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从容的举止和心态。他先在浴室泡了个澡,又半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然后才按照自己的作息规律准备睡觉。今晚睡前楼逸之觉得有些口渴,便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打算去客厅倒杯水。
其间路过楚远的房间,楼逸之下意识地偏头打量了一眼,却惊奇地发现这房间内还亮着灯。
楼逸之稍一犹豫,还是上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过了一段时间,房门才被慢慢地拉开。楚远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在看到楼逸之后,明显放松了神情,然后才将门大敞开。
楼逸之关心地问道:“怎么还不睡?是哪里准备得不够舒适吗?需要我再帮忙弄一下吗?”他唯恐怠慢了后辈,温声询问了许多。
楚远的神色有些窘迫,眼神也到处乱飘,支支吾吾地说:“没事……我很好。我只是有点失眠……我、我马上就睡……”
楼逸之还是心存疑虑,但楚远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啰嗦什么,于是就点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说完他就准备道别离开。
此时天空中突兀地滚过一道闷雷声,声音之大好像震得人五脏六腑都颤了起来。楚远像只兔子一样猛地缩了缩肩膀,眼神惊慌。
“……”
空气一时间沉默了,周遭只听得到哗啦啦的雨声和雷声的余音。楚远强忍着钻进被窝里的冲动,勉强对楼逸之笑了笑,一脸故作镇静的样子。
楼逸之愣了一瞬,然后装作没注意到楚远的害怕和不自然,温声笑道:“小楚,我也有点失眠,可以跟你聊会儿天吗?”
楚远神情一滞,求之不得地点点头,“好。”
楼逸之走进客房,四处扫视了一下,立刻就有点发愁——他该坐在哪儿呢?这只是间客房,他没有椅子可以坐。
还没等楼逸之纠结出个结果,楚远就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楚远满心欢喜地爬回床上,往旁边挪了挪,双眼放光地拍拍他旁边的位置,“前辈,坐这里吧。”
“……”楼逸之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和别人盖棉被纯聊天这样玄幻的时刻。
楼逸之努力使自己显得很自然,微笑着半躺到了楚远身边。
楚远立刻非常狗腿地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给楼逸之。
“……谢谢。”
等两人真的盖着被子并排着躺在床上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楼逸之开始没话找话,“小楚,你平时都几点睡啊?”
“一般是十二点之前。”
“哦。那几点起床呢?”
“……五六点。”
“嗯?这么早啊。”楼逸之稍感意外地偏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他转念一想,楚远每天六点多就来找自己了,一直呆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确实应该是这个作息时间。但这样的话,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太少了吧?
楼逸之突然间心里一沉,皱眉问道:“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是住在哪里啊?”
楚远如实回答:“公司给的公寓。”
“就公司附近那栋小高层吗?”
“是的。”
楼逸之惊愕地瞪大了眼,愣愣道:“那……那里离我家很远啊,开车要一个小时吧?”
楚远无辜地望着楼逸之,轻轻点了点头,“嗯。”
楼逸之猛地直起身体,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每天十点多回去,得十一点多才能到家吧?你早上又那么早就来了,这……你得起得多早啊?这么点休息时间哪里够啊?!”
楚远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的,我白天还是能很有精神,不会耽误学演戏的。”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楼逸之懊恼地撑住额头,“你每天这么奔波,身体会受不住的。天啊,我怎么一直忽略了这点,让你辛苦了这么久呢?”楼逸之自责得要命,都觉得没脸面对这个听话又勤奋的后辈了。他自认为周全地为楚远准备了学习计划,却忽略了他生活上的不便。一想到楚远每天开车来回两个多小时地往他这儿跑,他就心疼的不行。
楚远本想安慰前辈几句,却忽然间心中一动。他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然后试探着开口道:“前辈要是觉得这样不妥,我们可以改变一下计划……”比如让他暂住在前辈家里,多方便啊!楚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楼逸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严肃道:“是的,不能让你再这样奔波了。”
楚远蠢蠢欲动地看着他。
“以后我们在公司见吧。”楼逸之说,“我让张景然给我找间办公室,我们在公司里讨论,这样对你来说会方便点。”
楚远被噎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他急得语无伦次,“可是……这样前辈会很麻烦。”
“我没关系的。”楼逸之笑道,“你还要学习,需要精神饱满一点,来回奔波太累了,我去公司就好。”
“可、可是……”楚远还想再找点借口以改变楼逸之的主意,但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一次又一次暗示楼逸之失败的经历,他泄气地觉得如果不把话说明白,楼逸之是永远不会懂得他的心的。楚远定了定心神,几乎是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严肃道,“前辈,我不想去公司。”
“啊?”楼逸之愣住了。
“我想在你家里和你呆在一起,即便路上辛苦些也没关系,我就是……想离前辈和前辈的生活近一些。”楚远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有点委屈可怜,“我不想去公司……”
楼逸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无情的沉默让楚远眼眶发酸,他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无精打采地抽了抽鼻子。
“那就不去了。”楼逸之突然温声道。
楚远精神一振,期艾地看向楼逸之,“真的吗?”
“当然。”楼逸之包容又温和地笑了笑,“我明天跟张景然说一声,让你暂时在我家住一段时间,这样可以吗?省下了路上的时间,你可以多休息会儿。”
楚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昏了头,懵然地喃喃道:“真、真的吗……”
“真的。”
楼逸之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柔声哄道:“明天再好好商量,现在先睡觉吧。”
“前辈你要走了吗?”楚远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楼逸之动作一顿,从善如流地笑道:“对了,刚想跟你说。我房间的……呃,床单脏了,我今晚可以叨扰一下,跟你睡一张床吗?”
“可以可以!”楚远忙不迭点头,殷切地一直往旁边挪,为了给前辈腾地方他自己都快滚下床去了。
楼逸之笑着接受了楚远的好意,和衣躺在他的身边,又轻轻按灭了台灯。
“睡吧。”
“嗯。”
房间里登时陷入了黑暗,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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