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
卢元清抽了抽眼角,以他一贯的深沉心思,很难get到如此耿直不做作的少年人。
最近暑气太盛,之前的埋尸地阴阳紊乱,我便前来借住。
李肃纯难得解释了一句,又道: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去找块阴气汇聚之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来者皆是客,李道长尽管住下。你与王若虚师兄有旧,他又是风水大家,我这就请他过来。
当即,卢元清吩咐一个道人下去。不多时,胖胖的王若虚晃悠到前厅,寒暄数句,卢元清等人暂且失陪。
道院建立之初,王若虚就看过天柱山的风水势,在朱岭北麓约二十里,有个地方叫白鹤岗,正是绝佳的养尸地。
他晓得对方性格,也不废话,直接领着过去。
俩人下了山,不紧不慢的往那边走,山间凉风习习,裹带着淡竹松叶的清香。节点强大的灵气似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将热浪隔绝在外。
不时能看到三两个道人,或在林中对弈,或在切磋拳脚,大袖飘飘,满目花草,仿若神仙福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李肃纯走着走着,忽道:我书读得不多,此刻却深有体会。当然我也没资格讲,我就是其中一员。
李小子,许久不见,你怎么还多愁善感了?王胖子奇道。
一路走来,从北到南,眼见大片田地干旱,农民苦不堪言,感慨一下罢了。
李肃纯顿了顿,话题转的猝不及防:却说你,你在山中呆久了,如今这副体形真是胖若两人。
我凭本事胖的,我吃你家大米了???
如果可以,王若虚真想跳起来平a一发。也难怪人家吐槽,他以前就很胖,但没到太夸张的地步,现在简直惨不忍睹。
他摇摇头,问:你真是来避暑的?
嗯。
没有别的任务?
没有。
哦,那就好。过几日有实习弟子拜访,都是小孩子,你那铁尸最好稳稳当当,免得吓到他们。
李肃纯面带嘲讽,直接懒得说了,蹭蹭加快脚步,不一会就到了白鹤岗。
此处阴气浓重,精纯无比,铁尸方一感触,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小李子也很满意,他不是先天,操控的最大限度就是铁尸。如果长期得不到阴气滋养,铁尸可要发狂噬主的。
我就住在这,不用管我,谢了!
那好,我差人每日给你送饭。
王若虚也不问他怎么住,拱了拱手,抹身闪人。
啊不行我不行了
啊
乐州,一栋高档别墅内,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嘶吼一声,身子猛然一抖,仿佛瘪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
没用的东西!
杜红一撩长头,暗自鄙视,面上却演技爆发。只见她双颊潮红,杏眼含春,带着莫大的满足和爱慕感,像只奶猫一样蜷在男人怀里,柔声道: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有点受不住了。
哈,今天喂饱你了吧?
男人筋疲力尽,嗓子跟破风箱似的发出沙沙的笑声,道: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吃药么?这是厂里刚研究出来的,哎,果然厉害!
哦,原来你吃药就为了欺负我!
杜红嗖地抬起头,妩媚与呆萌完美的融为一体,道:你们不做正经事,就研究这个。
想哪儿去了?这可不是壮阳药,这是正儿八经的滋补药,特适合我这个岁数。
男子操着一口京腔,勉强动了动身子,道:补精补气,延年益寿。我才吃了一疗程,效果就这么明显,差不多该投放市场了。
他对女人很信任,或者说,已沦为裙下之臣还尚不自知,这么机密的事情竟随口吐露。
杜红眨了眨眼睛,忽笑道:哎,跟你说个事儿。我手里攒了笔闲钱,想做点生意,你帮我参考参考呗?
哟,女强人,说来听听!男子打趣道。
最近药品市场挺火的,我想开家小公司,不生产,就卖药的那种。
那就药房嘛!可以啊,国家的医药零售业缺口非常大,绝对没问题。你想自己开,还是加盟连锁?男人问。
呃,我也不懂,就自己开吧。以后生意好了,再,再慢慢扩大呗。杜红惴惴道。
也行,我正好还剩个指标,就给你了。
什么指标?她不懂。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东西!男人笑道。
两小时后。
杜红从别墅里出来,瞬间就觉得一股热浪席卷全身,饶是她内气小成,也有些抵挡不住。
该死的破天儿!
她哒哒哒的踩着碎步,凑到自己的小跑车旁边,开门上车,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话说她之前的情人是唐宇,乐州政府的高官,不过已经戴了原谅帽。最新的这位叫胡洋,京城指派,专门负责药品销售的协调事务。
上头对峨眉药厂的功能划分很严格,药厂就只管生产,销售交给别人。给谁?当然是某些权贵家族。
夏国近二十亿人口,医药这块蛋糕何其大也,那帮人吃相不能太难看,总要留点汤汤水水。于是在大头利益之后,就产生了所谓的指标。
有指标的,才能销售峨眉制药的产品。
杜红早探听好了,套路而已。
她现在溜的很,得了采补法后,简直如鱼得水。从商界睡到政界,从政界睡到军界,一路睡服无数,放眼乐州,全是老铁。
那些男人也未必不知她的德行,怎奈功法太霸道,为了那一哆嗦,一切都不是事儿!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卢元清给了养气法,但自身的性别和性质决定,只能另辟蹊径。
甚至于,她还找了几个姐妹,专心调教,分散开去,大网捞鱼。摆明了走床上掌控床下,后院指导前院的路线。
就是往上爬,往上,再往上!等到了那个位置,自有数不尽的资源可供享用。
三平市,大安村。
三平是乌拉省最穷的,大安村是三平最穷的。若是第一次来,坐着车往里走,扫一眼两边的住房,你真以为到了地道战片场。
张金贵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几代都是农民,到了他这辈还是。
不过他很骄傲,自己文化不高,却培养出一个硕士生儿子。那小子已经工作,要留在喜都买房,前阵子打电话回来,想让老爹拿点赞助。
他一听那数,差点没吓死。
若是早年间,砸锅卖铁还能凑出来。可去年大旱,自家的几百亩地减产,虽有政府补贴,也赔了一笔钱。
今年更操蛋,一丁点雨都没下。
三平市的农业灌溉,还是以传统的地灌为主,就是抽取地表地下水,进行淹灌。效率不高,还费水,可没办法,穷嘛!吵吵好几年的节水灌溉工程,到现在也没影儿。
村里以前主要靠附近的一条小河,结果去年水位降低,今年直接干了,河床裂的跟开口馒头似的。
不仅如此,地下水由于过量开采,水位也开始下降。自家那口井嗡嗡嗡抽半天,都不够几亩田浇的。
专家下来好几次,咔咔打了几眼新井,清淤排障,又调了十几辆运水车。人家说了,如果还不下雨,那只能在上游水库开闸放水了。
一系列举措,确实缓解了不少旱情。
可张金贵还是愁,今年妥妥的还是大减产,忙活半年,就落个赔本的下场。还有儿子的房子,人家说了,不买房,女朋友就不答应结婚。
这是要逼死人啊!
唉
他光着膀子,露出干棱的肋骨,蹲在窝棚里抽着土烟。那厚厚的杆子和枝叶,对阳光的阻碍微乎其微,稀少的头发黏着头皮,早就被汗浸透。
过了好久,他终于起身,看了看无精打采的稻田地,就想往出走。
不知是蹲久了,还是太炎热。刚走几步,老头就觉眼前一黑,晃了两下,扑通栽倒在地。
临昏迷的最后一秒钟,他就闪过一个念头,完了!这么热的天,真能活活晒死!
唔
半响,张金贵呻吟一声,迷迷糊糊的感到一股清凉入喉,意识渐渐恢复,缓缓睁开眼。
蹭!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坐了起来,双手拄地,往后腾了腾。因为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身长约一尺,毛发纯白如透明,两只眼睛不是那种冷漠的黄褐色,而是圆溜溜,黑亮亮,极具灵性的闪着光芒。
这狐狸不动不叫,把嘴里的竹筒放在地上,然后歪头看着他。
你,你你在给我喂水?
张金贵看那竹筒,里面还残余着一些清水,惊讶瞬间盖过了恐惧。而下一秒,这惊讶又无限放大白狐竟然点了点头。
咝!
张金贵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他的脑细胞飞速转动,试图找出一条能让自己理解的脉络。
大安村就有一家养狐狸的,他并不陌生,那些狐狸目光阴冷,敏感狂躁,有一次还抓破了自己的手。
可这一只
他忽然一颤,不可抑止的生出一个念头:难道是狐狸精?哦不不,难道是胡仙?
得益于关外数百年的文化基础,老头变得又紧张又兴奋,小心翼翼的凑前几步。而那白狐摇摇头,抬起右爪挥了挥,似在告别。
跟着一闪,张金贵只看到一道虚影掠过,白狐居然消失了。
谢,谢谢胡仙救命!
他原本有三成想法,立时涨到五成,口中喃喃念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老头才转身回家,精神气却大不一样,好像多了几分希翼。
咯咯真是好骗呢!
而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白衣女子倚在树干上掩嘴轻笑,正是玉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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