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打扮好后,三黑一看,他就该是皇宫中的公公啊!
曹溅感觉不妙,嬉皮笑脸向虎妈道:“你故事也讲完了,我们也听了,也该放了我们吧?”
虎妈却将眉一横、眼一瞪,生出几丝妩媚之情,怒嗔:“放屁!咱家将你们辛辛苦苦骗来,讲个故事就放了你们,会不会太便宜了!”
曹溅赔着笑脸,道:“公公,您到底还想怎么着?”
虎妈又傲然一笑,道:“咱家以前在东厂时,可是以毒辣阴狠著称的,你们仨嘛,咱家当然要将你们折磨至死了!”
三黑看到虎妈娇媚邪气的表情中全是狰狞,唇角还透露出他嗜血的**。三黑皆吓得一抖,凯亚壮着胆子道:“这件事与他俩没有关系,你放了他们,对我要杀要剐随便!”
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下,虎妈点燃了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眉眼间的怨气,将他五官扭曲,似鬼魅似妖怪。
凯亚当真问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虎妈莞尔一笑,墙上的阴影张牙舞爪地扩大,虎妈尖声尖气地反问:“你说呢?”
刹那间,一阵阴风吹来,蜡烛灭了,向起了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是虎妈那尖细的声音。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虎妈又更高声地尖叫起来。
三黑又囧了,刚刚装神弄鬼要杀人的明明是他,现在倒被吓成这副模样。
来人点燃了火折子,凑近虎妈的脸,仔细观察。虎妈心中一紧,指尖泛白。突地,来人惊喜道:“福、福、福娃!”来人正是凯爹。
凯爹丢开火折子,上前一步,紧紧攥着虎妈的手,激动道:“福娃,真的是你吗?你这几十年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随即,他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的三黑,“好你个倒霉孩子,竟是带着你这两个···这两个···跑到这儿来,看我不······”
凯爹走近看到绑住三人的粗绳,疑惑地望向虎妈,“这是?”
虎妈阴笑着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原来你还是这么关心我,那我问你,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妻子?”
凯爹愣了,“我当然关心你!你后面问啥?”
“我问你爱我还是爱你妻子!若爱我,就杀了你与那女人的孩子,要是爱那女人,那我就杀死你跟她的孩子!”
“福娃,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自然爱我的妻子,可我当然也爱你,你可是我拜把兄弟!”
虎妈欣喜道:“既然如此,那你快杀了你这倒霉孩子!”
“什么!我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虎毒不食子,我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凯爹完全没有理解虎妈的本意。
“你不杀?”虎妈问道。
“我当然不杀了。”凯爹理直气壮。
虎妈眼里满是阴霾,但一会儿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你可以对我的感情视若不见,但用得着如此羞辱我么?我虽然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但我也有爱人的权利。因为我没有蛋蛋、没有**,我就不能得到和你们一样平等的爱么?难道因为我没有蛋蛋、没有**,我就没有独立的人格么?没有灵魂、没有心么?我就没有尊严么?我就没有被爱的权利么?我就活该像一块抹布一样用了就丢在一边么?”
凯爹可囧了,他呆滞在原地有些反映不过来,此刻你就真能看出他与凯亚是亲生父子了。凯爹一直把福娃当兄弟,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和亵渎啊!
“你错了!”虎妈自己接着说,“我跟你一样也有灵魂,也有一颗心!要是佛主能再次赐予我蛋蛋和**,我也会让你迷恋爱慕我,就像我现在迷恋爱慕你一样。我现在不是凭着世俗、性别,甚至也不是凭着血肉之躯跟你讲话,这是我的心灵在与你讲话,彼此平等,就像我们本来就是的那样!”
“就像我们本来就是的那样。”凯爹重复了一遍,“我们本来就是拜把兄弟!”
“什么?你还是只当我拜把兄弟?那好吧···”虎妈突然静默了,垂下头,什么也没做。而凯爹这时却灵光了,他终于将整个事情联系起来看透彻了,原来福娃是爱上了自己,单相思成狂,导致心理变态了!
虎妈这时又抬起头,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沉声道:“我明白了,那么,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动手了。”说完他提手移到凯亚面前,抬掌向他天灵盖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凯爹大吼道:“福娃,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句话似魔咒般,将虎妈的手活生生定在了离凯亚脑壳只有一点点点点的距离上。
本来就蠢的凯亚此刻简直是吓傻了,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四肢早就瘫软了,只能在心中哭喊:春哥救我!
凯爹又接着道:“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你的抱负是拥明君,杀昏君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辅佐明君登上帝位么?你不是恨透了这昏庸无能、滥杀无辜、贪图美色的狗皇帝么?你看看你,这十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擅自离宫,让你主上在皇宫内少了一个得力的眼线,让你主上迟了十几年登上帝位,让无辜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不是胸怀天下、志在四方么?现在却被这些儿女私情所牵绊,迷失了你自己!你全然忘记了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全然忘记了江山社稷,你全然忘记了天下苍生!你变得这么自私、这么冷血,这么不可理喻,你还是福娃么?你还是我当年所钦佩的福娃福公公么?你还是你自己么?你还信春哥么?”
见虎妈愣住,凯爹又加到:“其实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不完整,我从未将你当作女人,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啊!而是你自己自怨自艾、破罐破摔,因为自己的不完整而自卑,潜意识里将你自己当作了女人,还以为人人都把你看做不完整的男人、当作不男不女的人妖。所以你才误以为对我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将你当作一个完整的男人,我们的情谊就是那纯洁的兄弟之情!”
☆、第十五章
凯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情,触动到了虎妈心底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他怔怔地收回手,转向凯爹,眼中含着泪水,喃喃道:“你真当我是完整的男人?我是完整的男人?”
凯爹坚定道:“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有种的,我一直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也要当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应当再拾起男子汉的担当跟抱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福娃,你现在悔过还来得及,现在去辅佐明君也不算晚。快去吧,九王爷在等着你,天下苍生在等着你,劳苦百姓也在等着你!”
虎妈眼泪淌下,面对凯爹,悲愤道:“听君一席话,咱家方才醒悟,我错了,我错了十几年呐!”
虎妈上前握住凯爹的双手,两人的温度似乎传到了对方的心里,虎妈给凯爹一个坚定的眼神,奔出门,奔向了那茫茫黑夜。
现在的世道就像那黑夜般浑黑,而我们的虎妈,不,福公公定会让它重现光明的!
见福公公已走远,凯爹舒出一口气,替三黑解开绳子,边解边说:“你这蠢儿啊,刚刚可吓死为爹了!就是你这逆子,才闯出这么多事来,若不是你要和你这两个私奔,福娃有可乘之机吗?”
凯亚被说得哑口无言,另两人还惊魂未定,便跟着凯爹又回了季重宫,进行了彻夜长谈。
至于座谈会中的空话、套话、废话,在此不多做赘述,不过谈话内容是令三黑欢天喜地的,他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期间,走疯二狗主仆早已依着几年前的记忆,循着贱勾脚臭味到了在苏州,并在几日内找到了贱勾所在的丑叉一九九号钱庄。
钱庄里生意正好,有几个人排着队兑换银票,走疯二狗一进去,这闻闻,那嗅嗅,心想:这贱勾还发达了耶!
贱勾在柜台内听到钱庄里有疯野狗撒丫子狂奔及疯吠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掐指一算,也到日子了。贱勾便走出去,想将它们快些打发走,不要影响了生意才好。
贱勾一走出去,见本来在兑换银票的客人们全在天花板上抱着房梁,伙计也躲在柜台里去了,他又看到在厅里疯吠发狂并绕着圈狂奔的是走狗小钱袋,他以为该疯叫的大钱袋却安静地站在中间,疑惑地看着小钱袋。
贱勾又皱起眉头,眼露凶光,一声怒喝:“停!”
可小钱袋却未停下来,仍疯叫疯跑个不停,贱勾觉得很烦,憋足了气,又大吼:“给老子停下来!”
听得贱勾真是发火了,疯狗醒水地想起自己现在正是处在疯狗向走狗转型期的一只丧家犬,当然要好好表现,它便过去将小钱袋拉住,可拉是拉住了,小钱袋仍然不安分地想跑,还是不停地吠叫。大钱袋故作关切,问小钱袋:“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疯吠起了?”
那小钱袋稍稍安静了一下,又兴奋地道:“我太开心了,我太兴奋了,我太回不过劲了!我以前要不就呆在戈壁,要不就呆在雨荷楼的地窖里,这次我终于出来见了世面,我见过了扬州的茶楼,长安的阿迪王,还在长安见着了封锁城门的盛况。我还看见自己的画像上了永生墙,我太激动了,我不久前还被高等的人类呼了数不清的耳光,我太骄傲了,我见识了这么多一般狗见不到的东西,我当真已经从一只杂毛土狗摇身变成了一只贵宾犬!”
厅内的其他人早已趁着大钱袋将小钱袋抱住的时候逃掉了,现在厅内只剩下一贱勾,两贱狗。
贱勾望着仍在呼呼哧哧的小钱袋,恍然大悟,对啊!这些狗就是这种德性,以前小时候养过几只小狗,都挺温顺的且不疯。可只要带出去逛街回家后,它们就会一改往日温顺的性格,变了只狗一般,发疯地在院内绕圈奔跑,吠叫。初时他还以为是牵错了狗,牵了只长得像的回家,后来与其他人一交流,才得知大多数狗都这样,它们撒欢其实是在炫耀,炫耀自己见过了世面,没啥好稀奇的。
贱勾了然地摆摆手,示意大钱袋将它带出去,他还加上一句:“你等它冷静了之后再带进来,我有两句话给你们讲。”
大钱袋听话地将小钱袋带了出去,一出门就将它松开,小钱袋便又得意地疯跑疯吠了,大钱袋觉得就这么干等着它冷静十分无聊,恰这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整齐地种着两排树,大钱袋便有事可做了。
小钱袋慢慢冷静后就见着了大钱袋在每棵树下都抬着后腿洒上那么两三滴尿,小钱袋疑惑地问它:“你在干什么?”
大钱袋正忙活着,便不屑地答道:“连这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狗族的传统,在路边是树桩、木杆下撒尿,宣布自己对这块地的所有权。你还是不是狗呀?这都不知道!”
小钱袋有些怄,便不示弱地答道:“我怎么不是狗呀?只不过,我是家养的高雅贵宾犬,又不是路边的野狗,当然不知道这些了!”
大钱袋更不屑,“身为一只杂毛土狗,非要自诩高雅贵宾犬,真是不要脸,你忘本忘祖还得瑟了!”
大钱袋就这样边撒尿边和小钱袋吵嘴,远远的却走来了一个有着蛋形脸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蛋叉远远地就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她起先还以为这撒尿的小姑娘是脑子有毛病,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在欺辱嘲笑她,顿时心中万分同情,同时斥责着她那不负责任的父母。
蛋叉将写有“华佗再世”的旗帜往肩上一扛,决定去医治那姑娘错位的大脑。可待她渐渐走近一看,她发现这是永生墙上警告大家切勿靠近的疯狗。于是。蛋叉心下了然,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绕开它自寻它路,可是她却早已不小心踏入了疯狗撒尿取得了主权的地盘。
☆、第十六章
疯狗感到有外来者侵入了自己刚刚宣布领土权的地盘,立马收起跷在树干上的后腿,向蛋叉狂犬着飞奔过去。
见状,蛋叉将旗帜一甩,就把疯狗挥到了一边去。走狗见主子挨打,立马起身相助,尽显主仆情深。
蛋叉见两只狗着实讨打,也成全它们,挥动着旗杆打得它们嗷嗷直叫,闻声而来的围观群众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最后看的人都累了,各自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唯剩蛋叉还在那儿教训那走疯二狗。
“两只自不量力的贱狗,只会□□!居然来挡我蛋叉的路!讲过的噻!好狗不挡道!”
蛋叉还未说完,却突地感到后脑一阵疾风袭来,她转身挥杆一档,却是一把弯月刀,持刀者正是丑叉。
蛋叉不可置信地说道:“叉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叉四妹呀!认得的噻!”蛋叉很疑惑,难道这丑叉是奸人假扮的?可他脑门上油腻飘逸的波浪刘海的的确确只能属于丑叉呀,这是任何人假扮不来的!
丑叉却如没有听到般,又挥刀直直向蛋叉劈去。蛋叉费力接住那一刀,伸手朝丑叉胸口一点。丑叉突地停止一切动作,蛋叉便在一旁细细观察。
这脸皮,怎么也撕不下来,不是假的。再仔细一看,只见丑叉双眼空洞无神,面部毫无表情,简直就比间歇性面瘫的蠢勾更加面瘫。
蛋叉抬起他右手一看,小指乌黑。蛋叉心下明了,这丫爱迷路的被奸人下蛊控制了,只是这下蛊手法蛋叉过于熟悉。
蛋叉转身对走疯二狗呵斥道:“两只贱狗,还不快滚!”
走疯二狗听得这话,立马夹着尾巴跑回了钱庄内,找贱勾倾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