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道全早就料到史氏态度坚决,他这次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恶心恶心这家人。于是用手肘戳了戳妻子黄氏,黄氏又开始嚎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季开远满脸不耐烦,说道“来人!去长安县衙报官!”
正说着,一个人正好在季家门口翻身下马。凑到跟前一看,说道“哟,我当是谁呢!怎么,对本官的判案不服”
季开远一看,自阶上迎了下来,说道“高兄,你来了!快里面请!”
凤翔府的刺史高岳和季开远是同窗,此前接到季开远的请柬,过来参加婚礼,可巧就撞见了这一幕。高岳说道“不急!若是你要送官,我跟着去一趟,好向长安县令说明情况!唉——等下,你们不要走啊!”
季道全见当初判案的官来了,哪里还能有自己再闹的地方,拉着黄氏赶紧溜了。
此刻,季扶疏正坐在闺房里,在一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姐妹好友的簇拥下梳头。扶疏的舅母吴氏手拿着桃木梳子,轻抚着扶疏的满头青丝,一边梳一边唱到“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史氏处理完门口的事情,赶回扶疏房中时,正巧看到吴氏在帮扶疏梳头。她倚在门口,听着吴氏唱出的歌谣,看着满屋里的喜庆,又是高兴又是难舍。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吴氏梳到最后一下,大声唱到“祝我们阿凝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屋里众人也跟着说了些祝福的话。
吴氏把梳子交给一旁从花容轩请来的上妆娘子,笑着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上妆娘子福了一礼,说道“还请姑娘先换上喜服。喜服繁琐,一会儿上好妆,换起来就不方便了。”
因为扶疏嫁的是公爵人家,按照礼制,婚礼喜服也着凤冠霞帔。花蕊蜜橘几个使女伺候着扶疏,穿上了大袖连裳的绿色喜服。
在扶疏换喜服的当儿,外面已经开了午席,很多人出去吃饭去了,只有史雅文、顾嘉年还守在里面。此时见扶疏出来,顾嘉年不由惊叹一声“你这喜服可真好看!”
史雅文也跟着说道“衬得姐姐气质愈发高贵了!”
花蕊说道“还没上妆呢!等上了妆,我们姑娘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扶疏笑着对花蕊说道“你觉得我最好看是因为你只见过我这一个新娘子。快别说出来让人笑话了!”
众人笑了。上妆娘子也上前来看了一眼,说道“姑娘皮肤白,待会儿也少敷几层粉。”
扶疏点点头,说道“娘子,给我上淡妆即可。”
上妆娘子说道“淡妆可撑不住姑娘这一身华贵的喜服,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是要浓一些的妆容才好。”
“我从未化过浓妆,怕自己不适应。不过娘子经验丰富,按您说的上妆即可。”
扶疏想起了嫁给王蹊那次,忐忑迷糊之中就画完了妆,自己也记不清楚上次化的妆是个什么样子了。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一个明明该喜悦的婚礼,变成了伤心地记忆。扶疏摇摇头,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不过,现在她有郑阔。郑阔说,有他在,她就可以安心。那么,她就安安心心地做个最美的新娘,安安心心等着他来迎娶,安安心心地和他过完余生。
想到此,扶疏走到梳妆台前坐定,说道“娘子,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上妆娘子拿起粉盒开始给扶疏打粉底,扶疏突然说道“蜜橘,我想喝水!”
“啊”在一旁候着的蜜橘听了,说道“姑娘稍等,我去给你倒!”
上妆娘子阻止道“不可!喝水太多一会儿又要如厕,姑娘已经穿上西服,如厕怕是不方便!”
“可是我好紧张啊,我一紧张就像喝水!”扶疏说道。
一旁的花蕊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姑娘紧张什么啊!”
此话一出,屋里的空气都安静了。花蕊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说错了话,蜜橘气得在花蕊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上妆娘子一边扑粉,一边笑着说道“就是,姑娘日日上妆,只不过这次郑重些罢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姑娘紧张什么啊!”
此话一出,屋里人都松了口气。扶疏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又不紧张了,娘子继续吧!”
新娘上妆是件极繁琐的事情,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画好了妆。
扶疏看着镜子里高贵明艳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史雅文在一旁惊叹道“表姐,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啊!我之前还自诩为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这会儿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夸你,只能说一句,姐姐,你真是太美了!”
顾嘉年在一旁也凑趣地说道“你这个自诩读过书的都没话夸,我只爱舞枪弄棒的,更加不知道怎么夸阿凝了!”
几人正在说笑,外面的人听说扶疏妆化好了,纷纷跑进来看,接着又是络绎不绝的夸赞声。
冬日里昼短,不知不觉天便擦黑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使女提着裙子一边跑一边喊道“新郎来啦!新郎来啦!”
方才还在院子里华婷忠说说笑笑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听新郎来了,立马拿出立在门后墙角的刀枪棍棒,冲向自己门前,严阵以待。
郑阔带着一帮傧相来到季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戒备森严,若不是门上挂着红绸,还以为这家刚刚遭了贼。
郑阔转过身,抬起手压了压,身后的人立马不做声了。郑阔清了清嗓子,说道“有贼必须打,有客必须迎。隔门问姑嫂,出来想看否”
门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听了,问道“不知何方贵客,入夜来得我家。本是何方君子何方英才因何到我家门前来”
同与郑阔在御前当值的柴冲今日也是一名傧相,此刻不等郑阔答话,抢先答道“本是长安君子,贵胜名流。路过贵府,前来拜谒。姑嫂今日身体如何”
门里的人回答道“有事直说,莫套近乎。”
另一外傧相说道“前世有缘,得至高门。更深夜久,不胜寒冻。有事速问,莫要磨蹭。”
门里的人哈哈笑了,问道“既是高门贵子,来所何求”
郑阔答道“季家有女,顾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门内的七大姑八大姨听了,说道“请君下马来,作诗便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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