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人,眼前姑娘虽是生的好看,他也没留恋,看过几眼复又低头去寻他的酒杯了。
“卫公子见笑,这是鄙人的六闺女,今个出去踏青了。”岑老板还是没气糊涂,还记得把酒席上突然闯进来的人介绍给卫渊。
卫渊虽不是什么文人,但该懂的礼数还是不差,听岑老板这么说,赶紧起身,“卫渊给六小姐请安。”说到底在这岑府,谁是主谁是仆是一目了然的,卫渊拎的清。
宛棠哪知道这卫渊这么会做场面事,他站起身请安让她始料未及,只能摆摆手说不用。
岑老板招呼卫渊重新坐下,对着宛棠脾气就又上来了。
“你一个姑娘家,人前总这么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我这是……”岑老板大约是想说他这是宴请外男,但若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好像又不大好,显得他没把卫渊当自己人——毕竟他前脚才装模作样地拉着卫渊说了些掏心掏肺的话,虽然也就是虚情假意,但话已出口,总不能这么快就打自己巴掌。
岑老板转头看了看卫渊,语气支吾,没再说出什么。
“我知道爹要说什么,我又不像是府中姐妹。”宛棠这回收了笑,也不再看岑老板,而是转身往旁边一桌走,那桌坐的是岑老板几个成年的儿子和家眷,“我是个出过阁的寡妇,又不是黄瓜大闺女,有什么不能见的,再说不就只是吃个饭,我不往您身边去的,我就挨着哥哥们,吃完我就走的。”
岑老板有些动怒,手指着正往邻桌走去的宛棠,“你……”
“好了老爷,宛棠来都来了,就让她跟荣靖他们用了饭再去吧。卫公子还在呢,还等着老爷陪着喝酒呢。”
岑夫人见状怕父女两人吵起来,赶紧来说和,一边又给岑老板顺着气。
岑老板见宛棠已经在那桌荣靖旁边落了座,再撵她走反而是要让客人见笑了,索性由着她去了,转回头来拿起酒杯对着卫渊笑脸相迎。
“卫公子,你见笑了啊。她没规矩,扰了公子雅兴真是对不住,我喝了这杯替她给卫公子赔个不是。”
卫渊是客,岑老板是主,这话说的当然是客套话,卫渊也赶快端起酒杯,“不敢不敢,岑老板言重了,今日前来是卫渊叨扰了才对,岑老板如此款待,这杯实该是卫渊来喝。”
没人嫌钱多,但岑家家大业大,产业又何止是那区区几间赌坊,钱庄、当铺、染坊、绣坊、酒楼、茶山……岑家的产业遍布各业,那些赌徒欠岑家的银两岑老板当真就那么在乎?未必。纵是不还,岑家也垮不了。岑老板对卫渊如此客气倒不是真的多在意他,好像离了他这赌坊就开不了了一样,无非是为了个好名声。
岑家几代都经商,没人走仕途,也就没读书人,文化不高。但人一旦有了钱,什么都不短什么也不缺,就爱打起那附庸风雅的念头。岑老板如此看重卫渊,不过是想着日后有人议论起他来能说一句“是个识人的”,或是,“有眼光”。
这些,卫渊心里也都明镜儿似的。
那边几句客套话说过,几杯清酒入了肚,宛棠这段就过去了,复又推杯换盏热络起来。
宛棠落座后,接过婢女递过的碗筷,夹了一箸火腿给自己,忍不住回过头去偷偷看向卫渊那桌。方才她没来得及也没敢去细看,这会听见自己爹对那人如此客气,不免好奇。
“别看了,吃你的。”坐宛棠旁边的荣靖扒过宛棠肩膀,夹了鸭腿到她碗里,轻声提醒,“你今日确实没规矩了些,快吃完回去吧。”
宛棠没理他这话,又偷偷看了两眼。此人虽是坐着也能看出身材应该高大,不是匹夫一样的蛮壮,而是精壮。气度不凡,再加上听他方才谈吐,不像是寻常人。
“二哥,这人谁啊?”宛棠转回头来用筷子戳戳鸭腿,一边用筷子细细剥着鸭皮,一边低声问荣靖。
“卫渊。爹上个月请来追债的那个。”话说到这,宛棠就明白了,多余的都不必赘叙,卫渊这个月替岑氏赌坊追债的事她多少已有过耳闻,“多大了?还这么挑食。”
“那我不吃这皮嘛,又肥又腻。”宛棠皱起小巧鼻子,对荣靖吐了吐舌头,继续用筷子戳着鸭腿。
荣靖微微叹了口气,拿她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接过宛棠手里的碗筷,替她剥着皮。
宛棠笑嘻嘻递过去,“谢谢二哥,你最疼我了。”
“别谢了,以后这挑食的毛病还是得改改……”
“哦,好。”
宛棠答得心不在焉,早就忍不住悄悄又转过去看向卫渊。她原以为卫渊是个貌恶之人,光是看着便让人心生畏惧,再加上他功夫好些,才能让那些欠债之人乖乖还了银子。可今日一见却让宛棠心里纳闷,这人长得也不是凶神恶煞,到底是怎么追回那么多欠银的。想必此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看着正义凛然,实则攻于心计。
卫渊说话有分寸,不亏不满,聊得岑老板很是高兴。他眼睛只长在面上,自然不知道后头宛棠一直偷偷瞄他。
不过,从方才岑老板的话里,这姑娘什么来头他倒是已经知道了。
岑府的六小姐,年芳十八,是个命苦的,十四岁还没及笄就因着有婚约的丈夫被封了将军要上沙场匆匆过了门,嫁过去不过两年丈夫便战死沙场,留她一人守了寡。
那将军战死的消息刚传回来没两个月,就有前线附近镇子里的姑娘带着个襁褓里的婴儿去她夫家认亲了——说那孩子是她丈夫的。
不过这位岑六小姐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丈夫在沙场行军时就不是能伏低做小伺候公婆的人,来了这么个外室,这六小姐更是泼辣非常,闹得丈夫家里好一段日子不得安生。最后她丈夫家里没法子,只能把这位六小姐又‘退’给了岑家。
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十六岁。
从那以后,岑家六小姐的名声越来越差。刁钻泼辣的名头就这么落了下来。
这事整个崇安城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卫渊到此不过一月余,就已经听说过了。
关于坊间对这位六小姐性子的形容,卫渊觉得,今日一见,外头那些说的,可能也没错。
这位六小姐确实不是那种温柔似水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写《宫都没了还斗什么》,轻松文风。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点进专栏收藏呦~
文案(暂定):
庄澜和陆深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两人各自服侍的主子在紫禁城里勾心斗角的争宠,各为其主的两人那叫一个水火不容,见个面都分外眼红。
可是谁想得到,宫斗还没斗完,这天下,宫变了。
林贵妃把女儿托付给庄澜,吴贤妃把儿子托付给陆深,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在出宫逃亡的路上同行了!
这下好了,宫都没了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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