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事情还没过呢,回去再找你算账,现在闭嘴乖乖听我的。”
他拿着枪煞气十足,好吧,拿枪的人比较有话语权。我于是决定暂时不得罪他,他用力拿枪管抵住洪爷的头说:“洪爷,对不住了,咱们这笔账还是要重新算算。”
洪爷脸色发白,似乎还没从我刚刚的催眠中清醒,一直在微微发抖,我伸出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他回过神来,目光凶狠地盯着我,全然不顾指着他的头的手枪,咬牙问我:“臭小子,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使了什么妖法……”
我淡淡地问:“你看到他了?”
他剧烈地喘息。
“你想起了很多事对不对?很多你命令自己忘记的,似乎也已经忘记了的事情,”我说,“人的记忆构成很奇妙,有些东西你越是压抑,它越会反弹,你慢慢会发现,自我意志并不是那么管用,往事会一点一滴吞噬你,逼着你正视它们的存在……”
“我他妈杀了你……”他低吼一声,就要扑上来。
“别动!”袁牧之的枪管指着他,微笑说,“洪爷,我要是你,我该考虑一下这把枪不是玩具枪。”
“哦?难不成你敢在洪都打爆我的头?”洪爷冷笑说,“你只要这么做,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
“如果你指的是律哥他们,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撂倒了,”袁牧之笑呵呵地说,“律哥身手不错,可惜正搂着个娘们亲热,脱了裤子不是我的对手。放心,我没杀他们,毕竟我也欣赏忠心耿耿的弟兄。”
洪爷冷笑说:“你一晚上得罪青龙帮和我,我倒想看看,明天道上还有没有袁少这号人物。”
“不敢,所以我想跟您谈笔生意。”
“我不缺钱,不缺人,我没兴趣在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谈生意。”
“你有的,”袁牧之笑着说,“我跟您谈的,是青龙帮。”
洪爷眼睛一亮,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袁牧之笑着说,“我就不信,这块肥猪肉挡着洪爷这么些年,咬不着吃不到,您心里就不惦记着。还是说洪爷开娱乐场开出境界,觉得这花花世界也就不过如此,那当袁某人多话。”
洪爷笑了笑,说:“有点意思,不过我有个条件,”他冲我扬了扬下巴,“把这小子给我。”
“对不住,这孩子是我弟弟,您该知道我这人别的脾气没有,就是爱护短,家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没有把自己弟弟抵债弄到洪都的道理。”
洪爷咬牙盯着我说:“不把这小子留下,一切免谈!”
“难道您想逼我动您?”袁大头咔嚓一声,将手枪保险打开。
我正被袁牧之搂得很不耐烦,他身上的味道不好,夹杂着汗味和血腥味,而且我手腕很疼,有点站不住,很希望能离开这找个医生或者医院将该处理的处理了。听到这,我插了句嘴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洪爷明显一顿,我接着说:“你没说。”
他狠声说:“你他妈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具体细节一概不知。”我淡淡地说,“不过如果你留下我,不用五分钟,我一定会什么都知道。”
他眼中有惧色一闪而过,片刻之后脸色狰狞,看着袁牧之说:“这个祸害你确定要留着?”
袁牧之顿了顿,沉声说:“我说了我护短。”
我的手已经疼到麻木,必须马上处理,我想了想,还是对洪爷说:“抵制**是没用的,不如直接处理它。”
“处理?”他咬牙骂,“你他妈懂个屁……”
“我是不太明白,”我承认。
“行了,别再说了!”袁牧之制住我,扬了扬手枪说,“洪爷,咱们的事您到底要不要给拿个准主意?”
洪爷阴沉着脸,转过头,过来一会用冷静的口吻说:“明日我们再详谈。另外,别让这小子落单,否则我一定抓了弄瞎他的眼睛,把他卖到东南亚的妓寨里头去!”
袁牧之笑了,收起枪,真心诚意地说:“谢谢您。”
他搂着我往外走,忽然听见洪爷在我们身后说:“等等。”
我们一起转身,却听见洪爷微微仰着头,不知看哪里,半响才幽幽地问:“你说处理,第一步怎么做?”
袁牧之皱眉,我说:“很简单,认识它。”
“就像认识一个陌生人那样?”
“是,就像从未听说过那样,不带任何既定认识和判断,重新认识它。”
他呆呆地想了想,随后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吁出一口气说:“快滚吧,趁着我还没后悔。”
袁牧之立即推着我往外走,走廊灯光闪烁不定,音乐和寻欢作乐声已久喧闹,我忽然脚下一软,他一把拽住我胳膊问:“怎么啦?”
“好像,”我微微喘气,“有点犯病……”
“他妈的,”他低骂了一句,“你这小王八蛋就是给老子找麻烦的。”
我想说犯病时间不是我能控制的,从根本上讲与我无关,但我已经开始觉得眼前发黑,忽然间,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一把扛了起来。
“现在怂蛋了,刚刚的能耐呢?你他妈别以为老子真护短,我是看着张哥的面子,操,赶紧得把你弄出去,张哥在外头不定着急成什么样。”
如果没有昨天
作者:吴沉水
第 12 章
我在迷迷糊糊中被袁牧之弄回去,我并不是神智昏迷,只是身体与意志似乎被剥离开,身体软绵绵如一张废弃的旧被子,而精神漂浮其上,不过不能离开。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我的精神能自由自在离开躯体,那大概就是死亡的时候了。对于那个我并不畏惧,就如我说过的,没有意义的生命,存在的必要性几乎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没有找到人的存在中可称之为意义的东西,我很认真地巡视过自己的内在和外在,我在囚禁与封闭中过早地消耗掉身体内部积极的能源;而由于长期处在精神高度警戒和超常压力中,我又形塑成对世界的根本性质疑,到了今天,无论是康德还是马克思,无论是弗洛伊德还是拉康,都无法拯救我。
克尔凯郭尔曾经说过,人生三段论中最高的指引是宗教,但我从未信仰过任何宗教,我只能大概想象那种对超乎自身的精神力量顶礼膜拜的虔诚,我想人完全将自己交付出去的状态大概能最真实地接近所谓的幸福,可是宗教就算有如此超常的力量,它们对我来说,还是来得太晚。
太晚了。
我并非没有情绪,只是情绪这种东西在囚禁的漫长岁月中成为无用的东西,我跟守卫在门外的雇佣兵,我跟那个神秘的雇佣人囚禁我的人,我们之间就是一场激烈的心理战争,看谁先崩溃,看谁先暴露脆弱的一面,为了不至于发疯,我必须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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