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很快,又变成一副欣慰的模样,百木渠一手托着托着百无璃的脸庞,大拇指在百无璃受伤的左脸上轻轻摩挲,叹道:“阿无长大了,如今都这般漂亮了”。
百木渠目光柔和,依然似阳春三月的暖阳温暖人心,别人的这般说词,百无璃或许会当做怜悯同情,但从百木渠口中说出来,百无璃便觉得师父是真心这样想的,往日平静无波的俏容此刻渐渐爬上红晕。
师父还待她这般亲厚,即便四年不见,这样也足够了……
百木渠的拇指还在轻轻摩挲,指腹沾上了黏腻的鲜红,百无璃眼睑下一寸有一道不大的伤口,伤口很浅,渗出些许血珠,自左脸受伤后,百无璃对左脸的感知一向迟钝,也没发现受伤了,她只见着自家师父的眼神越来越暗沉。
百木渠低低道:“天南啊,你说,姑娘家的面容是不是很重要”。
臧天南是为数不多知道百木渠离山的人,他没料到百木渠已经回来了,更想不到她此刻会出现在天戒楼,原本要行礼,哪知百木渠直接走向百无璃,旁若无人的就聊起来了,此时百木渠又没头没尾的问他这么一句,他也不知是何意,愣了半天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是,自然是重要的”。
百木渠侧过身子,食指捻搓着拇指上的血迹,斜睨着众人,慢慢悠悠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阿无自幼没了父母,拜了本尊为师,本尊便是她的父母,天道宫的弟子何时这般没了规矩,连本尊的人也敢伤了”!
百木渠说的轻轻柔柔,却是一字一句深深的撞进几人的心里,这声音夹杂着灵力,在场的除了百无璃外,俱是一身冷汗,修为深厚如臧天南,以至出窍后期,但在百木渠面前也不过是个在成人面前的蹒跚学步的幼童,大乘期的威压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飞蒙额头抵着地面,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不敢将头抬起一份,更不敢看身后的人一眼,他以为百木渠没将这百无璃放在心上,却不料百木渠这般维护百无璃,他以为百木渠不会踏足主峰,却不料百木渠如此巧的出现在天戒楼……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昏了头去招惹百无璃啊!
臧天南轻叹一声,知道百木渠护短的脾性上来了,只得好声好气的劝道:“师叔莫气,事出有因,师叔的修为不是小辈能受得住的,莫要吓着这弟子”。
百木渠衣袖一摆,收敛了自身的威压,背起了双手,说道:“本尊不气,本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本尊也好奇阿无为何会出现在天戒楼,为何要受责罚,你们倒是说来与本尊听听”。
百木渠满面笑容,臧天南却被瞅的倍感压力,轻咳了一声,说道:“飞蒙,将事情原委说与执法长老听,若不是你的过错,执法长老自然会还你个公道”。
飞蒙在百木渠收敛了那恐怖的威压之后,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听到臧天南的话,飞蒙直暴冷汗,他先前有底气那般说,是觉得百无璃不得宠,如今面的是百木渠……
飞蒙紧紧的闭着眼睛,他别无他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将先前说过的话又战战兢兢的说了一遍,他道:“确实是弟子考虑不周,心思浮躁,弟子愿意领罚”。
臧天南说道:“师叔,天道宫赏罚分明,这事虽不能听信飞蒙片面之词,但先前百无璃也已承认,确确实实动了手,你看……”。
百木渠知道臧天南从未在心中接受过百无璃,就连唤她时都是叫的全名,而非师妹,她轻叹道:“天南啊,本尊的徒儿,本尊还是了解的”。
百木渠面对着飞蒙说道:“抬起头来”!
飞蒙身子一颤,不敢有所动作,直到百木渠又说了一声,他才缓缓的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见百木渠,天道宫众将百木渠传的犹如神只,如今得见,一身的气质却是不是常人能比的。
百木渠弯着腰看他,问道:“你说你是不小心扯了她的玉佩,将她惹怒了,她才动手的”?
飞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身体僵硬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百木渠叫道:“阿无”。
百无璃会意,自怀中掏出那块玉佩,递到百木渠手上。
百木渠将玉佩拿到飞蒙眼前,问道:“可是这一块”?
飞蒙迟疑了一会儿,不知百木渠是何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百木渠突然一扬嘴角,冲飞蒙笑了起来,那笑脸看起来很美,飞蒙却觉得身堕冰窖,遍体生寒。
百木渠道:“本尊将这法器赠与阿无的时候,忘了与她说这法器的另一用处”。
“这玉佩中有一道阵法可在任何地点传送任何人,而另一用处,便是能将其主人每一时刻的声音给记录下来,自然,若是离得近的话,同她说话的人的声音自然也是有的,你说,你的声音是不是也会有”。
飞蒙忆起自己说的那些话语,脸色变的惨白,愣愣的看着百木渠,唇瓣张合数次,吐不出一句话。
“本尊了解本尊的徒儿,她这性子大都随了我,不会轻易与人相争,你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竟还当着本尊的面说谎”!
飞蒙一个激灵,被吓的俯下身子,颤声道:“是弟子糊涂,是弟子糊涂”!
“哦?这话从何说起”?
“弟子不该,不该出言挑衅师叔”。
百木渠继续问道:“还有呢”?
飞蒙已经快哭了,在百木渠面前,他不过就是个孩子,这一次被吓得够呛的,声音都带了些许哭腔:“弟子不该恃才傲物,硬是要与师叔较量,更不该歪曲事实”!
臧天南和青长老铁青了脸,活这么久了,都是个人精,被百木渠这么一带,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木长老在一旁,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看着热闹。
百木渠直起身,问道:“不敬师长,藐视门规,为谋求一己之私,不顾同门情谊,天南,按天道宫的规矩,该如何罚”?
臧天南沉声道:“按天道宫门规,废其修为,逐出山门”。
飞蒙听罢,浑身一颤,从天道宫出去,基本就等同于他的修仙之路废了,他跪着朝青长老那里去,叫道:“师父,师父,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弟子不是有意的,师父,师父莫要逐弟子出天道宫”!
青长老心有不忍,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是看百木渠如何想,他看向百木渠,当事人却是不理这边,只是将她手中的玉佩系在了百无璃的腰上。
“掌门,弟子知错了,你要如何处罚弟子都行,弟子毫无怨言,只求掌门给弟子一次机会,让弟子改过”!
臧天南看向百木渠道:“师叔,这……”。
“这事你看着处理吧,本尊要回落日峰了”。
百木渠轻唤了一声阿无,带着百无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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