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小民与二殿下置言!”
我不大明白:“你与本宫说这些,可是找错人了。”
白贺之道:“二殿下有言,殿下指名要小民同行。”
他说得有些难为情,我听着便更觉尴尬害臊,思绪周旋几次才明白二哥的意思:“你们这些人,是本宫带出来的。本宫便有责任将你们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白贺之眼神沉痛,紧紧攥着折扇:“白贺之实在羞于在此事之后,如此苟活。”
白贺之最终留下了。
我们走那日,二哥果然没有来送。
第20章 第 20 章
这一路偷不了,刚出了彬州城,我们便遇到一路人。这些人皆蒙着头面,只露出眼睛,出手狠辣,先是射了一支羽箭,正钉在我的轿子外头。诵诵抬手摁在我肩上,警惕周围的动静。
厮杀声四起,诵诵突然拉着我冲出,踢开面前的人往旁边退。
轿子被人用铁爪勾住分裂开,我抱着情急之下抢出来的盒子,往后去寻,就见蓉蓉好似崴了脚,被丫头青黛扶着,身后一黑衣人正扑过去。
我疾走几步,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怀里拽,结果拽得猛了,把她甩进了诵诵怀里,我反倒迎头撞上了那把刀。
真真是把雪亮宽利的大刀,这下子落实,大煦的公主殿下怕是要被劈成两半。
我吓得腿软,又不敢落公主的架势,直挺挺站着,就听到有人喝了一声,转眼瞧见蓉蓉又扑了过来。她将我扑倒在地,而在她之后,是我的吃吃。
我瞧着吃吃奔到那把大刀之下,瞪着那刀几欲裂眦发指,只得大叫:“诵诵!”
诵诵当即出手,但被人缠了一缠,因此慢了半步拖她脱险,那把刀遂砍在了吃吃的腕子上。
鲜红色的血迹晕染了半只袖子,我搂紧盒子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又不敢用力,便虚虚碰了碰,紧紧捏住了衣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在方才那刹那间都停了一停,现下还有些缓不过来,整个脑子木木的。
蓉蓉立即跪坐在地,用自己手绢将之包扎住了。血又洇出来,吃吃低声道:“扎紧了。”
诵诵抬手将我拽离原地,自地上死尸手中抽出长矛掷出,找准一持弓的人穿胸而过,我这才发觉方才站着的地方此刻正斜插着几支羽箭。
我往前走了半步,就被人兜头撞进怀里。郑晗旸遥遥抱拳,旋即与人厮杀在一处。
眼前人颊边带血,紧紧抓着我的双臂,惊慌失措地抬头:“殿下,殿下……”
我没答应,抬头瞧见这一路车马毁坏,尸首沾血,往夏走的风捋着两旁的枝叶打在脸颊上,凉得很。
青黛躺在不远处,浑身是血,犹不瞑目。
什么殿下,任谁也不可能见惯生死。
蓉蓉和吃吃站在一遭,被兵士围着往这边凑,吃吃拉着蓉蓉的手,时不时要环视一下四周的境况。
所谓患难相死,大抵如此。我觉得碍眼,低头拍了拍怀里的姑娘,再抬头便和吃吃对上了眼。
未及感慨,诵诵伸手连拉带搡,推我与怀里的姑娘一并进了幸存的马车之中,扬鞭催马。
帘外道旁的景色一闪而过,我们一路奔逃,遇见岔路右行之后,直到碧日西沉,星辰四起,方才停下整顿。
我缓了缓,愈发觉得眼前这姑娘眼熟:“……本宫是否在何处见过你?”
“罪臣遗女苏可心。”
我想了想,一时脑袋空空,便不再想,指指她的脸:“这边有血。”
她白了下脸,眼神重又凄惶,举袖擦了几次。
血迹干了,不太好擦,她起身告退。我想起她的丫头好似是替她挨了一刀,当时就死了,便叫诵诵跟去。
等人走了,我打开盒子,瞧着里头的小瓷瓶完好无缺,方才松了口气,重新合好放在座垫上,起了起身。
腿又疼又麻,我呲牙咧嘴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诵诵恰此时回来,扶我坐好,给我轻轻揉捏。
我拉住她的手问:“念念呢?”
“……兵分两路,念念和诵诵必须分开。”诵诵垂下眼,继续道:“这是二殿下的意思,也是念念的意思。”
“都是长本事的,能当主子作本宫的主了。”我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韩承灏也跟去了?”
“是。”
我瞧着她的侧脸,叹了口气:“念念与韩承灏的这份情谊,你给本宫记着。”
共患难后方愈显真情,等到了京都,韩承灏提亲时,我定要给他俩下绊子。
诵诵低声应了。
我等腿没那么难受了,让她把这里的兵长叫来。
诵诵不一会儿就回了,我听得车马外一人道:“小的连秦,见过公主殿下。”
诵诵把倚枕放高了些,我靠上去,想起自己没吸气,可思及现下的处境,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索性直接掀帘子眯眼瞧了连秦一会儿,心道今日莫不是吓傻了,怎么瞧谁都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个还真叫我想起来了,便是那日拿着二哥令牌去叫我,且自称彬州别使的那个。我问他,这是到何处了。
他先是一本正经分析了附近的地势,又仔细讲了现今的形势,接着粗略概括了下一路的打算,最后道:“公主殿下可要用膳?”
我点点头:“用,用。”
吃饱喝足之后,我叫住收拾碗筷的诵诵:“让连秦不必如此铺张,此去路远,一切从简。”
诵诵应声走了,我摸了摸肚子,下车去找吃吃。
苏可心已经擦了脸,正在与郑晗旸说话,碰到我,行了礼说了几句话,就告退朝一辆马车走了。
想是给她新安排的,我回头见诵诵不知何时跟在了身后,便叫她回去取了伤药再过来。
郑晗旸开口致歉,为的还是把苏可心推我怀中,冲撞了我的事。我摆摆手:“事急从权,本宫也无大碍。”
“对了。”我问他,“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郑晗旸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晓得,罪臣苏裴幺女。”
是了,果然还是见过的。
吃吃的马车不远,与郑晗旸作别,我走了几步路就到了,正听到里头蓉蓉关切温柔的声音:“这般疼吗?我尽量轻点——”
所谓曼声吟哦项描秀,玉臂交挥颈嘬痕……我顿时心头火起,跨上去刷得拉开车帘,正对上吃吃与蓉蓉的眼,蓉蓉双手还放在吃吃的伤口上,像是要把包扎的手绢取下。
身后有人齐声道:“殿下。”
我的脸腾地热了,回头对着站在地上的两名丫头应声“哎”了句,转头豪气冲天一跳跃,脚崴了。
地上三个,并马车上两个齐声大喊“殿下”,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推开一马当先扶过来的诵诵道:“快把药给蔺姑娘。”
语毕,我不顾身后蓉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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