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跟了一段,过了拐棒胡同后,却忽然消失在死士首领的视野中。他有些拿不准,到底是对方发现他们发现了跟踪,故而警觉了,还是他们误会了对方,实际上人家并不是在跟踪,只是凑巧走了同一条路?
不,不对,如果是凑巧同路,怎么会跟着他们绕了这么多路?肯定是跟踪者!只是不知道为何半路上没跟上来罢了。
首领心中犹豫了一阵,便直接吩咐车夫:“出城!就算没有人跟上来,也不可掉以轻心。不能回我们的落脚处,否则叫人暗中跟上,就要被一锅端了!”车夫应了声,驾驶着马车掉转方向。直接朝东便门而去,挤在一群老百姓当中,顺利地出了城。
而发现他们察觉到自己行踪的追踪者们,则换了一种方式,弃车步行,快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勉强跟上了马车的速度。随他们一块儿出了东便门,然后便开始了追着马车在荒野里绕弯子的经历。到了半夜,他们终于追踪到了一处庄子。亲眼见着马车上的两人下了车,将马车交给一处民房里的男人,便进了那家的门。跟踪者连忙留下两人看守,再派两人回城报告。城门已关,报信者就拿出印记。让守城门的官兵放下了竹筐,将他们拉上城头,再直奔宫门。
等第二日清早,官兵赶到那处庄子。抓住了接手马车的男子,方才知道,那马车是有人从他手里租去使用的。他本人对租车之人一无所知。至于那两人为何进了他家的门,是因为他们要从他家后园出去。沿小路离开,而他家后面是一处茂密的杂木林子,还挨着河。跟踪者当时看到他们进了屋,就以为发现了目标的大本营,高兴地急急回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两人是进了林子,逃之夭夭。
线索断了,带队的人灰溜溜地进宫复命,皇帝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惩罚他们。他早就知道,颖王手下最得力的心腹死士,能安然逃过剿逆行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
广平王来时听说了消息,皱了皱眉头,问:“那马车的主人可曾说过,那些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皇帝看了下手的人一眼,那人连忙回答:“回王爷的话,提是提了,说是从保定来的,但他们走的是北边的路,那马车主人还以为他们是从城里出来的呢。”
皇帝对广平王说:“皇兄觉得如何?朕认为那群死士定然没说实话,对一个寻常农户,只是要租他马车一用,何必实话实说呢?”
广平王点头,叹息一声:“罢了,若他们看了信,从此散了,倒也省事。但如果他们还不死心,总会继续跟方奕山联系的,皇上且等消息就是。”
皇帝点头:“如今也只好这样了,不过朕也吩咐下去,命他们严加探查。朕觉得,他们在京郊住了多年,吃饭穿衣,都不可能与外界隔绝,肯定会有些蛛丝蚂迹。只要查到他们曾经留下的踪迹,顺藤摸瓜,总有找到他们的一日。”
广平王微笑着点头:“若论耐心和毅力,皇上绝不会输给任何人。”皇帝笑了:“谢皇兄夸奖了。”
复命的人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兄弟叔侄三人。皇帝暂时将死士的事抛开,与广平王聊起了家常:“皇嫂的周年快到了,皇兄打算如何安排?母后的心结一时难解,皇兄也别与她生气,她只是后怕罢了。”
广平王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只打算一切从简,也不必惊动外人了。横竖她娘家人不在,周年办得过于张扬,只会让人想起她娘家人做的那些丑事来,倒不如安安静静地,只我与桢儿陪她一日就罢。可惜日子又与父皇的周年撞上了,我正与桢儿商量,提前办了他母亲的周年。”
皇帝点点头:“这样也好。既可与父皇的周年错开,你们父子又有了拜祭的功夫。母后那里朕去说,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让桢儿去拜他的母亲。”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正盯着御书房西墙上挂着的京城舆图的高桢,放轻了声量,“母后提的那件事,皇兄考虑得如何了?你也不必担心桢儿会受什么委屈,既是母后看中的人,心性自然是不坏的,不说会给你再添几个儿女,开枝散叶,好歹也有个人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母后与我在宫里知道,也能放心些。”
广平王苦笑:“皇上怎么又提这事儿了?定是母后让皇上来做说客的吧?先前在慈宁宫,我不是都跟母后说清楚了么?如今我实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平日有桢儿料理王府事务,身边侍候的人对我也算尽心,也就尽够了,实在不必再添什么人。”
皇帝却摇头说:“这怎么够呢?桢儿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守着王府了,他还这样年轻,总要出来做些事情的。”
广平王沉默不语,皇帝笑了笑:“朕知道皇兄为何迟疑,其实不必。你我兄弟同胞,朕若连皇兄都信不过,世上还有谁能信?皇兄只当是帮朕吧?朕两个皇儿还太小,要等到他们能为我分忧,那得猴年马月?桢儿年长,又自小聪慧能干,若只守着王府,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未免太浪费了人才。”
不等广平王回答,皇帝便扬声叫高桢:“桢儿在看什么呢?快过来。朕正与你父王商量呢,你父王不肯续弦,可王府又不能没有女主人。你皇祖母和婶娘正商量着要给你挑个好媳妇,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若是不好意思跟你皇祖母与婶娘说,不妨悄悄儿告诉皇叔?”
高桢摸了摸鼻子,走到皇帝与广平王身边,迟疑了一下,就迅速扯开话题:“皇叔别拿侄儿说笑了,侄儿离成婚的年纪还早着呢。倒是今儿那群人,侄儿方才看着舆图,倒有些想法。”
皇帝一听就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笑了笑,也不点破:“哦?你发现了什么?”
高桢回答:“方三在密信里提到那群死士从前就一向住在京郊庄子上,无事不会进城,倒是在外头四处乱窜,帮颖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正会在京城里活动的人,平日一般都紧跟着颖王。当日颖王落网,这些人也跟着覆灭了。这回出现的死士首领,是在外头办事的人。既如此,怎的他们那个赶车的人对外城的大街小巷如此熟悉?带着我们派去跟踪的人在外城绕了好几圈,差点儿就跟丢了。”
皇帝沉吟:“想必是他们虽然在外头办事,却对京城依然十分熟悉?”
“若是对京城熟悉得很,为何先前不绕圈子,偏要到了那一片才绕?”高桢快步迈向舆图,用手指在崇文门外西北那一片划了个圈,“方才听底下人回报,那群人绕道,主要是在这一带,别的地方倒是没有钻进去。而这一片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多是清贫之人,虽有一处米市,但不是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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