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躲得起》分卷阅读10

    人都吃得欢快,唯独他对着一桌菜好像对着什么要命毒药,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适。

    不管在哪儿,有老板参加的聚餐,敬酒必不可少。王大义嗜辣又嗜酒,尤爱白酒。几个主管也好这一口,与老板觥筹交错。张乔虽不喜白酒,但也免不了喝上几杯。

    孟玉成先前在他这里讨了不快,看他不善喝酒,不免动了坏心思,起哄让研发部的人敬他酒,说上次没喝好,欢迎的诚意不够。

    好酒的王大义一听这话,很是赞同,跟着起哄说大家得好好欢迎新总监。

    大家挨个敬酒,张乔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边角里的郝凡看着马上快到自己了,紧张到手发抖,筷子都握不住了。

    身旁的小东以为他是怕喝酒,体贴地只给他倒了小半杯白酒。

    “你就喝这么一点点,没事的!”

    透明的酒液散发着专属于白酒的浓烈香味,让郝凡胃部止不住的翻涌。在他连喝两杯水之后,终于轮到了他。他低着头,磨蹭着不起身。旁边的小东扯着他手臂,小声提醒:“到你了!”

    他绷紧头皮站起身来,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地颤抖。张乔看着他,发现他眼皮下垂,宁愿盯着手中的酒杯都不愿意看他,心情瞬间变得恶劣。

    孟玉成发现他脸色变了,赶忙出声提醒打圆场:“郝凡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喝酒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郝凡小声地来了句:“欢迎新总监。”眼神依旧是飘向别处的,手里的酒杯抖得更厉害了。

    喝得红头红脸的王大义突然插进来说:“大方点,大声点,别这么上不了台面!”

    老板发话,全场都安静了,齐刷刷的目光集中到郝凡身上,让他手抖得更厉害了,紧张得直舔嘴唇。

    孟玉成还想说点什么,刚张嘴郝凡已经闭着眼睛举起酒吧干了,喝完了还把酒杯倒扣亮给大家看,因为难受五官都皱到一起了。

    王大义看到他那副模样,觉得搞笑,大笑不止。其他人跟着一起笑,孟玉成也尴尬地陪着笑,他知道郝凡喝不了酒,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故意起哄。

    张乔看着郝凡喝完酒后,左手捂住了胃部,整张脸迅速变得惨白,垂眉搭眼,就是不看他。张乔冷淡地笑笑,仰头喝完了自己的酒。

    火辣的酒液到了胃里,烫得郝凡整个人都要抽搐了。他忍着强烈的不适,一直到敬酒结束,大家开始各自觥筹交错,才挑着服务员进来送酒的档口跑出去,踉踉跄跄地找到了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一阵狂吐。

    刚刚喝下去的酒液混合胃液和水一起吐了出来,吐到后面都没东西,但浓烈的味道让他根本停不下来,只能抱着洗手台干呕。

    张乔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里面难受的呕吐声,点燃了一支烟。

    他前脚刚到,孟玉成后脚就跟过来了,见他在外边抽烟,多余地问了他一句:“你来抽烟啊!”

    “你要吗?”张乔递烟给他。

    孟玉成笑得难看,摆手说不抽,眼神朝洗手间里飘。张乔刚好抽完一根,什么也没说走了。

    孟玉成赶紧冲进洗手间,郝凡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快要晕过去了。

    孟玉成赶紧上前扶他:“你还好吧?”却被郝凡反肘推开:“别碰我。”

    孟玉成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拎开水龙头,冲湿了脸,打湿了半脑袋头发。孟玉成出去找服务员要了条毛巾,等回到洗手间,郝凡已经不在了。他回到包厢,没看到郝凡,张乔也不在了。

    他偷偷问朱尚武:“张总监呢?”

    “啊,谁啊,张乔啊,他说家里有事先走了。”朱尚武喝得舌头都大了,举着酒杯要跟他干杯。

    孟玉成跟他碰杯,不安地喝完一杯,老板王大义又凑过来了,说张乔不在了,剩下的人得喝够了才能走。孟玉成不得不赔着笑跟他喝,心里七上八下。

    第7章

    郝凡从聚湘楼大门出来,晃悠着沉重的脑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挑了右边走。他头发湿了,水流到脖子里,十月夜风一吹,还是有几分凉意的。冻得他缩着脖子脚步不稳地往前走,耳边响着小提琴拉到高音处的刺啦声,刺得耳膜嗡嗡得疼。他不得不双手捂着耳朵,晃着头想要赶走刺耳的声响。

    张乔慢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捂着脑袋乱晃,湿头发被甩得飞起,脚步跌跌撞撞,一个不小心就能摔到旁边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去。

    张乔跟着郝凡走完了笔直的一条街,到了十字路口的天桥处,郝凡东张西望,苦恼一番后跟在路人身后左拐,抓着天桥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蹭上了天桥,好几次整个人身体后仰,感觉他要摔倒了,又整个人倒了回去,趴在扶手上休息好了继续往上爬。

    上了天桥,郝凡停在四个方向的交叉处,茫然地转了一个圈,跟在他身后的张乔以为被发现了,站定了看着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郝凡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又转回去了。张乔看他好像迷路了,但很快他又非常明确地面朝东边走下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下了天桥。

    他像醉又不像醉,张乔不想冒然上前,只好默默跟着。

    下了天桥,忽来一阵大风,刮得路边的香樟树树叶哗哗作响,还挂着几片叶子的老梧桐树上飘下最后几片落叶,晃悠悠地落在郝凡脚下,他停下来缩着脖子抬头往上看,风吹起了他的湿头发,过宽的裤腿被吹向一个方向,勒出两条竹竿似的腿杵在地上。他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完了继续往前走。

    已经快走两条街了,张乔失去了耐心,想着再走个几十米就把人拖走送回家。

    前面的郝凡已经停在一家7-11门口,他仰头确认了招牌后迈着虚浮的步子往里走。张乔跟着进去,看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白面包,和吸水毛巾,又找店员讨了一杯白开水,出来在路边寻了一个位置,用毛巾擦干了头后把毛巾像系红领巾似的系在了脖子上,这才掰着面包慢慢吃,一口面包一口水。

    张乔看他没吃几口,又趴在路边吐了,吐完了继续吃。还好,后面没再吐了。不过张乔还是看得难受极了,想要上前,却又没想好该说什么。

    郝凡吃完后,在原地痴坐了很久,单薄的身体半隐在夜色里,张乔在他十米开外坐着,盯着他的半边侧脸,顺着脸颊凹下去的阴影往下,太过纤细的脖子里裹着毛巾,露出来的皮肉被路边广告灯牌照得惨白。病态的脆弱与孤独,让张乔心情复杂。

    郝凡似乎坐够了,起身游魂般地走到路边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张乔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离开了。他坐在原地,盯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拿出郝凡的手机继续玩拼图锁屏游戏,心情不佳地一通乱移,突然屏幕画面切换,手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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