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二忍着笑点头。
“哼,这恶魔实在可恶,危害一方,杀人饮血,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的孩子。不过,以后再也由不得他了,马上他就要成为我的剑下亡魂,那也真是他的荣幸了。”迹部上位者的气息暴露无遗,泪痣更添一份独特的魅力,让不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你……”不二犹豫的表情表示“我不信”,但是心中的小恶魔早已策划出数十种玩法折腾眼前这个圣骑士了!
迹部第一次有种无力感,没有什么比一番豪言壮志之后,却无人相信更无力的了。不过迹部不愧是迹部,虽然第一次受到这种不被重视的冷待遇,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此次行动。
“别看我只身一人,我可是帝国第一骑士,小小恶魔算什么东西?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迹部丝毫没有发觉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正在他要找的恶魔。
“我可以带你走哦,没人比我更熟悉城堡的路了,我知道那个恶魔在哪!”不二好心说道,心里却想着:‘我就看看你怎么解决掉我这个恶魔吧!’
“嗯!”迹部警惕的看了一眼不二,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
不二很满意迹部这份警惕,这样的警觉性才不负圣骑士之称,不过这样还远远不够呢!
突然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单单站在一旁就有别人不可比拟的气势。若他也进了帝国骑士营,成就应该不比眼前人低吧!那个人永远那么认真,认真得有点固执,却也可爱到不行。可是,貌似长大的手冢一点也不可爱,反倒很迷人帅气……嗯,很迷人,很想吃掉他!
“对了,不二,你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叫手冢国光的家伙?”迹部跟着不二的脚步在城堡里走着。
“手冢?啊,你说那个坎柴守灶的笨木头啊?”不二有点惊讶迹部怎么认识手冢的,所以动了一些坏心思想打听更多手冢的消息。
☆、飞鸟的救赎
“坎柴的笨木头……”迹部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手冢现在混得这么差,居然忍辱负重甘心当一个伙夫。
“那家伙一天到晚板着一张木头脸,不哭不笑的,一点都不讨人开心!而且啊,那家伙一点都不通情达理,严肃得不得了。”不二半真半假的逗着眼前这个人类,完全没有负罪感。
听着不二这么说,迹部搜寻了一下自己记忆里的手冢,居然完全吻合。
“你知道他在哪吗?”迹部四周望了望,发现这个城堡安静得有点不正常。灰茫茫的天地间,看不到一个守卫,也看不到一点生气,空气中也没有杀戮过的血腥味。
“我都说了,他一天到晚都在砍柴,你说他现在在哪?”不二觉得十分好笑,眼前这个活了不过数十年的人类,居然敢他他面前套话。再怎么说不二也活了百年,迹部这点小伎俩还真不算什么。回答得滴水不漏,完全让人找不到错处,这样反击还可以降低对方的警惕。
“嗯,你能带我去找他吗?”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露出迷人的微笑。
心跳漏了半拍的不二看着迹部,愣愣的点了点头 ,心中好笑道:“我就陪你玩玩。”
“你和手冢是什么关系?”不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和他倒没什么多大关系,只不过我们都是一个圈子长大的,又都是争强好胜的人,难免有有点冲突。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这种对手关系吧!”迹部记忆里的手冢,一直是一个超级讨厌的家伙。手冢冰冷不通人情,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早熟得像一个小大人。现在想想,那家伙不会已经是老气横秋的模样了吧?噗嗤~”迹部想到老头子表情的手冢就忍不住笑了 。
而不二以为迹部想起和手冢的那些“美好”回忆,忍不住笑了,然后酸涩感在心中逐渐蔓延开来,极度不爽呐!手冢呐手冢,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呢?
“你来这里是为了救手冢的?”不二一针见血的指出迹部这次来这里的目的。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不过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
“我为什么要救他?那个家伙有本事可以自己逃走,估计不会承认我救他。我只是来解决恶魔的!”优雅的迹部大人露出蜜汁微笑,继续道:“只不过能让他欠我一个人情,那也再好不过了!”
“噗嗤,你还真有趣,比手冢有趣多了!”不二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同时对眼前这个骑士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你和手冢关系很好?”迹部因这一笑场,逐渐放松了下来。
“算是吧~我们……”不二似乎想起来什么开心的事情,眼角弯弯透露出幸福的光芒,闪闪发亮。
“怎么?”迹部好奇的回头看着不二,突然对这几年里的手冢的生活有了兴趣。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而已。说实话,我和手冢的关系,就像飞鸟与雪!”不二殿下停下脚步,望着檐外大片飘下的雪块。
“那是什么典故!”迹部敢说自己学识渊博,但不知这飞鸟与雪的典故从何而来。
“就是救赎!”不二仰头看着雪花飘落,嘴角的微笑久久不落。
“救赎……”迹部喃喃念着这个词,沉吟许久不知其含义,最终只能放弃。所谓救赎,真的离他太远了。
“冰天雪地,许多生灵都冬眠了,而此时留下陪伴冬雪的飞鸟,不正是救赎吗?”
“也许是真爱啊!飞鸟为什么要救赎?”迹部在十分认真考虑后才说出这番话。可他忘记了飞鸟与雪的关系正是手冢与不二的关系。不二玩得一手好陷阱,不知不觉交代了两人关系,而迹部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不二笑而不语——所谓救赎,也是另一种爱的方式。我愿意用一生为你赎罪,只为陪你一生。
不二是魔,手冢甘愿为他赎罪,只为以后,两个人都可以平安。
“我记得手冢一向很难与人相处,没想到你们关系不错,你是怎么做到的?”迹部进一步试探着。
“缘分~”不二报以调皮的微笑,然后继续说:“有一些人,天生就有一种相互吸引的作用力。我和他大概是属于这种吧!而且刚刚听你说你和手冢一向视为对手,这也算是另一种交集,姑且称为排斥力作祟吧!”
“咳咳……”迹部表示无能为力了,不二口才真的不是他能敌对的,不知不觉中了招。要是被手冢知道他在背后这么编排两个人的关系,那他是真的要被手冢追着满皇都打的。
“嗯,说得好,手冢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迹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话,只能顺路而下。
听着迹部这么说,不二笑得格外开怀。
两个互相试探的人逐渐因一个没有出现的人放下防备,谈笑间,距离在不断缩短。并排站在一起说笑的画面落入一旁偶遇的手冢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手冢气结,一团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好似要烧光整个冬天。
那个人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怎么可以?他的不二,怎么可以冲着他以外的人类笑得那么开心!不是礼貌的虚假微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因为那个人人类吗?此时的手冢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人类,或许是在城堡里呆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人类了。
手心紧攥,怒火中烧。
下一瞬,一大块积雪正面迎来,直击不二门面,迹部眼疾手快扬起披风为不二挡了一下。
“谢谢!”不二微笑着道谢,眼角的余光撇见调皮的小猫冲自己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暗示性的指了指右边。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连带着笑容都变得干涩。
“放开他!”凌厉而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歇在屋檐的积雪因这一声吼,纷纷滑下,噗簌扑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城堡中流淌着回音。
“……”迹部打量着来人,片刻之后便露出惊喜的表情。
手冢迈着大步走到不二身边,一把抓住不二的手腕,将他拉至身后,双手搭在不二的肩头一字一句说:“以后,不要和陌生人搭话,不要轻易相信人类,不要跟着别人跑了,他们比你想得更恐怖。还有,出门不穿裘衣,不戴帽子,不带暖炉,我说过是要惩罚的。罚你三天抱着被子一个人睡!”
不二呆愣愣的听着手冢的话,沉默了三秒。
貌似恶魔比人类更恐怖吧!还有,他怎么会跟别人跑了?手冢这算是吃醋了?至于抱着被子睡,想想就不开心。
手冢看到不二有点失神,手上的力度稍微重了三分。
不二吃痛,刚想出声,便对上那双永远不能忘怀的双眸中带着些许红丝,到口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只剩一个单调的:“嗯!”
手冢见不二应了,才放开手将他护在身后,然后对着迹部说:“回去!”
“什么?”迹部不明所以,手冢这种态度真的让他很不爽。
“我不想说第二遍!”手冢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刺穿这个冬天,刺穿刚刚刺痛眼睛的一幕。
“手……冢……国……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迹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完全没有优雅的风度。
“……”手冢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但是至少现在,不管面临什么,他都不想让别人伤害他的殿下 。
“你知不知道,你的子民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却在这里……”迹部走上去揪住手冢的衣领,质问道。
“呐……”不二在手冢身后拉了一下衣服说:“我不想抱着被子睡!会睡不着的!”
没错,不二殿下是故意的。要是让迹部说出外面的事,那他和手冢也就真的完了,手冢会怪他隐瞒他的。
手冢回头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脸蛋,怒气也消了,他居然忽视了现在是在外面。“走吧!”说着便领着不二要走。
“喂,不要无视我!”迹部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再给我一些时间,有些事情我想确定一下!”手冢深深望了迹部一眼。
迹部阅人无数,又怎不知手冢此时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礼让了。作为手冢少有的朋友之一,他或许该给手冢一个机会,但是作为帝国圣骑士,他必需把国家放在第一位。所以,他给出的回答是:“我需要一个期限!”
“三天……”不二幽幽吐出两个字。
“三天!”手冢应了声 。
“三天……三天可能发生很多事,以前你也是说三天,可是你从没有兑现过!手冢……我不希望这一次的三天,不再是十年之久!”迹部挥起腰间的大剑,指着手冢的心口说。
“好!”手冢盯着迹部的眼睛毫不犹豫回答。
他们都记得,他们之间有过许多约定,约定一起翘课,约定一起剿灭恶魔,约定一起撑起帝国。他们一直把对方当最好的兄弟,最好的竞争对手。身在帝都的他们一直比别人早熟,早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各种在勾心斗角中活下去的本领。只可惜,学得多了,也渐渐变得不那么纯真了。
手冢觉得幸运的是远离了帝都,遇上了不二,保住了自己最后的那份真挚。
迹部感慨的是,手冢一点没有变,而他早已被所谓的上层社会所禁锢,再也没有脱逃的可能。
“不二,我问一句……”迹部突然转向不二,直勾勾看着他问:“你是认真的吗?”
迹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不二刚刚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居然没有发现两个人关系,虽然说现在发现了也不迟,但是没第一时间发觉真的是一大失误。同时有点欣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被感情左右……
“嗯!”不二殿下坚定的点了下头。
“手冢,你准备怎么办?”事到如此,迹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像他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