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白缘山则微微一笑,打转方向盘。
黎容正走着,李可突然蹿出来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啦?一副少男怀春的表情。”
这话实在太扎耳朵,黎容抓住他的手腕子轻轻一折,李可立即叫起来:“我的手!疼疼疼疼疼你快放开我!”
其实黎容根本没使劲儿,但李可叫唤得厉害,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松手。这招他只在白缘山教他时在白缘山身上练过,那是一点实践经验都没有的。结果李可趁他放手之际,火速揉了一把他的脸,桀桀地笑:“叫你不陪我去看灯。”一溜烟儿跑了。
一旁的女同学看得不知道有多羡慕,跃跃欲试想模仿一下,冲上去捏一把就跑,看见黎容面无表情的脸,纷纷熄了心思,不住地提醒自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这会儿已经快进礼堂了,黎容转身换了条路走,班长见了喊他:“黎容,你干什么去?”
黎容头也不回:“洗脸。”
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就是这一整天黎容都对李可板着一张脸,无论李可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跟没这个人一样。
“你怎么比姑娘家家还金贵,那你摸回来好啦?你摸,你摸。”李可死命把脸凑到黎容跟前,黎容嫌弃地躲开,无奈李可大概真的是属牛皮糖的,粘起人来简直要命,黎容不得不用一根手指头戳开他,李可乖巧地举起双手,委屈巴巴地说:“你怎么这么嫌弃我。”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怎么办?”
“……”李可的神情太过无辜,好像真的遇着一件难事,让黎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可已经开启了他的自言自语模式:“那你以后谈恋爱怎么办,娶媳妇怎么办?哎呀,怪不得这么多女生追你,你没一个看得上眼的,你不能跟人牵小手,也不能跟人抱抱,不能跟人亲嘴,那谁乐意跟你在一起,光长得好看也没用啊……不对,你长得不是一般好看,那你不要太担心了,说不定有人每天光看着你都乐意……”
“李可。”
李可忧愁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谁也不能碰你吗?”然后就睁着眼睛望着黎容,等他给一个回答。
黎容顿在那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李可是最安静不下来的人,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发散:“就没有那种,你觉得他碰你也没关系,抱你也没关系,揉你脸也没关系,亲你也没关系的人吗?一个都没有吗?你妈妈总可以吧,你爸爸呢?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呢?”
黎容:“……”
李可已经面带同情了,安慰道:“没关系,你总会遇到这么一个人的,他是火,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话!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啊,这就是爱情!”
“黎容,美术组郁老师找你。”
黎容转身就走,一丝一毫的停留都没有。
郁清一直觉得黎容在画画上颇有灵气,想把他往专业的路子上培养,无奈黎容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画展那天,她知道师哥许世清也跟展过来了,还特地打电话给他,叫他帮忙掌掌眼,引引路。当时她在旁边看许世清挺主动地跟黎容交谈,便觉得有戏,郁清这师哥是个画痴,除了画画,没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结果回头许世清告诉她,这孩子有恋父情结。
郁清知道自己这个师哥性格如此,可能是艺术家的天性,就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许世清答:“因为我见过他爸爸,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见过?”郁清有些怀疑,许世清认人的本领向来让人不敢恭维,“这得见过多少次,你才能把人家记下来。”
“就见过一次。”许世清瞧郁清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就笑了,“白先生,你应该听过,很有味道的一个男人。”
郁清当时就惊呆了,黎容竟然是白缘山的儿子。
白缘山这个人,几乎没在公众媒体面前露过面,依他的地位,这可不是一句“行事低调”就可以轻松带过去的事情。只有真正内核的那个圈子,才跟他有一些切实的交流,大多在商言商,点到为止,从未见他跟哪家关系特别好,就连他自己的岳家似乎也相交平平。
传言白缘山身边有一个儿子,年岁姓名一概不知,只是据说这个孩子很得他的喜欢,常常跟在他身边。但他自己低调到这个地步,儿子就更加不会露面了。
现在想来,黎容的行事确实跟白缘山如出一辙。
郁清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黎容对绘画兴趣平平了,她觉得很可惜。有些人的人生从出生下来就被注定了,其他东西对他们来说,无非是消遣娱乐,做不得主心骨。她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但开学回来听同事说黎容这次寒假上了学校的绘画班,总还是觉得不甘心,跑去问负责寒假班的同事有没有黎容的作品,同事给她找出来,她就站在那儿一张张翻来看,同事也在旁边瞧着,她问:“你觉得怎么样?”同事一愣,说:“看得出来有些基础,挺有灵气的一个小伙子。但怎么说,随心所欲。”
郁清又看了一遍,笑了,说:“我就喜欢他的随心随欲。”
她坐回去思考良久,又给许世清打电话:“师兄,上次那个孩子,有没有兴趣再见见?”
“恋父那个?”
郁清有时的确为这师兄的性格感到头疼:“你能不能换个词。”
许世清倒像是真有些兴趣,直接问:“在哪?”完全无视了郁清的意见。
结果来的时候,屁股后边还跟了个小尾巴,义正言辞地指责郁清:“你能不能不要总给他介绍年轻小男孩。”
郁清瞪着周宴:“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想给我家媳妇儿介绍小男孩了,我能不来吗?”周宴在郁清办公室转了一圈,“唉,叫你当初不好好画画,天天缠着世清,看,现在只能在这里教小屁孩。”
“我乐意。”郁清上学那会儿就视许世清为偶像,总觉得周宴配不上许世清,可一眨眼,这两人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斗斗嘴,纯粹就是一种习惯性的寒暄方式。周宴自己不画画,但给许世清当经纪人很多年,也算是行内人,相人眼光很准,至少不会像许世清那样擅自偏离重点,扯到什么恋父情结上拔不下来。
黎容过来的时候,郁清让他坐,他往画架那儿瞧一眼,许世清正坐在那儿摆弄画笔,郁清解释道:“我想找你聊聊,正好我师兄在这儿——你们应该见过,他还记得你,想给你画一幅肖像。”
黎容闻言,并不很乐意,但想到自己上次在画展上对许世清有些没礼貌,便犹豫了一下,仍是坐在那儿,不自在地问:“有什么事吗?”
周宴闲着没事,给黎容倒了一杯咖啡,自然地跟他搭话:“他总这样,看见漂亮的人就手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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