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儿正被耿府的几个丫鬟抱着逗弄,咯咯笑着与她们玩耍。耿府里没有小孩子,他们的大少爷是断袖,二少爷至今还未成家,三少爷虽然姬妾众多,却因为身体羸弱没法生出个孩子来,于是琼儿这一来便受到了极大的宠爱,好几个丫鬟都争着照料他,倒是我这个当爹的被冷落了。
闵兰正坐在房里安静地读着一本佛家的经书,房外虽然聒噪,却是没有影响他分毫。我站在不远处看他,总觉得他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什么,又比以前少了些什么。
现在的他,就像一汪明净而又深沉的海,明明对我坦诚相待,我却琢磨不透。
“嫣儿。”我唤他。待他抬头,我踌躇了一番道:“耿鸣哲知道燕柳的下落了。”
“哦……”闵兰放下手中的书,对我微微一笑,“那就好。”
说罢不再理我,又聚精会神地读起那书来。
那就好,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我看着他静谧的侧脸,又想到躲藏在某个角落的燕柳,终是没再说什么,在他身边躺下歇息了。
……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一行人到了当初娘救燕柳的原始部落,在无数根刻着长蛇的诡异石柱中盘旋多日,找到了一处黑幽幽的洞穴。耿鸣哲站在山洞边,指着里面道:“尚书大人,燕柳就在这洞里躲着。”
我被洞里弥漫出来的潮湿气息激得打了个喷嚏,手一挥道:“那还等什么,快进去呀!”
于是我率先挽着袖子探了进去。洞穴里漆黑一片,到处响着水滴打在石乳上的声音,和当初在阿日善部落的情境很是相似。我踩着脚下湿润的草泥,顺着蜿蜒的石壁摸索着,待到四周一片死寂时才骤然一惊,发觉身后竟没了人影。
试探着唤了几声,除了石壁上响起的回音外,并没有其他人的答话。
我有些紧张,刚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石壁上突然亮起了一道幽紫的光。那是一条蛇的形状,正巧攀附在我的头顶上;它明明灭灭地闪了几下,蛇头正对着的地方又亮起了一道光,点点幽紫顺着石壁一路延伸,不久就照亮了我前方的路。
我刚从这诡异的景象中回过神,周围的石壁便轰隆隆地拉了开来,几座棺材从中跳跃着掉落到潮湿的地上,棺盖砰地打开,从中探出几颗缀着漆黑长发的头颅来。
“哎呀,男人!”一个略显妖媚的声音响起。
我一愣,只见一颗长发缭乱的头颅正慢慢地朝我靠近,从棺材里拖出他雪白平坦的上半身,以及缀满蛇鳞的下半身。他攀爬着到我身边,执着我的下巴左右打量着我,带着黏液的手又探向我的下身。“哦是男人”他嘻嘻地笑着,回头对那几个蛇男道。
说罢他扭过身,两只细长的手分开自己布满着鳞片的股间,那和寻常男子无异的正轻轻地蠕动着,仿佛在引诱我一般。
那些蛇男见状,纷纷飞快地丢下自己的棺材,以极快的速度朝我爬来。“好久没见过男人了!”他们嬉笑,也学着我面前那个蛇男的样子,缠在我身上勾引挑逗着我,将蛇鳞摩挲在我的腿根和脚踝,散发着淡淡腥香的身子把我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贴在我的脊背和腰间,口中伸出的蛇信在我耳廓和鼻尖□着,低低的笑声不绝于耳。我原本还在惊恐,不停地在他们的臂弯里挣扎,可他们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于是惊恐过后,我反而平静下来了。
反正我不举,随你们怎么折腾。
我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任他们为所欲为,睁大眼睛看头顶那条条闪着幽紫光芒的蛇形图腾。
这时,我的脑海里嘣地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烧断了。
好像哪里不对劲……
蛇鳞和细腻的皮肤还在身上纠缠着,下腹有一把火在燃烧,我居然看见自己的东西颤巍巍地立起来了。
怎么会……我记得自己明明是不举的啊……
“谁先来?”为首的蛇男嘻嘻笑着。
我这才发现离自己最近的这个蛇男,居然长了一**照溪的脸;他分开自己的长发,朝我妩媚地眨了眨眼。白修静趴在他的背上,也眉目妖异地看着我,那双眼眸竟和石壁上的图腾一样是幽幽的紫色。
其他的蛇男纷纷抬起头,也都是我熟悉的脸庞。
……
“不要,不要!你们都离我远点!”
我口齿不清地叫着,四肢在床上抽搐,猛然醒了过来。
平复下自己激烈的情绪,我朝四周张望着,终于确定自己还身在耿府,于是松了一口气。闵兰坐起身,凑过来拭去我额上冒出的冷汗,关切地道:“景郁,你怎么了?”
我摆手道:“没,没什么。”
梦谶什么的,我可不会去信它。
看天色还是深夜,我便定了定神准备继续睡,刚揽着闵兰的腰打算躺下,却见他低下头,忽然红着脸道:“景郁,你……”
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的下身看去,顿时一个激灵,再没了睡意。
淡淡的热潮袭上头来,我有些愣怔地瞅着某个精神抖擞的部位。本以为没个三年五载好不过来的不举之症,竟就这么好了?
兄弟兄弟,你可真争气。凄凉地瞅着它,又回忆起刚才的梦,我尴尬地朝闵兰笑笑,便披衣起身打算去外边冲个冷水澡。谁知闵兰忽然拉住我,朝我摇了摇头。我跌回床榻,正对上他那一双含笑的潋滟美眸。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我抱着遍身红晕的闵兰,满足地叹了口气。
和闵兰亲近一回,我的心情不由得愉悦了许多,连第二天一早的脚步都轻盈不少,可低头看着腰间那块没有丝毫变绿迹象的红玉,又是一阵阵烦躁。
“它到底什么时候变回阳玉?”又过了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去问耿鸣哲。
耿鸣哲悠闲地翻看着手里的账册,半晌反问一句:“什么时候?”他说着打量了我一番,道:“尚书大人的纯阳之气并不饱和,不然两天就足够了。”
我皱着眉道:“什么叫不饱和?”
耿鸣哲放下账册按了按眉心,道:“简而言之……尚书大人,您碰过女人么?”
“自然没有。”我理所当然道。
耿鸣哲的眼睛眯起来。
我这才想到不远处和丫鬟们玩的琼儿,擦着汗道:“只、只一个。”
我这一生,也就碰过董婕妤那一个女人,还不是自愿的。莫非……
看着我顿悟的表情,耿鸣哲颔首道:“这便对了,如果尚书大人一直是断袖,以阳通阳,没有被属阴的女人沾染,这会儿也早就见到燕柳了。”
他的笑容颇有些阴森,提到断袖这两个字时也极其咬牙切齿,我深知不能再顺着这个话头聊下去,于是打了个寒战,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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