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水,面色疲惫黑眼圈明显眼神黯淡,下巴上青色的胡须冒了出来,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就跟昨天白天那个斯文镇定的医生判若两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杨朔终于开口了,他有些胆怯的抬眼看了孔奕一眼,然后咽了咽口水:“孔警官,如果我交待的事情对医院的案子有帮助的话,是不是真的能给我减刑。”“那要看你说的话,对我们有多大的帮助,你要知道你说的话对我们警方帮助越大,对你也就越有利。”孔奕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
楚世安和安十谨正站在审讯室外的小房间里,透过审讯室的单反玻璃,能清晰的看到审讯室里人的一举一动。“我每天要花十几个小时在医院,在手术台上,有时候累的受不了,就想找点乐子。”杨朔的声音从小房子边装着的一个小音箱里传出,能清除的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你就专门去找那些得了绝症的病患,因为他们的化疗机器里,含有能让人神经放松的药物,所以你把她们的止疼药,当成乐子。”孔奕狠狠的哼了一声,目露不屑的瞥着杨朔。
“我每天要在手术台上待的时间,比在家待的时间还要长,每天一做完手术,我都觉得自己累的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太累了,我需要一点刺激我需要兴奋。”杨朔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孔奕讽刺不屑一笑:“对你来说是兴奋是刺激,可是那些病人呢,他们需要靠着那些药去止痛,可你把他们的止疼药偷走,亏你还是个医生。”
“这种言论可真够恶心,连一个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博同情。”安十谨在楚世安身边轻轻哼了一声,鄙夷的望着审讯室里的杨朔。楚世安闻言偏头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一手撑着腰,不可置否的轻轻挑了挑眉头。
“我一时糊涂,我的确错了。我知道,我也很后悔。”杨朔嘴唇颤抖着,尴尬怯弱的躲开孔奕的目光。孔奕也懒得再听他再这里后悔忏悔,直奔主题询问道:“说吧,你说你可能见过那个凶手,把具体情况都说清楚。”
杨朔双手不停的放在桌面摩擦着,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回忆:“我那天做完手术已经很晚了,换班后。我偷偷溜进了一个加护病房,里面住着一个胃癌没多少时间的老太太,我把药抽出来,就进入了房间里的洗手间。”“准备在洗手间里吸食别人的救命药,好好的嗨一把。”孔奕忍不住还是讽刺了一句。
杨朔尴尬勉强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继续回忆:“我进洗手间没多久之后,就听到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因为怕被人发现,我尽量不发出声音躲在洗手间等那个人出去。”“你觉得,那个进来的人,可能是凶手。”孔奕皱着眉头追问。
楚世安眸子微敛,认真的望着审讯室,头微微歪着聚精会神的听着。安十谨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也屏住呼吸。
“没错,那个人应该是个医生,因为他对医术非常了解,也非常健谈。”杨朔连忙点头。孔奕微微握紧拳头:“他说了什么。”杨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说了很多,他跟那个老人说胃癌的形成,胃癌的早期症状,现在的症状,还能坚持多久,他说的很仔细很耐心。”“听出了他的声音吗,知不知道他是谁。”孔奕追问。杨朔摇摇头,皱着眉头为难道:“声音听不出,隔着门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那天晚上过了,两天之后,那个病房里的老太太就突然去世了。”
“为什么昨天我们审问你的时候,你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孔奕眉头紧皱不悦的盯着杨朔。杨朔缩了缩肩膀,怯弱而尴尬的开口:“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一定会问我为什么那么晚出现在病房,那你们就会知道我做的事。”孔奕冷笑了两句,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杨朔:“被抓之后,你倒是聪明的来跟我们讨价还价。”杨朔眼神闪烁着,咬着唇嘟囔着:“就算是不会从轻处理,我也会跟你们交代这件事情的。”孔奕没有回答,哼了一声,叫人进来把杨朔押走。
“从杨朔描述的情形来看,凶手的确是医院的医生,我们查的方向没错,但是昨天审问的时候,医院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有不在场证明。”孔奕摸着下巴,头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楚世安点点头,眼眸微敛:“一定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的,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把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时间点重新捋一遍吧,看下我们到底遗漏了什么。”安十谨在一边提议,孔奕和楚世安相视一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重案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大堆资料,一边树立的黑板报上,交错的线条连接起医院所有相关人员,最下方凶手两字最后,画着一个重重的问号。
楚世安和安十谨两人端坐在会议桌前,认认真真的翻阅着资料,每个字都仔细的看清,唯恐遗漏了什么细节。孔奕已经去了医院,再次审问一遍医院的医生,留下她们两人核对所有资料。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到脖子有些酸痛,楚世安才抬起头。她闭上眼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脖子痛,腰也难受着,就连最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有些麻麻痛痛的,偏偏在案子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多病多痛,也不知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要我帮你按按吗。”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适当的凑过来献殷勤,楚世安面无表情的瞥了安十谨那笑的灿烂的漂亮脸蛋一眼,也不作声,只是继续低头看资料。安十谨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楚世安这是什么意思,要还是不要,到最后安十谨一咬牙,不管她楚世安要不要,她都要帮她按,原本今天楚世安应该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可偏偏她非要来查案,安十谨再幽怨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过来。
冰凉的手指搭在脖子上,不轻不重的揉动着,酸痛的肌肉的绷紧感放松了些。楚世安享受着安十谨的服务,却仍是不言不语,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着手中的资料。“案子虽然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安十谨轻柔却略带埋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这么说,怎么就不见你昨晚这么想。”楚世安面色淡然的谈起昨晚,仿佛在说菜市场的白菜便宜了一毛钱,站在她身后的安十谨显然有些尴尬了,她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通红,眉目羞怯,咬着唇扭捏着,不知是愧疚还是羞愤。
在脖颈上按着的手停了好一会,舒服多了的脖子又重新被酸痛侵占,楚世安肩膀轻轻动了动,她扭头看向安十谨。谁知这么一看却是出了大事,安十谨紧紧咬着红唇,水光潋滟的眸子里一片朦胧,眼圈红红的,高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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