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气最大的威胁,就是直接侵入内部,破坏生机。但它在扩张的同时,也在消耗自身的能量。刚才说了,这次异象并非无穷无尽,它肯定会衰竭。如果我们能提供大量的物质,让它消耗的速度超过火焰山爆发的速度,就有可能阻止扩散。
顾玙讲的相对抽象,但概念很清晰。
火灵气干掉一棵草,一棵树,和一整片森林,消耗的能量绝对不同。而利用这个特点,可以尝试人工喂食,提前填饱它的胃口。
那帮人一听,都沉吟不语。半响,那个教授才问:这是你的猜测,还是真实推论?
各占一半吧,我们从葡萄沟上到山顶,就有点这个感觉。不过核心区威势太强,些许消耗看不出什么,如果在较远的地方,估计很明显。
顾玙顿了顿,又道:我可以提供一点素材,你们尽快试验,应该很容易的。
什么素材?教授不解。
当然是火灵气了。
说着,他摘下葫芦晃了晃,又惊掉了一地眼球。
不是他之前不给,也不是专家智障,而是爆发前的火灵气没有实质化,他们看不到,也检测不到,自然就研究不了。
现在已经实质化,就是赤红色的大团雾气,起码肉眼看过去,就能判断它的变化。
老者非常果断,当即拍板。众人的行动也很迅速,呼啦啦下楼,到了市里的科研所。
那教授又问:顾先生,您觉得用什么试验比较好?
土和水吧。他想了想。
于是乎,专家准备了两个超大超大的透明容器,一个堆着大量的泥土,一个则是满满的清水。
顾玙拔下塞子,随手一拍,从葫芦嘴中就飘出两道细弱赤气,在他的引导下,分别进入了容器。
在场人连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里面。只见那两道赤红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似感觉到了某种生机,嗖地俯冲而下,附在泥土和水面上凝而不散。
异象给自然界带来的变化非常迅猛,一棵树眨眼就成了脆皮。所以没等多久,有人就大声喊道:颜色变了!变了!
水也少了!
众人齐刷刷的瞧去,先是那堆泥土,从棕黑色变成了棕色,还带着点灰白杂质。水就更明显,水位的刻度线妥妥下降了一格。
而最惊喜的是,那两道赤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变细,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在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中,终于消耗殆尽。
可行!可行!
对水的反应更强烈。
我们需要大量大量的水,面积越广越好,越深越好!
河流?河流不行,河水宽度太窄,区域太小,起不到什么作用
科研人员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提出一个个构想,又被一个个否定。
顾玙也跟着开脑洞,道:虽然五行相克,但这只是普通的水,效果非常小。此处离天山不远,那里应该有被灵气孕化的水源。你们能不能运过来,然后升到空中
顾先生!
一个专家摇头打断,无奈道:先不说从山里怎么运输,怎么用飞机承载,飞机有没有那么大的承载量,能不能飞到那个高度,再从空中浇灌单说时间也来不及啊!今天晚上就抵达城区,五天就能铺满整个火洲,我们再高再快的技术,也不能像神那样凭空造物。
哎,老王!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插了一嘴:我记着附近有处水利工程吧?
嗯?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两秒钟后,又爆发出激烈数倍的讨论声。
顾玙不明所以,问:他们在说什么?
就是一项引水供水的工程,在大河镇,源头是博格达峰。有人解释道。
博格达?天山?
顾玙和小斋眼睛一亮。
西北缺水,所以在普遍观念中,这里的水资源非常贫乏。但反过来,就因为缺水,才会建设更多的水利工程。
西陲省的每个城市,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基本都有一座大坝。
火洲的就在大河镇,离主城区不远不近,去年刚刚建好,库容为4024万立方米,可供农业灌溉面积02万亩。
这种等级的工程,属于小规模,跟那些蓄水量过亿的大水库比不了。不过对西北的城市足够,这一带的饮用水和耕地,完全靠它提供。
众人迅速到了镇子,见主体是座拦河大坝,坝身不算长,高二十米,溢洪道和涵洞也有些小巧。
顾玙怀着期待而来,一瞧就有点心凉,不过再看看湖水,心凉中又带着一丝希望。这条河从博格达峰流下来,虽然没啥太特殊的属性,但也比普通的水要强。
顾先生,怎么样?老者问道。
我先试试。
他摸出青皮葫芦,又催发出一道火灵气。那赤红色在湖面上盘旋一圈,没像之前那样凶威赫赫,竟然很快消失了。
哇哦!
有用有用!
全场欢动,甚至有人喊出了声。没办法,压抑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释放的东西。
水可以,但跟异象相比,量还是太少了。具体怎么操作,你们决定。
顾玙道了声,就让出了地方,他算仁至义尽了,再帮不了什么。
老者也明白,没有强求,立即召集专家开会。会议紧张而快速,没有长篇累赘,每个人都用最简洁的语言表明观点:
水库的面积太小,我建议立刻开闸,让水扩散到下游区域,与河流汇成一片,这样能保护更多的地方。
我们不能百分百确定结果,贸然开闸,可能会更糟。
那我们就守着这座水库等死么?
老者一声不吭的听着,这就是考验决断力和担责任的时候。
他低下头,又看了看流域地图,从大河镇,到艾丁湖乡,再到尔亚乡恰格勒乡坎迪乡等16个乡镇,河流从西到东,刚好在火洲城的外围兜了一圈。
如果开闸,不能保证16个乡镇全在其中,但一半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还有些犹豫,毕竟是大事件。而此时,不知谁说了句话,突楞楞的传到自己耳朵里。
反正也没有更糟的了,为什么不试试?
更糟的,更糟的
好了!
他紧紧闭了下眼睛,随即又睁开,道:准备开闸放水!
现在临近黄昏,按时间估算,下游涨到一定的面积,跟红雾抵达的时间相近。
众人齐聚控制室,老者亲自下令,开闸!
是!
一人凛然应道,随即扳下开关,又按掉一排按钮。
轰!
轰!
随着闸门打开,巨大的水流以每秒4000立方米的速度从泄洪孔奔腾而下。几条黄龙喷薄而出,那是河水夹杂着淤泥沙土,咆哮翻腾,极其壮观。
水流飞滚坠落,又撞击在谷底的岩石上,转瞬间,巨浪再度腾起,在空中化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轰鸣声震耳欲聋,如同万马奔驰,金龙狂舞。
上游的鱼也被冲了下来,二十米高的落差造成的冲击力,以至于鱼头不见,只剩下一条条青色鱼身漂浮在河面上。
顾玙和小斋站在安全地带,只听涛声如雷,槽沟里的河水就像煮开了锅,浪沬横溢,一股头的向下游冲去。
上游与下游融汇到一起,上游的河又连绵不断的提供着能量,转眼就漫延一片。水位猛涨,很快淹没了河道,冲入村庄民宅。
而不远处,却见天空火红,正是灾祸袭来。
首长,快撤离吧!
首长!这里都是山路,脱离不便,再不走就危险了
助手百般劝说,老者才深深看了那天水一眼,抹身离开。
他六十多岁,还不算太老,这一遭,已然堵上了全部的政治生命。当然他也不后悔,这样的人物,只要决定做出,就是认定了价值。
众人麻溜上车,绕着山路一点点远离,最后到了开阔平地,才停下来远远观望。
哗哗!
轰!
水位早超过了警戒线,大量的流入居住区。沿河的房子全被淹到二楼,还有遗弃的农田,破烂的篱笆院,古老的村道和牲畜圈,都泡在了水里,并且越来越深。
扑通!
一处小院在洪水的冲刷下,不时有房屋倒塌。青灰色的砖墙抹去,露出里面的卧室,卧室中又空无一人,更显悲凉。
不知不觉,洪水漫盖了众多乡镇,汪洋一片。
时间上,现在已是夜晚。天光却未显漆暗,因为远处的那只魔鬼,终于到了近前。
那红雾就像染料一般,慢慢遮掩了天空,吞噬着一切。大坝两侧的山体,本有些嫩嫩的绿色,结果雾气漫过,变得死灰凄厉,全无生机。
哗哗!
下面的河水还在流淌,那声音似在挑衅着对方。于是下一秒,大量的雾气化作一条条赤蛇,倾天压来。
葡萄钩的那条小河很浅,水量也不多,眨眼就蒸发干净。这次却不行了,那巨浪奔涌咆哮,竟然抵挡住了攻击。
刹时间,红天黑水交接一处,互相撕咬争斗,映的人间不似人间,地狱真如地狱。
顾玙和小斋望着远方,从山到水,从天到地。
只见红雾在慢慢减少,水在迅速蒸发,大团大团的蒸气挥散到空中,本应凝结成积雨云,但空中全被雾气遮盖,蒸气半上不下,就那么在中间盘旋。
随着越聚越多,这片区域已经成了大蒸笼,红雾与闷热的湿气混融,仿若下着一场酣畅红雨。
他们有心情观景,旁人却魂飞魄散。科研组还在观测数据,足足一个小时后,才扯破了嗓子喊道:
没有推进!
没有推进!
猜你喜欢
- 道门公子
- 何为仙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是为仙 何为长生 生死薄上无我名,孽镜台前奈我何 是为长生 问曰:汝从何处来,来此何所求 答曰:我自人间来,至此觅长生。
- 我求我道长
- 弓长之章
- 关于导演顾珩和影后叶殊有没有交往过,八年来一直是各界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直到,记者蹲守到两人面对追问,叶影后眼神凉凉“想太多”顾导笑的漫不经心“影后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 长安午倦
- 二十八岁的顾恹,曾死于一场意外 然而将散未散的灵体,却飘飘荡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年夏天 于是所有未知的、与曾经自以为所知的,都在慢慢揭露出原本的真相…年下
- 顾霓裳
- 顾臣臣
- 陆征被灵魂超度系统001选中,穿越世界,超度灵体,功德值达标才能回去,谁成想任务过程中被一个叫做长生的孤魂野鬼套牢了 陆征多次欺负长生后 001看不过去了:宿主你可当个人吧 长生反驳:不许你说阿征的坏话 001 陆征奖励地在长生脸颊上落下一吻 长生红了耳廓,低声道:还要。
- 白道长
- 前世.她问:将军,你为何给我取名叫夏青痕?他说:因为我在你的眼眸里看到了温暖的夏季和灵魂的倒影。今生.那颗千年古柳到底是何人所种?两位绝色美男到底谁才是她前世的恋人“朱颜易改,青山常在,晨晓入世,夏亦有痕”这句话究竟是何意?白画陵和九仙婆婆究竟是什么人?轩儿为何想占有他和她的肉体?那只小木船上所刻之
- 道格拉斯
- 文案「校长先生!难道您不喜欢我的父亲吗 是的,他很爱 雅各·道格拉斯身为徳沃特公爵「过去式」的爱人,基于道德舆论等等的压力下,他是想爱又不敢爱 可每每只要徳沃特轻轻一句「雅各,道德城墙就像化成了沙土般崩毁殆尽 唉唉…德沃特真是他雅各·道格拉斯人生中的克星 而在他好不容易等到德沃特离婚,他们之间终于露
- 道格拉斯
- 节选 雅各?D先生永远是对的,如果雅各?D先生不对的话,请参考前一句-题记 雅各?道格拉斯先生将手放在圣经上,他神情冷淡,镇定自若&道格拉斯先生,请问您和被告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三六年&在哪&康弗里津公学,我们同为四年级新生&那么,您和被告发生过不洁关系吗&不 道格拉斯先生紧紧地盯着原告律师 第一个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