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惋惜:“好了,你既然醒了,老夫就要走了,汤药虽没什么大用,但还是喝着吧。”
江云楼作势要站起来送老大夫出去,一旁的紫衫侍女却走上来,轻轻按住了他,柔声道:“婢子送大夫出去便好,江先生且好好躺着。婢子正好也要回去禀报教主,说江先生已经醒了。”
江云楼一愣,细细打量了侍女两眼,终于认出了她来。他在任盈盈处见过这位侍女几次,本以为是任盈盈的人,后来才意识到只有教主来看任盈盈的时候,这位侍女才会在场,便知道这是教主的人了。
他疑惑道:“教主……?”
侍女轻轻一笑:“婢子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是中午的时候教主便从外面回来,遣了婢子去请大夫给江先生看病,此外并未多嘱咐什么。”
江云楼回想了一下,记忆停留在院子外圆滚滚的雪人身上,之后的事情却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可是倒在院子里?”
侍女摇摇头:“您就躺在这张床上,是婢子替您脱了鞋袜。”
江云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与东方不败不过几面之缘,大多还是在任盈盈处,两个人相处时很少交流,不过东方不败却很爱听他的琴。
那位神教教主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默寡言,不辨喜怒,只有对着任盈盈时才会有几分温和的神色,不想他心地竟然这样好,还恰好救了自己一次。
江云楼郑重道:“请你替我谢谢教主。”
侍女恭敬应下:“婢子一定转达。”
江云楼病倒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晓,东方不败叫侍女去请了大夫之后,又遣人通知了一声任盈盈,说江云楼下午不能去授课了,之后便没有再做什么,因此直到江云楼醒来,大夫从江云楼家里离开,他之前病倒了一下午的消息才被桑三娘得知。
桑三娘百忙之中领着洛明与程英去瞧了江云楼。
她看着一脸病色的江云楼,忧心道:“你这样独自住着不成,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干脆就搬过来与我们一起住,如何?”
程英听了这话,立刻满脸希冀的看向江云楼。江云楼却是怔了一怔,随即推拒道:“不可,不可。”
桑三娘的丈夫几年前去了,大儿子也娶了亲,如今在江南为日月神教做事。她如今是一个人带着小儿子洛明与义女程英过日子,他一个大男人,若是住进桑三娘家里,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桑三娘听了江云楼的解释,愣了半天,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她嘲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操心起我的清誉来了,我这年纪,当你娘也差不多了!”
江云楼尴尬的微红了脸,只能说道:“我一个人过着便挺好。”
桑三娘隧也不再多劝。
她派人通知了江云楼的几个学生,之后几日的课暂时停了,等江云楼养上两天再说。
第二日。
任盈盈带着侍女亲自前来探病。
她走入院子时,一眼便瞧见了院子里立着的雪人,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头上还戴着顶草帽,在这样的冬天里显出几分夏天的清凉与可爱。
她掩嘴一笑,心道这位先生还真有些孩子气,还特意给一个雪人戴上顶帽子,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她站在屋外,让侍女轻轻唤了几声,没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身鹅黄色衣衫的程英打开门,抬头看了看任盈盈,讷讷道:“姐姐好。”
任盈盈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你好呀,我来看看先生怎么样了。”
程英不认得任盈盈,却也知道江云楼教着的学生里,女孩儿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圣姑了,于是侧身让过,让任盈盈二人进来,又小心的关上门,问道:“先生在里面熬药,还请姐姐稍等一会儿,可以么?”
任盈盈闻言,不由蹙眉道:“先生病了,怎么还亲自熬药?”
程英道:“家里没有别人啦,先生说他自己就可以。我说要帮忙,先生怕我烫着,不肯。”
任盈盈这才知道江云楼竟是一个人独住,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她弯下腰,问程英:“小妹妹,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我叫程英。”
原来是程英。
教中长老的事情任盈盈也都了解一些,知道桑三娘半年前曾收过一个义女,正是这个名字。
正在此时,江云楼端着药走了出来,看见任盈盈,不禁面露几分诧异:“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
任盈盈看了眼冒着热气的汤药,笑吟吟的答道:“左右先生不来授课,我一个人也无事可做,索性就来看看先生。”
江云楼由衷的笑道:“多谢你了。坐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任盈盈忙道:“我只是来坐一坐,很快就走了,先生不必麻烦。”
江云楼看她十岁不到的一个小丫头,却做出这样老成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那怎么行,来了即是客人,我可不能怠慢了你。”
任盈盈神色间多了一抹无奈。
江云楼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显得迂腐了些、固执了些,这些日子以来任盈盈已深有体会,于是她走上前,从江云楼手里接过汤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赞同道:“我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特意麻烦先生的。先生若执意要给我泡茶,那盈盈就要回去了。”
江云楼这才作罢。
他也坐到椅子上,又招呼程英一起坐下,低低咳了两声,才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算什么大事,倒是耽误了你们的课,实在是不好意思。”
任盈盈道:“先生无事就好。昨天东方叔叔派人通知我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一跳,只是听闻教中的大夫已经去了先生的住处医治,我不好来给你们添乱,便等到现在才来。”
江云楼微笑道:“叫你担心了。”
他又道:“昨日也多亏了教主,下次再碰见教主,我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谢才行。”
任盈盈一愣:“东方叔叔?”
她只以为是江云楼病倒后先通知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才又派人告诉他,可听江云楼的话,似乎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回事。
江云楼看她吃惊,于是解释道:“我昨日在院子里晕了过去,醒来才听教主身边的侍女说,原是教主救了我一次,又差她去请了教中大夫为我看病。”
“……原来是这样。”
任盈盈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
江云楼见她神色有些古怪,想了想,出声提议道:“你人都来了,不如就继续前天未讲完的课吧?”
任盈盈一愣,“那怎么行?先生还病着呢。”
她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将前阵子刚学的曲子抚上一遍,先生看看我有没有进步,怎么样?”
江云楼欣然点头,又看任盈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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