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的距离(H)》分卷阅读58

    时间。於豪常常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於吝远的脚步声经过他的门前,而那时闹锺的指针通常都停在半夜一二点。

    於豪不明白他又在想什麽。他们不是正准备互相敞开心扉吗?他们不是已经承认了对方在心里的位置吗?……然而於吝远冷漠的模样仿佛在提醒他,改变已经彻底地发生了。

    ……在於豪以为最好的时候。

    无论如何,都得找个机会和於吝远好好谈谈……他害怕这个心思细腻的人独自不安著什麽,擅自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

    周日的家庭早餐时间,於吝远突然开口对於豪说了几句话。即使只是让他帮忙出去买包椒盐,也让於豪觉得时机到了。他立刻动身,在从超市回家的路上揣度著合适的字句和语气,打算回到家里就问问於吝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那样的机会。

    “我回来了!”於豪拎著几包椒盐嚷道,关上了家门。在脱下球鞋的那刻,他却看见於吝远从父母的卧室走了出来,身後跟著面色凝重的父亲和神情怪异的母亲。

    这……在他出门的二十分锺里,发生什麽事了?他疑惑地看向於吝远。

    於吝远却只是默默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带著不愿透露的脆弱。

    “你回来啦。”

    於豪看他虚弱地扬起嘴角微笑,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灰暗的感觉中。

    “怎麽了?”他脱好鞋子朝於吝远走去,想要扯过他的身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但於吝远却後退了一小步,躲开了於豪伸出的手。

    “到底怎……”於豪愣了愣,有点火大地打算发作,但很快就被站在一旁的母亲打断了。

    “小豪……你跟我们进来一下,”她轻声说著,表情是於豪没见过的严肃,“有件事要和你说……”

    於豪不明白为什麽情势在这刻突然急转直下。他被这房子里的气氛搞得有点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随著父母的背影往里走去……在经过於吝远身边时,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於吝远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游离,好像透过於豪看著什麽令人绝望的事物一样。

    难道是於吝远对父母说了我们的事?……

    於豪紧绷的脑袋里只能想到这样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关系……如果是这样,那更好。

    於豪非但不感到担心,反而有种突兀的快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表示於吝远从心底接受了自己。

    他想著,收回了看向於吝远的目光。

    三人都进入房间後,卧房的门随即关上。门外的於吝远浅浅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扯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这样就……结束了吧?

    这些天以来他越来越重的心,终於在这一刻和那个上锁的抽屉一样被清空了。

    解脱了,然後就剩下胸中空荡得厉害的滋味不停从喉部涌上脑海。

    他觉得有点眩晕。伴著微弱的心悸和无尽的茫然感,他爬上了通往二楼阳台的楼梯。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只是觉得不能呆在原地。

    那里的一切都是灰暗的。灰暗得令人窒息。

    阳台的门被轻轻地打开,於吝远的脚步声惊起了一群在屋檐外聚集的鸽子。一大片白色的翅膀扑扇著从他眼前飞过,映衬著蓝色的天空。

    很美。可是瞬间就消失了。

    只剩下广阔的天空孤零零地蓝著,和他一样空洞且茫然。

    什麽都留不住……

    与你的距离 {51} 兄弟文 不喜勿入

    “於吝远。”

    身後传来的低沈声音让他转过头去。

    於豪走近几步,一脚把阳台的门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问你,这是怎麽回事?”

    於吝远看著他手上那封已经被拆开的英文信,知道他其实很生气,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他一点也不意外。决定把信交给父母的那天,於吝远就已经猜到於豪会责怪他。

    “说话啊!”於豪紧皱眉头看著沈默的於吝远,觉得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情感此刻全冲上眉间,想发作却找不到出口,“你现在装什麽哑巴?!”

    於吝远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不管於豪要骂还是要打,他都决定不还手。毕竟没有什麽比阻扰家人团圆更缺德的事……

    虽然他只是放不下。但这不可以成为冠冕堂皇的借口。

    直到那晚,於豪说和自己是“同类”……那让他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做错太多事,不可以再继续错下去。青少年对同性有性冲动是很正常的,他不能因为这样的借口就堂而皇之地拉著於豪走和他一样的路。

    何况,再怎麽冲动的感情,也比不上能和亲生父母相认的期待。

    於豪迟早会发现这点。与其将来看他後悔,不如现在就送他回到父母身边……让他渐渐忘了这一切惨不忍睹的回忆。

    “你到底在想什麽?一下对我好得不得了,一下又冷漠得要死……收到了信不说,如今却突然拿出来公告天下……这是你玩的某种游戏?很好玩吗?”

    於吝远看著他难过的样子,觉得心里也一阵阵紧缩的痛。

    但他的伤心并没有传递到於豪眼里。

    “你说话啊!!”

    “……我没什麽好说的。”

    ……最後的最後,於吝远只挤出了这句话。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说什麽都像伪劣的借口。

    “‘没什麽好说的’?”於豪仿佛被那几个字触动了某根神经,“……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扮演一个冷静无敌的兄长角色?!”

    “我并没有在扮演什麽。”

    “我真是不懂你……”於豪几近崩溃,他所有激烈的情感完全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就像全投到了冷冰冰的一堵墙上面,“我可能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我是为你好。”

    真的。

    “为我好。当然。我很感谢你……”於豪龇牙咧嘴地笑著,“那为什麽你又要藏起这封信?!”

    於吝远选择沈默。

    “我拜托你不要做这种事好不好!”於豪终於开始抓狂,压抑的情绪终於得以咆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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