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的房晴恬被推入车厢,房善元也跟著踏入。
而于敬却在门前止步。
房善元回头看他,他却怎麽也抬不起鞋,只是觉得那不是属於他的世界,那不是他应该存在的地方。
他的想法也许已经被看穿,房善元只是望著他,医护人员已陆续上车,于敬看著那个男人对他说:「谢谢。」
他顿时一愣,脱口而出,「谢什麽?」
两扇车门正要关上,房善元张了张口,道出与早先相同的答案。
「今天的一切。」
他霎时震慑了。
那一句感谢的心意又重又沉,他实在受不起。
☆、刺蝟的眼泪045
柔软的水床上男人裸露著光滑的背,不亚於女人的肌肤,低於平均值的体脂肪率,精瘦的腰杆暴露在空气中。
刚从浴室中步出的男子看得口乾舌燥,靠著床缘坐下,在那副迷人的躯体上留下数个吻。
只见那人对亲密的爱抚无动於衷,男人抚摸著白皙的後背,低声问:「想什麽想得这麽认真?」
瞧对方仍然不理人,男人又问:「在想你的小情人?」
终於有一点反应,于敬单手支撑下颚,扭著脖子向後瞧一眼,「蛤?」
「大家都在传啊,说你最近很难约,是因为交男朋友了,不是吗?」
男朋友?他只是找到新的玩具而已,却发现不只不好玩,还让他莫名的心情很差。
和对方的问题八竿子打不著,于敬自顾自的说:「为什麽有些人,失去谁就会活不下去呢?」
「啊?」这问题实在太哲学,也来得太突然。
「我不懂啊,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运转,人类不也一样。」
翻了一个身,他看著天花板的吊灯,「失去父母,还有社会福利可以依靠,失去朋友恋人,再找新的就行了,失去亲人…」
声音登时停顿,似乎想起什麽,于敬沉默了几秒後又缓缓开口,「自己一个人不也活得下去…」
好端端的开始这种话题,满脑子都是享受**後的温存,男人不给面子的笑了。
「呵…呵呵。」
「笑什麽?」
「笑你这麽认真在说什麽啊?一点都不像你。」男人带著笑容,没停止进犯的手来到大腿之间。
不像我?于敬被这句话弄得好笑。
上过一次床,就自以为了解他了?
「噗…!」那一声破坏气氛的笑声,终於让对方停住骚扰的手。
「你在笑什麽?」
这回立场完全相反了。
眯起弯弯的笑眼,于敬从床上起身,「和你讨论这麽深刻的话题,是我的错。」
看他将衣物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男人愣住了,「你要走了?」
好像那个人的话题有多奇怪,于敬回过头,好笑的说:「不然呢?」
「怎麽了?昨天晚上你也很舒服吧?」
「不觉得我们的身体很合吗?」从身後环抱他,男人压低声音说:「再打给我好吗。」
于敬转过头看著对方,他伸出手勾住那人的颈脖,给了一个湿热的吻。
「掰啦。」连道别的声音都性感的让人心痒难耐,于敬从容的离开房间。
话说这人到底叫什麽名字?
从游乐园那天算起,已经持续三个晚上没见过房善元。
酒吧的工作请了假,想必连其他打工也跟著缺席,于敬没刻意打听对方的行程,他并不想知道,连带的关於房晴恬的情况也全然不知。
一如于敬坦言的,他自认自己不是好人。
对女性温柔,是受到宠爱妻子的父亲所影响,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在女人面前他的作风像位绅士,但那份体贴也许只是为了掩饰与他人之间的距离感。
而对那个女孩好,是因为他身为独子,不过一时兴起想体验有妹妹的感觉,或者只是想看房善元的反应。
可是少女忍受痛苦的那份坚毅,以及男人风中残烛般的坚强,却让他受到良知的谴责。
转动钥匙孔,他稍作停顿,大门未锁,有人先一步返家。
「怎麽不开灯?」
沙发上的男人垂著头,在阳光的另一侧看不见脸上表情,明明是艳阳最烈的午後,房善元的世界却像正值寒冬。
于敬嘴上这麽问,却也没按下电灯开关。
走至那人身旁,男人慢半拍的仰起头,沉沉的黑眼圈和泛黄的脸色,下巴长出乱糟糟的胡渣,他都不晓得要怎麽做才能在短时间内将自己搞成这般憔悴。
「她还好吗?」到底还是问了,但是等待答案的寥寥数秒却令他有些想逃避。
☆、刺蝟的眼泪046
「嗯…已经稳定下来了。」房善元的声音虚弱的彷佛风声就能将之掩盖。
稳定下来?那麽之前是严重到何种地步?于敬那张像律师一样利的嘴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最後他只好选择无伤大雅的关怀,「你吃饭了吗?」
「还没。」
好像他问一句,房善元就只答一句,虽然他们本来就不是能够促膝长谈的关系,但男人一副世界末日的死寂,沉重的令他浑身都不对劲。
「我也还没。」
「你要煮吗?」
于敬才说完,好像听见什麽多离奇的发言,房善元突然抬头看他,苍凉的笑了两声。
都已经因为房晴恬的事情而心力憔悴,还要他下厨,房善元偶尔会觉得自己摸不清于敬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很温柔,但有时候又真不是普通的残忍。
从疲惫的笑容中看出端倪,他为自己太懂这个人而发闷,又没忍住不解释,「我除了调酒和泡咖啡,固态的食物就只会炒蛋、煎蛋,还有用微波加热蛋,连我自己都不想吃,所以不要觉得我在虐待你。」
听对方啪啦的说出一串辩解,房善元一阵发楞後,这回的笑声轻松多了。
「我只会做咖里。」冰箱里还留有三天前的材料。
「ok啊,反正我也很久没吃咖哩了。」于敬耸了下肩,爽快的跟著走进厨房。
将红萝卜切块的任务交给他,因为有调酒时切柠檬的经验,房善元不是很担心,但还是鸡婆的提醒一句,「是切块,不是切片。」
一脸“你把我当白痴啊”的藐视表情,于敬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完成一锅咖哩不需要一个钟头,两个大男人只端得出这种初学者等级的料理,其中一位还是酒吧的老板。
煮熟的马铃薯块进到口中,房善元终於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他其实差一点没支撑住。房晴恬是今早醒来的,这三天的等待几乎要将他摧毁,无法想像失去那个女孩,他的人生还能剩下什麽,大半的努力与坚持都要成为一场空。
踏著千斤重的脚步回到这个不属於他的家,就连湛蓝的天在他眼中都无比讽刺,这仅仅是与过去相差无几的考验,但是他的坚强与勇气一次次被削减。
望著桌子对侧专心吃饭的男人,他承认和于敬一起做饭、用餐,确实让他转移一些注意力。
有人陪总比孤单好,他也意外自己的脆弱。
收拾餐具,房善元本来只是回来换套衣物就要返回医院,现在连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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