“真的?”
“真没有,我这里穷的叮当响,是真没有钱。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呗,您要是实在想抢钱您可以上东街钱庄去,那里钱多,保管让您抢个够。”
“你敢耍我?”
大汉厉声吼着表情狰狞,挥舞着大刀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谁人不知东街钱庄守卫森严,诸多想要去那抢钱的匪徒要么直接被打死,要么移交县衙,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
米帆除了会做得一手好菜,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嘴皮子特溜,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激怒了他,明晃晃的大刀照着他砍了下来,他倒抽口气,乌黑的眼儿瞪得老大,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扯了他一把。
米帆被扯地后退开几步,回过神,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正是在柜台边上的那个客人。
“你是什么人?敢拦本大爷的道。”
大汉一击不中,怒气腾腾地吼着。
“鄙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男子嗓音混厚有力,说话掷地有声。
“那我劝你少管闲事。”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抢劫之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畏惧之心了,你想要钱,为何不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反而干这种龌龊的勾当,你……”
男人绷着脸,墨似的浓眉不悦地皱着,义正言辞滔滔不绝地指责着眼前的大汉,仿佛他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正抢劫的人。
“住嘴……”
大汉怒极咆哮,受不了他的啰嗦,挥舞着刀冲了过来。
米帆这回反应了过来,虽说这人是在帮他,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而且这人敢站出来替他出头,应该会有点本事吧,米帆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闪身往一旁躲去。
只是,他没预料到男人为了保护他不被大刀砍到,也使劲把他往一旁推去。
米帆没有防备,被推着往前跑去,下一秒便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柱子。
米帆疼得眼冒金星,顺着柱子小心翼翼地滑落在地,双手捂住额头,大声地□□着。
等他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看到男人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着刀刃,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胳膊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伤,不知为何,那大汉也愣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客栈外有人喊了一句,大汉收了刀,往米帆的方向瞧了一眼,转身逃了出去。
米帆顾不得疼起身跑过去,扶起地上的人,男人手心里深可见骨的伤痕,刺痛了他的双眼。
“喂,你……你还好吗?”
“没事了。”
男人脸色惨白地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倒在了他的怀里。
“喂……”
☆、童叟无欺公平交易
段天烨是被渴醒的,下床迷迷糊糊走到桌旁,待触碰到茶壶时才发觉不对劲。
阵阵痛楚传来,垂首瞧着包的粽子一般的手,无奈地笑了。
唉,好像好久都没有受过伤了。
……
客栈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一个彪形大汉拖着一把大刀颓丧的走在路上。
“石大哥,你回来了。”
娇俏地声音传来,石锋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房顶上的几人。
寒江略微诧异地开口,“怎么这副样子,事情没办成?”
“成了,可是……”石锋挠着脑袋,不知怎么开口。
娇娇轻盈地跳到地上,好奇地围着他转圈圈,一双会说话的大眼里带着盈盈地笑意,“可是什么呀?石大哥。”
借着月光,段羽眼尖地看到了刀上的血,幸灾乐祸地开口,“怪不得这副样子,原来是把他砍伤了,看公子回来怎么收拾你。”
石锋摇头,段羽的笑僵在脸上,“难道是公子?你把公子伤了?”
石锋为难地看着他们,默认了。
段羽神色一凛,着急地跳下来往一旁跑去,被紧随着他跳下来地邱茵茵拉住。
“干什么?公子受伤了。”
段羽不悦地回头,邱茵茵明媚却英气十足的眼瞪着他,“别忘了公子的吩咐。”
寒江也跳了下来,面色凝重地望着石锋,“公子伤的可重?”
石锋点头,“嗯嗯。”
“这……”
众人都露出为难地神色,邱茵茵无奈地跺脚,“唉,你们担心什么呀,公子受伤了,也有人照顾呢,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段羽还是不放心,“我们真的不去看看公子?”
“你问他。”邱茵茵无奈,只好抬手指着房顶上的离少瘟。
“离大哥,我们去不去?”
“不去。”
房顶上的人,持剑而立,风度翩翩,可出口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底下的人感受到从地狱刮来了一股阴风,都乖乖闭了嘴。
当然除了我们完全不受阴风侵袭的小太阳,娇娇晶亮地眸儿瞪着大伙,“离哥哥说不去,我们还要去吗……唉,你们怎么都低着头,段羽哥哥,我们不去了吗?”
段羽被点名,吓得一哆嗦,“小娇娇,我突然想起寒总管今日要来册县,吩咐我们去接应,我们还是先接应他吧。。”
说罢自己先一溜烟跑了。
……
段天烨出了房门,客栈的长廊上挂着大红的灯笼,烛光从薄薄的砂纸中透出,给黑夜增添了一丝明亮温暖的光。
米帆同窦筱敝在大堂聊天,段天烨咚咚咚地走下来,指了指米帆面前的杯子。
“你是想喝水吗?”
米帆急忙端起茶杯递给他,待看到他手上的纱布时停住了,段天烨直接俯下身凑到他的手边张口喝了下去。
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段天烨看着呆愣地米帆,豪爽地开口,“我叫段天烨,兄台如何称呼?”
“米帆。”米帆回过神,又指着身旁的人,“窦筱敝。”
米帆放下茶杯拱手为礼,“多谢段兄舍命相救。”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段天烨回礼,不小心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啊……”
“段兄。”米帆着急地上前瞧他。
“没事……”段天烨疼得龇牙咧嘴,还对着米帆逞强地笑了笑,“其实也没帮到什么,那人真是大胆,光天化日持刀抢劫,要不是那些官差及时赶到,真不敢想象会出什么事,这册县没人管吗?县令是干什么吃的,每天都在干什么……”
米帆看他又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身旁窦筱敝的脸色也不太好,忙插话道,“段兄,不是本地人?”
段天烨坐了下来,“啊……恩,不是,我是个商人,想来这里做点生意。”
“段兄是想做什么生意。”
“暂时还没想好,先看看吧。我对这个地方还不是太了解,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件事,足以见得这册县地治安也不是很好,这里……”
段天烨又正义凛然地开口了,米帆默默抚额,一脸无奈地看着窦筱敝,窦筱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提醒道,“你厨房炖的鸽子汤快好了吧。”
“哦,我都忘了,段兄还没吃饭呢,筱敝你先替我陪着段兄,我去去就回。”
米帆离开后,窦筱敝收了笑,眯着眼儿,仔细地瞧着段天烨。他刚刚清晰地看到了段天烨憨厚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光芒,尽管转眼即逝,他还是真切地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