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全部都是谷其扬的笑容,那能融化全世界的温柔。可喵喵也记得,他清楚的在白何皎面前表达过不在意。只是仅仅几天,就抽了自己一耳光。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一种情绪都有那么清晰的来源。比如嫉妒,人们能感觉到,却不知是如何催生了这种情绪,且不愿承认。
“你别老吓唬人家,我觉得谷总这样的高富帅,再怎么瞎折腾都有女人奋不顾身往上贴,而且人
家和白何皎挺配的。”
和白何皎?喵喵嘴角扯了一下,是挺配的,金童玉女,商界传奇。
这样的人物,多像觉罗故事中的大辛成王与他的后——成王在王后家族的帮助下,杀兄屠侄,篡权夺位,最终登上权力的巅峰,睥睨天下。那位王后最终陪葬皇陵,享万世供奉。而觉罗,心如死灰,堕入万劫不复的幽潭,再没有千世万世之说。
这个故事,和当下的情状竟如此相似。喵喵盯着纸张,雪白之上似乎浮现了觉罗最后的笑容,美艳如妖花,在血河中绽放,血腥融着芬芳,随风舞向世界,那是他的不甘。
猫爷大约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吓着唐棣了,刚想道歉,却被刺啦一声拉开的玻璃门吸引去了目光,蹦哒上去问:“7姐,7姐,没事吧。”
喵喵随着同事一起看去,王祁笑得很勉强,眼眶中的微红分明是强忍回去的泪水。他犹豫片刻,还是上前递了杯温水,也没说什么。
平日大家都是受过王祁照顾,知道她虽然说话直来直去,却也是真心待每个人。如今看她这样,有几个实在忍不住的女同事挤上前,蹲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问:“7姐你别这样,有事你说
话。”
“没事,你们接着工作,以后大家还有机会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别忘了我就是。”王祁偏过头,避过关切的目光,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这个月的报表给我重新来过!”突然降临的白何皎沉着脸训了一句,各人低下头默默散了。人可以有同情心,可也没人愿意因为同情把自己搭进去。
喵喵在退回去的时候看到了谷其扬,他盯着自己,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谷其扬就带着白何皎走了,二人走出的一刹那,似乎是很轻松的。
“7姐,那你以后怎么办?兜兜还小——”
王祁将桌上的小仙人球收好,那是她的兜兜送给妈妈的礼物。她仰起头笑了笑,说:“你们不至于觉得我离开烽天就找不到工作了吧,想当年我也是学霸一枚,各种证书拿了一打,还愁养不活孩子啊。”
喵喵后来才知道:两年前王祁的丈夫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之后就不知所踪,留下王祁一个人照顾女儿。
“怪不得都说有钱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自己做错事,找7姐顶罪。也不看看人家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
“他们纸醉金迷,哪管我们这些小市民的死活!”
话虽然如此,也没人敢去出头。她们今日同情王祁,明日还是会笑得端庄优雅的面对白何皎,日子还是那么一天天往下过。
喵喵听了一天,依旧没明白这个有结局没开始的故事。人心,是不是很难揣度?
“唐先生,直接送您回去吗?”驾驶座上一个老实的中年男人,是谷其扬为喵喵找的司机。
喵喵思考了好久,才递过去一张纸条,轻声说:“麻烦您去这里。”
第十三章冲突前奏
黑灰色的水泥小楼,简易的楼梯悬挂在楼道外,绿色的塑料顶棚被雨水刷去了大半颜色,凸出苍白内里。底层水泥过道飘着些菜叶垃圾,在滞留的水渍浸泡下,泛出味道。
喵喵看着眼前这些,开始明白众人对7姐的同情,并不是来源于无端的故事。按照人世间工资薪金所得标准,王祁所拥有的生活,应与她的外表一般鲜亮。
“小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喵喵回头,看见了王祁,她正拎着一袋白菜,对自己笑。“我——”喵喵一时没想好说辞,显得有些窘迫。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出于对故事的好奇,和对7姐几日照顾的感谢,可这些,他说不出口。彳亍了片刻,他开口到:“猫爷告诉我地址的。”
“他呀,财务做久了,做得像个大姑娘一样八卦。”王祁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如平素一般讲着笑话,又为喵喵开了门,领他进去。“兜兜,过来叫唐叔叔。”
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应声从电视旁跑过来,手中还拽着大布娃娃。她冲到王祁怀里,怯生生的仰头看陌生的叔叔,嘟嘟小嘴,却也没叫。
粉嫩光滑的小脸蛋,两只冲着天上的小辫子,画着大白兔的小裙子,红红的小皮鞋,是个俏皮可爱的小家伙。喵喵蹲下身子,他很想去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可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还是缩回了手。要是这个小家伙太嫩滑,被金铃看上,岂不是算自己在凡尘造的杀孽?
小姑娘看喵喵蹲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反而先伸出脑袋,问:“糖叔叔?叔叔你喜欢吃糖吗?”
“兜兜,不是一个字!怎么净想着吃糖?”王祁在女儿脑袋上点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对唐棣笑到:“刚上幼儿园,不认识字。”
喵喵不知道何为幼儿园,也不知道凡世间的孩子应该什么时候懂得这些,因为阴间极少有初生的妖灵,即使如喵喵一般,也在幻化成人形前有了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事,她挺可爱的。叫兜兜?”
“嗯。”王祁打发女儿去看电视了,才有空闲给喵喵倒水。“地方小,不会介意吧。”
如果王祁没有这么说,喵喵还不会去刻意打量,毕竟他对这些没有多少概念,可如今他仔细一看,甚至瞥到白色墙体脱落后霉菌滋生的角落,才知道王祁话语中,多少有些无奈。也难怪同事会说谷其扬他们纸醉金迷,这里和他的住所,没有半分可比性。“以后就好了。”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喵喵也不清楚应该怎么说。
“小唐,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王祁深深吸了口气,收起笑容,面色严肃了起来,有些突兀的说:“我个人觉得,你不适合烽天。或者说,你不适合现在的烽天。”
其实人间都不适合我,那又能如何呢?喵喵苦笑,他答应谷其扬来这个地方,就没再考虑适不适合自己了。他的存在就是上苍生活中一个笑话,哪里能那么认真追溯过去?“7姐,我不懂。”
“我们认识就这么几天,你能力如何我不清楚,可你的学历学识摆在那里,又懂得多听少说的道理,去哪里都能够过得好。以前烽天有着非常好的企业文化,鼓励创新与超越,他包容每一位员工提出不同的建议,归属不同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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