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止损
我终于来到了海边。
曾经她说过要陪我去看的大海。
海风带来腥咸的味道。今天的风很大,好像可以吹去万里,跨过重洋。
整个沙滩空旷无人,我随意选了个地方坐下。
我一个人来到了曾经说过的,想要和她去看的海。原来不过如此,就像我们曾在一起,不过如此。
也许会有场风暴,我连一艘船只都没有看到。
有经验的渔民会预测天气决定是否出海,可是自然那么难以预测的东西,都能及时止损收手。可我不懂人心,赔得一败涂地。
所有人都说我活该,是我亲姐先那样说的,先预测迟早要黄,真黄了后就说我活该。
但奇怪的是,我还是没有一点后悔的情绪,哪怕到了如今。
可我也是真的错了,却没有人会原谅我了。
无声无息的,等我察觉的时候,就湿了半边脸颊。
第6章 殊途
自此以后,就是一生了。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一定要爱到天崩地裂的冗长一生。
世人向往轰轰烈烈的感情,却没有真正要与之对抗的勇气。
各人所求不同,终归道不同,殊途如何才能同归。
可我不知道,如果她出现,我会不会跟她走。我的心一直在叫嚣,一直等待着,哪怕只是再见她一面。
我是思念着她的,我思念着一个人。
但我们永远都要隔着无法跨越,无法触摸的距离了。
春天终会来临,可我将永远被冻住在这个冬季。
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个故事,大意是一个富人,生前为了钱财无恶不作,死后被天神惩罚,囚在潮汐中。身边是无尽的珠宝金币。渴了的时候潮水会下降,饿了的时候果子浮在水面触手可及,却根本不能移动。
他可永远同财富相守,却有水不能饮,有果不能食。
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富人,才明白什么是最需要的。
为我所求的安稳度过余生,忽略了不可或缺的情思。
但如果我是足够爱她的,又怎么会现在才明白。世间安得两全法,我不过是那个卑劣的,选择好了却又妄想两全的小人罢了。
余生就是对我的惩罚,守着世人眼中的安稳。
我不后悔遇见她,只是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也许我会选择从未相遇。
这样我就不会懂得爱情了。
第7章 篇章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她那么耀眼,在高中的文艺晚会上。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舞台上,手指在琴键上舞蹈,黑白交错,弹奏乐曲,轻声吟唱。
也许见你时无法言语
你眼中神情我永不能视
寂静残忍,爱意不在
我欲开口,他人高歌
你们二人共舞,四下旋转
我一旁伫立,静静凝望
仿佛有人开口,以你声音诉说
当他伸手轻抚,有人放声高歌
至于黑暗中的我倏然领悟,是我的骄傲将你伤透
虽万般不愿,我仍伸手
引你走向他身边
一如旧事重现
也许本该诉说时,我不曾言语
我的理智强硬,阻挡住我的心
我的代价惨重,不忍见你如此
他拥你入怀,共听人高歌
我永失你爱,但有人高歌
———alguien canto
那晚的月光也真的很好,几乎无需灯火照明。
映得她像一副油画。
那画面在我心中描摹了许久。
我最擅长临摹,却第一次拼命的想要创作,我想把这画面永远的留下,流传百世。
歌声在我耳中,回响至如今。
第8章 稀奇
这一生,遇到性遇到爱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遇到理解。
至多漫长百年,没有理解,太过孤独。
得到理解的几率却不大,人生而残缺,能够理解你的,才会弥补上那缺憾。
伯牙琴音无人懂,弹得再动听又有何意义。
如果没有一个理解的人,我想会很累。生命中有了这样的一个人,一切才显得有意义。
懂你的沉默,小心翼翼藏起来红了的眼眶,迷惘害怕躲在人群之外的孤单身影,黑夜中辗转反侧的难眠挣扎。
不是你不合群,只是没有一个肯理解你的人。
不是你愿意与世界对立,只是生而如此。
那些爱你的人,却不能理解你,同样站在世界的另一端,看着像怪物一样的你。
你小心翼翼游走在世界的边缘,像只落败的野兽,满路迷雾荆棘,无人指路。都说爱是包容,这个世界却不能包容你的爱。
我以为真正的爱,是理解,是包容,毫无保留的接受你的一切。
可是说着爱你的人,否定掉你的爱,还告诉你都是错的。
以你的爱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