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玉石一样温润的光泽,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执着长剑,举动如行云流水,美妙至极。
周祭道:“前方桥边有一家客栈,你我不妨停下来稍事休息,用些饭馔,然后再启程,如何?”
“好。”
二人放缓了马速,缓辔到桥边,孟衍以剑为器,砍了几截柳枝,递给周祭系马。
周祭欠身接过,没由来的,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
他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诗时,孟衍的表情僵了一僵,温和的面庞有了裂痕,他张了张唇,没头没尾地道:“你记得?”
周祭又无谓地笑着摇摇头,对孟衍的表情浑然未觉,随口道:“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何我感觉,今日的场景特别熟悉,好像……好像以前也这样发生过似的。”
孟衍唇色泛白,他抬袖掩饰了下,眼神霎时间如同死灰般寂然,他别过头去,“怎会,你我不过相识无多时,许是你记错了。”
“也是,也是。”周祭自嘲地摇摇头,暗骂自己脑子如今也不好使了,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与孟衍,过去怎么可能有交集?前世……前世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啊!
二人走进客栈,坐在临窗的位置,但看二人通体的气派,再看着简陋的房间,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头,十分的怪异,十分的不协调。
尤其是孟衍,他端方而坐,优雅地执箸,没有半分的逾矩,如同世外而来的仙人,不该被人间烟火污染。他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准备再用了,默默坐在一旁。
周祭惊道:“你平日就吃这么少的么?”
孟衍神色古怪道:“你可曾听说过辟谷养生法?我孟氏子弟,平日专注修炼,少吃五谷杂粮,如此才能保证剑术精进,修养身心。”
周祭信以为真,继续用膳。
“咕咕咕咕!”有不安分的声音传来。
周祭抬头,左顾右盼了一阵,最后目光锁定在微微涨红了脸的孟衍身上,他憋了笑,“民以食为天,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先生虽然是修道之人,也不能免俗,先生既然腹中饥馁,为何不吃些东西?”
孟衍抿唇,“我……我吃不下。”
周祭看看他为难的表情,再看看桌子上几碟子黑糊糊的小菜,盘子上的油渍粘稠稠的,菜相十分的难看,不过自己曾经在军旅中待过一些时日,加上生性不太计较吃穿,所以也未曾介怀,吃得很是开怀。然而这孟衍,想必是平日山中清粥小菜吃惯了,口味难以调和过来,看到这样油腻的东西,即使是饿,也下不了筷子。
看来得道高人,也并非完美无缺啊。
周祭看他动了动筷子,微蹙了修眉,实在找不到可以入口的东西,索性放弃了进食的打算。
周祭话音里掺杂了笑:“待到回到越宫中,祭必定命人依着先生的口味下厨,让先生顿顿酒足饭饱。”
“我不喝酒的……”
大煞风景的,孟衍冷不丁开口,周祭耸了耸肩,禁食禁欲,看来这修道一事当真不是人人都可以干得来的。
对周祭而言,让他禁欲还好,要是禁食,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周祭吃完了之后,突然想起来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正色问道:“你可带了银两来?”
孟衍也正色回应道:“银两?那是何物?”
周祭表情抽了抽,额上平添几道黑线,斜视他片刻,思忖这个几乎是全无生活常识的人,究竟是如何才能活到今天的。
他四处摸了摸,解下腰间的一枚古玉,仍然记得,那是他在军中献出奇谋时,父王奖赏给他的,不过如今这些身外之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随手递给店主,“拿去。不用找了。”
就是想找,也找不开啊!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店主得了宝贝,两眼放出精光,一个劲儿的对周祭揖拜。
“走吧。”周祭道。
孟衍愣了愣,却问:“难道你方才给他们的,便是所谓的……银两?”
周祭感到心累。
仙人又如何?连茶米油盐都不知道的仙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待他们走了很久之后,店老板仍然在和几个伙计围在一起鉴赏那块古玉,看那做工,看那色泽,定然不是凡品,就是寻常的王孙公子,也未必有这样上乘的东西!
“老板,上酒!”一行黑衣蒙面进入,放下包袱,高声喝道。
老板和伙计们讨论得正投入,压根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行人声音再次提高:“老板,让你上酒没听见吗?”
“哎呦!”老板被他吼得一惊,本来高高举着古玉在空中细看的手,骤然一滑,古玉顿时摔到了地上,幸而还完好无损,他忙扑倒去捡,拿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揉动,“哎呦呦!我的宝贝哟!”
“这块古玉你是从何处得到的?”一行人相视一眼,面色冷凝,按剑问道。
“……你们吼什么吼啊,砸了我的宝贝你们赔得起么?我告诉你们,这块古玉是方才那位客官赏的,那出手叫一个阔绰,反正如今横竖都是我的了,你们休想打宝贝的主意。”
“他们去了多久?往哪里去了?”一个蒙面人道。
店老板摇摇头,被他看得发毛,颤抖着道:“不知道。”
另一个蒙面人嚷道:“蠢材!这还用问,他肯定是急着回宫了!还不快去追?!”
“追!”
“追!”
一行人霎时间没了影子,留下在店内气得叉腰的老板:“你们不吃东西了啊?还有什么回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且说周祭与孟衍并辔而行,路过山村,看炊烟腾腾,人家笑语,几位村妇围着一个拄拐的乞丐,舍钱舍米、嘘寒问暖的。
孟衍微笑道:“凡所行处,皆得见世人善行,只要心存善念,便是得道之人。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周祭皮笑肉不笑地道:“先生是仁善之人,自然看旁人,都是如此。”
“难道不是这样么?”
“他们不过是靠施舍救助比自己更可怜的人,来得到虚伪的满足感罢了,若是有朝一日,那乞丐身份地位在他们之上,你看他们还能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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