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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晟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他起床穿了衣服跟另外的几个副主任一起到配膳室吃饭。配膳室里没人,桌子上只放着他们几个的餐盒。
他正吃着饭呢,刚好看到王老师进来喝水,便问:“王老师,小唐今天不上班吗?刚没在护士台看到他。”
王老师喝了一口水,坐下来忧心地说:“小唐发生针刺伤了,他现在……”
“针刺伤?!”唐霖晟连忙放下筷子,问道:“病人有传染性疾病吗?”
王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梅|毒传染期,就是32床王阳。听说他可能是主动脉夹层,你们到时候给他做手术的时候要注意一点,现在的病人……”
“那小唐现在人在哪里?”唐霖晟心里焦急,脸上一贯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他没心思再听王老师说些其他的事情,连忙打断问唐林生的情况。
“额……不清楚,刚去楼下抽血了,可能还在排队可能回家了?”
“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离开一下。”话音刚落,唐霖晟就放下筷子往外走去。
王老师看着一愣一愣的,转头问那几个副主任:“唐教授这是?去找我们小唐吗?”
几个副主任正稀里哗啦地吃着饭呢,听到她这么问便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咽下嘴中的饭菜回答说:“看这样子应该是的。”
“这样子看起来,唐教授跟我们小唐感情挺好的嘛。”王老师喃喃自语,“小唐情绪有点低落,那唐教授也能安慰一下。”
“不过现在的病人也真是的,问有没有传染病吗不说的,到了医院还来隐瞒病情。”王老师开始跟那几个副主任吐槽,铭腻“他们要是不相信医院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来医院是干什么的。现在奇葩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还只能自认理亏,唉。”
一副主任抬头,语气漫不经心,就像是说着今天的食堂的饭菜依旧很难吃一样:“这有什么,我上次问病史,还碰到个病人拿着百|度|百|科问我为什么治疗不一样呢。”
王老师:“……这群人干脆看百|度自己治自己算了。”
配膳室的聊天内容在唐霖晟的耳边远去,他打开手机立即拨打唐林生的电话,却不想打了一个没人接,打了两个还是没人接。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唐霖晟有些焦急,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平常戴着装模作样的眼镜在这个时候也变成了惹他厌烦的事物。他把金框眼镜一摘,扔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直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
唐霖晟戴上眼镜的时候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摘掉眼镜看人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虽然着急,但唐霖晟并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他就近先跑去更衣室看了一圈,唐林生的白大褂没有挂在柜子外面,常鞋也还在。
他还没回家。
他又跑去检验大厅,但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他问了问抽血的护士,确定唐林生刚来抽过血,血管还没来得及送去检验。
唐霖晟站在检验大厅,表情严肃,有几个过来问路的患者见他的样子还吓了一跳,心想这医生明明长得挺帅的,但怎么整个人给人感觉有点怕怕的心慌慌的?
唐霖晟眼睛瞥到检验大厅一角的楼梯,那里是前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只是现在一般用的少,大部分医务人员及患者都是坐电梯上下。
他神色一凛,打开楼梯门,大步往楼梯间走去。
楼梯间的灯光有点暗,唐霖晟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靠着墙壁的人。
“终于找到你了。”唐霖晟心里舒了口气,神色也缓了一些。他放慢了脚步往下走去,在唐林生身后站定,抬头摸了摸唐林生的头。
只是他的手刚碰上去,就明显看到唐林生的身子僵硬起来,看到唐林生想要转头却不敢转头僵硬地靠在墙上的样子。
唐霖晟松了手,刚想说什么就见唐林生连忙往下面跑去。
他一看,立刻迈开腿追上去。
“林林!”唐霖晟拉住唐林生,一把把人揽进怀里。“你跑什么?”
完全没注意到学长喊自己什么,唐林生只觉得自己这种时候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心里很乱,什么事情都没理好,他不想给学长添麻烦。
唐林生挣扎了几下,结果发现自己完全挣扎不开。
他自暴自弃地闷在唐霖晟的怀里,情绪低落地说:“没跑什么。”
唐霖晟抱着他,双手在他背后安慰地拍了拍:“早上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只是他话刚说了一半呢,唐林生又开始挣扎了。“你……你都知道了你还抱我!”
唐霖晟松开他,微弯下身子跟他平视:“知道了为什么不能抱你?”
唐林生低着头,脸上表情带了点绝望的意味:“我发生针刺伤了,患者是梅|毒阳性,我很有可能被感染。”
“你知道有可能被感染你还跑?不怕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加速感染进程?”
唐林生一听,吓得连忙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慌失措。
“骗你的。”唐霖晟一看他的表情,有些心疼地抱住他说:“之前怎么不接我电话?”
唐林生只乖乖地被他抱着,一言不发。
他接了电话说什么呢?跟学长说他有可能会感染梅|毒,跟学长说你要跟我保持距离?跟学长说他想像个小女孩一样难受得哭吗?
他的脑子里满是感染梅毒后各种症状:硬下疳,皮肤梅毒疹,骨关节酸痛、肝脾肿胀等全身症状,粘膜损害等等症状。
他越不受控制地想,心里就越慌。
这种事情就不要让学长知道了,唐林生心里难受,他不想学长跟着他一起难受。
唐霖晟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把自己的下巴撑在他的头上,语气温柔:“针刺伤感染梅毒的比例还是比较小的,而且你年轻身体好,我们及时用药,不一定会感染。”
“可是我针扎进手里比较深……”唐林生举起手,撕开贴膜给他看,表情满是难过:“万一感染了,那我……”
唐霖晟看着他,神情认真:“万一感染了,我们就抓紧时间用药治疗。现在梅|毒也是可以治愈的。你是医务人员,更要对医学有信心。”
“我不是对医学没信心,”唐林生难过,“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唐霖晟见他的情绪依旧很是失落,心里沉浸于负面想法之中,他便拉着唐林生的手往上走去。
“学长,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现在是要好好休息。睡一觉,放松心情。”唐霖晟转过头看向他,“我们一起等报告结果。”
唐林生连忙甩手:“我不想回家……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低下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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