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蹭。手中骤空,脸上疼痛暂缓,薛老板缓过神来,手伸出来便要往宛棠身上够,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娘们,竟然敢打我——”薛老板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此刻憋着火,又被个女人打了,心里自然不舒服。他也不知道宛棠是什么身份,他惹不起卫渊但也不能让一个女人欺负了。
可他手还没碰到宛棠,卫渊便已经上前一步从宛棠身前扶着她双肩护住她,一脚踹在薛老板胸口。
“你他妈的疯了!”
薛老板向后倒去,被春山按在地上。旁边的薛夫人紧紧把两个女儿护在怀里。
“有没有事?伤到没有?”卫渊一手搂着宛棠,一手伸上去抚着宛棠的脸,小姑娘刚刚被突然作势要扑上来的薛老板吓住了,这会儿目光还有些游离。虽然卫渊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护住了宛棠,但发生的太突然,他来不及看清薛老板到底有没有伤到她。
“我没事,他没伤到我。”
薛老板只是碰到了一下她的胳膊,并没伤到她,但她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打过,就连这样的做做样子都没有的,事情又发生的突然,宛棠心里只觉委屈。
听见宛棠说没事,卫渊才放下心来,只是看向薛老板的目光越发狠厉。
“你不要得寸进尺。”
☆、人间
卫渊那一脚是用了力的,薛老板栽倒在地好半天都没能再起来。
薛夫人把两个女儿都护在身后,脸上泪痕还很明显,却再没有新泪流出来。大约是哭到绝望了吧。
她往前跪爬两步,在卫渊和宛棠面前使劲儿磕着头,咚咚的声音听得人心慌,没两下额头便红肿瘀血。
卫渊还把宛棠护在怀里,担心她受到惊吓,可宛棠却从卫渊怀里腾出身来,走过去扶了薛夫人起来,而后又走到刚刚从地上坐起身的薛老板前面——这次春山在后面按着他,他伤不到宛棠的。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狠心,自己欠的帐还不上就只想着卖女儿,你只知道养儿子,怎么就不替你女儿想一想?你这种人竟然也配有儿子。”
宛棠说得咬牙切齿,薛老板也看明白了情势,面前这姑娘他惹不起,此刻也不敢动怒,仍是不改主意,“我也是没法子啊!不卖她们就要剁我的手。”
薛夫人听这话知道他卖女之心不死,卫渊这边也并不松口,她劝不了薛老板,只能仍然把希望寄托在债主身上,哭喊着求再宽限着日子。
卫渊语气冷淡,“这是利滚利的债,拖得越久还的越多。”
宛棠心下怅然,一千多两银子,她们如今这个境地再宽限多久只怕都很难凑齐的。这个薛老板自私自利,根本不顾妻女,即便宽限了怕也是薛夫人来谋钱,他看着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能帮上什么?可如果不宽限,他为了不被剁手真要去卖女儿其实她也是管不到的,亲生父母卖掉女儿这种事连官府都是不管。
其实,若是他真被剁了手,薛夫人只怕日子要更难过,薛老板没了手就更要她撑起这个家,照顾女儿,照顾薛老板,还有他的儿子。薛老板有了儿子只怕以后更不待见她,那个还活着的小妾说到底虽然不是儿子亲娘,但却好歹是亲姨娘。
宛棠想要帮忙,却不知该如何帮,她眼神忽然飘过那两个小柜子,之前那里摆着的首饰此刻都被盖在绒布下。
她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几步走过去,一把掀起那块绒布。
“你女儿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可怜,本小姐大发善心,就让你拿这些首饰抵债吧。”
那些首饰不值钱,加在一起统共不会超过一百两,抵一千多两的债实在差强人意。
薛老板和薛夫人听她这样说,一时不敢相信,怔怔看着她。
卫渊回去是要交差的,收回来的银子,要交到账房那里,数额没问题才能销账,若是拿这些回去,他只怕没法交差。
他把这些话说出口,宛棠很快就打断他。
“我说值就值,等回去了我和我爹去说。”宛棠这会语气平静下来,她没对卫渊发脾气,往他身边走近两步,声音也小下来,“总不能真的看着他去卖女儿……卫渊,我知道你不好交差,我会和我爹说是我拿的主意的,不会让他为难你。”
卫渊点头,算是应允。
“春山,你把这些都装起来吧。”宛棠指着那些首饰对春山说,春山不敢妄动,见卫渊也默许了才走过去装首饰。
薛夫人反应过来,宛棠这是说真的,真的要让她们用那些不值钱的首饰抵债,拉过两个女儿到跟前,要给宛棠磕头谢恩。
“别,别这样。”宛棠走过去,扶住她弯下去的身子,“我帮你一次帮不了每一次,这种混蛋很难金盆洗手的,你们母女将来日子不好过的,不如早点跟他和离了算了,让他跟他儿子过一辈子去吧。你有手艺,饿不死,离了他说不定过得能更好。”
这话说得不中听却都是肺腑之言,薛夫人连声道谢。宛棠瞪了薛老板一眼,薛老板因为宛棠几句话保住了手,又惧于卫渊,看见宛棠瞪他也不敢做什么。
这一出闹剧结束,宛棠拿着那一袋首饰出了首饰铺的门,已经是晌午了,方才那份压抑一扫而过,宛棠又活蹦乱跳了,回身圈住卫渊一只胳膊,“卫渊,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在芦县吃过午饭,卫渊问过宛棠的意见,三人回客栈收整了包袱便出发回崇安。
回程路上马踏纤尘,这几日在芦县所见所历便全被抛在身后了,一个插曲而已,往后时光归于沉静,无事只怕再不会想起。
可此刻静下来,那些画面还在眼前萦绕,往事还未如烟散去,宛棠忽然想起那日春山去跟着薛老板小妾的弟弟,回来时春山说,薛老板是藏在那个小村落里一个很破很破的废旧地下酒窖里。她心中忽然有很多疑问。
“薛老板为什么要把小妾送回娘家呢?他只是自己要躲起来罢了,小妾留在家里不是也可以吗?”
“他家里早就没落,没有下人,只有他夫人一个,他夫人要照顾铺子又要照顾孩子,大概是怕没精力照顾好他那个小妾吧,他就盼儿子,那小妾是不能有闪失的,送回娘家照看更稳妥些吧。”
宛棠的马留在蛇山镇,她还是坐卫渊的马的,此刻听了卫渊的话,只握着缰绳,低头不语,额角落下一缕发浮在她脸颊。
马走得不快,卫渊一手握缰绳,另一手伸出来帮她把那绺头发撩回耳后,从她肩上俯下头,呼出的热气都扑在她修长的脖颈,“难受了?”
宛棠想了想,才点下头。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这么狠心还要卖女儿。”
宛棠这会儿已经全然没有在首饰铺时的那份愤怒,更多的是唏嘘,她养尊处优何尝见过人间疾苦,自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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