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江宅。
卧室里,杨青躺在床上,四肢被绳子紧紧捆住。她还在昏迷中,但为了防止醒来伤人,只得出此下策。
江爸江妈和二叔齐齐站在床边,一脸忧容。
他们并没有把杨青送医的想法,这一看就是邪门路数,何况以江家的身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江爸问。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不过听她自己说,已经吃了一天一夜,我想应该是昨天早上吧
江叔看着妻子,眼中哀痛。俩人结婚几十年,家大业大,他固然有在外浪荡的时候,但毕竟是发妻,感情还是有的。
之前碰到什么怪事么?
我们吵了一架,她才出去住的,这几天也没联系,我真的不知道。
唉,你别着急,等孩子们来了再说。
江爸也没法子,拍了拍老弟的肩膀,连番劝慰。
凤凰山那边是下午收到的消息,最快最快也要三个多小时。几人在卧室枯坐,不知不觉,就见杨青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
青青,你怎么样?江叔连忙上前。
你没事吧?还记得发生什么了么?江妈也问。
唔
杨青看着家人,先是恍惚了两秒钟,而紧跟着,还算清明的目光就开始涣散,面部肌肉又拧成一团。
我好饿,快放开我!
我要吃东西!我好饿!
放开我!啊啊!
她就像一条在干涸的河床底挣扎的鱼类,拼命想挣脱束缚,状如疯癫的大喊大叫。那三人盯着床上,死寂无声,脸上皆是惊恐。
过了片刻,还是江妈果断,找了条毛巾使劲塞进杨青的嘴里。这楼的隔音虽好,也架不住如此折腾。
江叔见状,愁容更盛,甚至带了点悲凉。
咣当!
正此时,忽听楼下的门被撞开,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小堇的喊声也传了上来:我妈怎么样了?爸?爸?
话音刚落,那丫头就冲进屋,一眼瞧见母亲的状态,瞬间定住。
她没有扑过去哭嚎,也没有暴怒的大骂,只是站在原地,随后眼睛眯起,隐隐透出一股冷意和杀气。
就算是一块肥皂,也会有逆鳞的!
而后面,那三人紧跟进来,江爸大喜,忙道:小顾,麻烦你了!
应该的!
没空寒暄,顾玙和小斋分坐左右,各搭住杨青的一只手,先后查探。他小心的送入一道清气,在对方体内缓缓游走。
而随着清气逐渐深入,他也觉得愈发奇怪:
首先,她的身体机能没问题,即便吃了那么多食物,也没有任何不适。
其次,她的精神状况呃,不能说不好,只是过于激烈混乱,并且十分疲惫。
最后,便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常人看不到,他用神识一扫,却发现杨青的面部罩着一层黑灰色的气团。
这气团似有生命般,已跟宿主融为一体,不断消耗着她的生命力。这种融合毫无破绽,直入神魂,以至于他不敢轻易驱除,生怕危及杨青。
过了半响,他才放开手,看了看女朋友。小斋点点头,显然也发现异常,道:试试祛邪丹?
好!
说罢,小斋就摸出葫芦,倒出一颗丹丸,给她喂了进去。顾玙也没歇,连忙引流疏导,帮助挥发药性。
啊
一时间,只见杨青脸颊通红,额头虚汗,本能的想挣扎,却被小斋按住,动弹不得。甚至于她刚喊出半个音节,就被封住口舌,只是干张着嘴。
约莫二十分钟后,那气团才变为僵滞迟缓,她的状态也渐渐平稳,最后沉沉睡去。
小,小顾,小斋,她到底怎么了?
江叔没见过顾玙,还有点生疏,结巴着询问。
暂且无事,我们下去说。
于是乎,一帮人呼啦啦的到了客厅,各自就座。
三位长辈齐刷刷的看着某人,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其实也不难懂,说的直白些,阿姨可能是阴邪入体。
阴邪?
江爸很惊讶,道:可依照目前的资料,还没发现这种东西啊!
没发现不等于没有。您知道,灵气复苏带来的各种变化,很多都是长期酝酿,然后突然爆发,这个也不例外。顾玙道。
二婶的精神非常混乱,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干扰,我们探查不到。她身上罩着一团黑气,在不停消耗她的生命力,我们只能用丹药暂时压制。小斋道。
连你们都探查不到?
江爸微微皱眉,问:这阴邪之物很厉害么?你们有没有办法?
谈不上厉害,就是太陌生,我们不知如何下手。
顾玙又转向江叔,道:您也别急,一般这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就附上人身,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您仔细想想,阿姨之前有碰到什么怪事么?
我真的不清楚哎?
江叔猛地拍了下大腿,道:她一心情不好,就会找朋友做美容,我先问问她们!
大家在了解情况,龙秋也不时插一句,最沉默的反倒是小肥皂。她就坐在姐姐旁边,不言不语。
深夜,丁香湖附近。
现在是十点多钟,街上空无一人,两侧的建筑工地围着隔板,静悄悄的宛如死城。而突然间,从远处传来汽车的发动机响,跟着一抹灯光晃过。
这车开到此处,莫名其妙的停在路边,下来一男一女,正是顾玙和小斋。
是这儿么?
嗯,位置差不多。
俩人没废话,各占了一边马路,开始犁地搜寻。
话说江叔转圈打了遍电话,总算问出点线索:前两天夜里,杨青在这条街上爆过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拖走。
原本小堇也想来的,被硬生生留在家里,龙秋也在,她功力较高,能应付一些不测。
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顾玙随口问道。
以前是片农田,周围有村子。这地方太偏僻,近两年才列入规划,准备建楼开发。小斋应道。
难怪,人气鼎盛的地方,再不会出现咦?
他神识全开,一草一木皆在掌握,很快就觉出异常。他往左前方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块特别小的碎片,仔细端详。
是那种很旧的粗陶材质,貌似普普通通,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太自然。当即,他在附近搜索,又找出好些碎片。
哎,看看这个!
他唤过女朋友,小斋过来一瞧,神色微妙,我小时候见过这东西。
在哪儿?
松江河,镇上有个乞丐,成天就捧着这个。
小斋拿过碎片,重新拼凑一番,勉强组成半只碗的形状,道:没错了,就是一只粗陶碗。
它上面留着一丝,呃,形容不出来的气息。
顾玙想了想,道:好像与它的主人有关,或许我可以称为执念?
准确!这样就说的通了。小斋点头。
其实俩人早就怀疑,杨青是鬼上身,只是缺少证据,才模糊的说阴邪之物。而此刻,联系丁香湖的历史环境来看,迅速就理出了一条脉络。
丁香湖周围,从清末那会算,就一直是偏远乡村。建国后也没啥发展,以耕地为主,养活着几个村庄。
就一个字,穷!
缺衣少粮,瘟疫疾病,那更不用说。人死了往路边一躺,或许连个挖坟的亲人都没有。而几十年后,楼盘新建,工地刨沟,可能就把这破碗甩了出来,又刚巧被杨青撞到。
当然了,其中渊源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特么是只鬼啊!
鬼,以前从没出现过。
不过通过之前的探查,这东西应属于灵魂能量,不可见,不可察,不可触,唯用神识才略有感觉。
鬼上身有很多民间传说,而据二人观察,这不是鬼魂附在**上,而是鬼魂附在人魂上。被附身者,往往思维会被干扰,精力消耗极快,并呈现出死者的某种执怨。
比如,饿!
这东西特棘手,单凭粗暴的雷法灵气运转,根本不敢驱逐。万一出点事情,婶婶的神魂就会受损。
俩人又找了半天,没别的发现,便拿着碎碗上车,却没开动。
莫名沉默了一会,顾玙忽然笑了笑:呵,以前总是说,为什么没有鬼?现在鬼真出现了,心里还有点奇怪。哎,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难不成真要来一出百鬼夜行?
我只是在想,既然有鬼,那有阴曹地府么?有人世轮回么?小斋答非所问,同样很古怪。
随后又是沉默。
鬼,对某些人来讲,并不代表恐惧,而是一种希望。当你尤为挂念某个故人的时候,你就不会放弃任何重见的机会。
好了,情况怎么样到时便知,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过了半响,顾玙才道:以我们的手段,怕是没办法妥善处理,要请教专业人士。
同意!要说捉鬼的话,还是茅山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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