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显然不敢多说,康平王的脾气秉性,她根本摸不透。
有时温厚的像个邻家的大哥哥,有时又冷漠的不近人情,实在搞不懂。
“奴婢这就去吩咐。”转身临走之际,又被赵岘叫住。
他声音比方才软了几分,交代道:“今夜兴许会有雨,你守夜的时候留心着点,宁儿怕雷声。”
清月笑笑,冲着他又是一福礼,“奴婢知道了。”
吩咐完等在角门处的前院传话的小厮,往回走时,心中忍不住腹诽:这人啊,若真把谁放在了心上,不用问,小细节就看得出来。眼见着乌云压境、大雨将至,薛家小姐还染着病,可赵岘连门都不让进。啧啧啧,这准王妃啊,瞧着没戏。
回去时,赵宁还没睡。
她靠着迎春大枕,眼神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游天外。
“主子,可是饿了?奴婢去给你煮碗面来?”
赵宁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她往下躺了躺,缩进被子里,不知想起了什么,问了句:“清月,你说,赵岘是不是生病了?”
“什么?”清月在地上站了会儿,直至将从外头带回来的凉气退净,她才脱掉身上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赵宁特别怕下雨打雷,以往这时,也总是清月陪着她睡,所以俩人同床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清月,你发没发现,赵岘最近很反常,以前他跟个冷面煞神似的,常年的面无表情,更别说是笑模样了。可是最近,他脾气吧,怎么说呢,就是很抽风,一会儿好一会不好的,打他骂他不见他生气,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给他气的半死,还总对本宫笑,特别纵容,本宫都快不认识他了。”
清月笑了笑,她侧身放下床幔,挡住外面的一室烛光,只余一抹暗淡的余晖可以看清彼此。躺下后,面对着赵宁,道:“王爷变的哪只一星半点啊,不说旁的,就说薛家小姐这事儿。以王爷的性子,既然应下的亲事,哪怕不喜欢,想必也会迎娶进门,更何况,薛大人是六部之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官职。可是王爷不仅一点颜面都不给,还说自己一辈子不娶妻,奴婢也觉得奇怪。”
“他为什么一辈子不娶妻?该不会是……”赵宁想到的是,他该不会是得了什么隐疾吧。
而清月以为她与自己想的一样,便顺嘴说了出来。
“嗯,奴婢也觉得,王爷自打知道主子是女人后就性情大变,眼神三五不时的总是瞥向您,明明俩人待在一起,还时不时的偷瞄,感觉腻歪歪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说到此,清月突然顿住,惊讶的看着赵宁,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道:“不会吧?”
赵宁被她说糊涂了。
“你瞎说什么呢?”
“主子,王爷该不会是喜欢您,所以才会承诺一辈子不娶吧。”
这哪儿跟哪儿啊?
赵宁急急辩解,“怎么可能?赵岘有多讨厌本宫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越来越没底气。实在是因他最近的表现太超乎寻常,令人费解。
“哎呀,本宫困了,赶紧睡吧。”
赵宁耍赖似的结束了自己挑起头的话题,她翻过身背对着清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却怎么睡也睡不着。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赵岘不要脸的强行拉着自己牵手的场景、一会儿是他被自己一脚踹倒在地摔破了头,不声不响又对着谴责她的众人大声的说‘我心甘情愿’的片段,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赵岘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已经知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想到此,赵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忙转过身,伸手推了推清月。
“清月,你醒醒,本宫有话问你。”
清月刚刚睡着,她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醒了醒神,又问:“主子可是渴了?”
“不是,清月,你跟我说说薛尚书家小姐的事呗。”
“薛尚书家小姐?薛紫鸢?”
“对。”
清月想了想,道:“主子之前应该见过,大约是两年前的春宴,您觉得无聊,便带着奴婢提前回了宫。回去的路上,经过御花园,您可还有印象?”
赵宁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记得。”
她之前大小事都过脑不过心,除非自己在意的人,其余事,根本不往心里去。
清月继续又道:“当时御花园内有窸窸窣窣的争吵声,您好奇,非要过去瞧瞧,那个命自己手下丫头按住另一个世家小姐往死里羞辱、穿着枚红色对襟长衫的便是薛紫鸢。”
说到这,赵宁终于有了些许印象。
实在是因薛紫鸢的话语太恶毒了,让她想忘记都难。
“本宫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那位小姐穿了跟她一样的衣衫前来赴宴,又弹了她之前要献上的曲子,这才不高兴的想要教训一番,是不是?”
清月点头。
“正是,当时您还说,薛家小姐的品德不行,为人嚣张跋扈,胆敢在御花园内动手,也是个没脑子的。”
“嗯。”赵宁拧着眉深思了一瞬,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赵岘。”
“主子,您大半夜的不睡觉,问这干嘛?”
赵宁摇了摇头,“没什么,睡吧。”
说着,扯过被子盖住脸,只余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发愣。
原本赵宁还想着,若是能撮合着薛紫鸢与赵岘,促成一桩美满姻缘,那日后,她逃出去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赵岘忙着哄女人,想必也不会把心思全都放在她身上。
她留在这里一日,肚子里的种就得多留一日,别看这院子里头只有几个伺候的丫头,可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藏着什么人。
那一日,她不过是从床上下来时脚下不稳,险险摔了个跟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名黑衣人,直接将她架起又放回床上,眨眼的功夫,人又消失不见了。
所以,她想干些什么坏事,想必心思刚起还未等实施,赵岘就会发现。
“哎”
*
薛紫鸢缩回马车内,倔强的不肯离去。
伺候的丫头秋雁劝说道:“小姐,这天气眼瞧着要下雨了,咱还是找个客栈先住下,明儿再来吧。”
“不,真病了才好呢!说什么不识,明明许下要娶我进门,怎就不识?我要等到天亮,亲自去问一问。”薛紫鸢气的双手扯着帕子。
“王爷性子向来冷漠,您真冻病了,他不见得心疼,说不定还会觉得您矫情呢!”
“我才不怕呢,是皇上许我来的,还特意差人给我送来批文,不信王爷还能拂了皇上的面子。”
秋雁见劝说不动,便也不再多嘴。她暗叹了口气,扯过厚毯子给她盖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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