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才切实地感受到寂寞。
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孤寂,反倒是现在度过的每一秒都是倒计时的苦痛和绝望。他对周鹤青没信心吗?是的,他没信心,这份感情的开始太过诡异,是他缠来的求来的骗来的,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之间能够坚不可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没信心。他从来不会质疑他对周鹤青的爱,但他却对自己的将来忧心忡忡,他害怕看到周鹤青知道真相时的样子。
是震惊?是歉疚?是厌恶?是怜惜?
徐闪亮叹了口气,白雾在夜色里缓缓散去。
他戴好帽子系上围巾,只拿了房卡和手机就出了门,他原本只是想下楼到处走走,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进了周鹤青他们家小区。
是片年代有些久远的房子。
不像现代新建高楼的冷灰色调,红砖的墙面上蒙了一层灰又爬了些枯黄的藤,常有人声,或是猫叫狗吠,闲暇时光,人们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在他眼里就特别的有生活气,他不是没有办法一个人活,他只是比较向往这样的生活。这万千灯火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他却知道,这万千灯火里,总有一盏灯属于他的小周老师。
他的小周老师在这条小道上走过许多年,从孩提到年少,或是一步一停蹲在地上逗蛐蛐蚂蚁,或是步履冲冲害怕迟到;也许这棵树是周鹤青爬过的,这朵小花是他曾嗅过的,这片建筑物记载了周鹤青的成长,而如今千百个周鹤青交叠在一起,他们穿越时光、穿过苦难来到他的面前。
只是这样想想,闪亮就幸福得像要落泪。
他在花园里坐了很久,夜色茫茫并无星耀,可他却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灯火渐渐熄灭,他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后来听前台说他出去不久后,有位先生来找过他,想必是周鹤青,但等他回房再给周鹤青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又不接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呢?
抱着这样的担忧徐闪亮晚上睡得也不太安稳,隔天早上醒来便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晕晕的,喉咙也痛得要死,他躺在床上吸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大半夜发神经出去吹风果真要不得。
实在是……太扫兴了。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再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搭了条温毛巾,周鹤青靠坐在床头,手上拿了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闪亮眨了眨眼,把脑袋蹭过去,在满是周鹤青味道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才仰头露出讨好的笑。
周鹤青见他醒来,只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了,顺便把脸拉得老长,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闪亮就蹭过去,勾着脑袋往周鹤青怀里拱,非要把头枕在人家大腿上,因为乱折腾,掖好的被子空了一块露出他的背来,冷空气钻进去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就听周鹤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书合上,又扭过来给他重新把被子掖好。
闪亮嘿嘿一笑,很有些得寸进尺,故意用可怜巴巴地声音小声讲:“要抱抱。”
他本就生得好看,杏仁眼儿大又圆,眼底黑白分明清澈无比,里面饱含了太多的情深意切,只不过看了片刻,周鹤青就率先败下阵来,他认命似地把书放下,连被子带人一起都裹紧自己怀里。他红了脸,害怕被闪亮发现,就藏在被子后头闷声道:“这样可以了吗?”
这举动太过温柔煽情,以至于徐闪亮也连带着红了脸,小小声道:“嗯。”
明明更让人害臊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可偏偏还像两个刚谈恋爱的纯情小男生一样。
他们没说话,就这么静静抱了会,过了会徐闪亮又动起来,像只不安分的树袋熊在他的大树身上寻找一个绝佳的位置。他仰起头,眼巴巴去瞅周鹤青:“想做|爱。”
周鹤青呼吸一窒:“不行。”
闪亮噘嘴:“对你而言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他说话还带着浓厚的鼻音,有气无力的样子让周鹤青觉得如果自己答应他了才真的是禽兽不如吧。
“不是。”周鹤青摸摸他的头:“我可不希望你的病情加重。”
闪亮就爬起来:“可是听说生病发烧的人身体比常人要热,很舒服……你……”
周鹤青拍了他脑袋一下:“少想点乱七八糟的,睡觉!”
不过一夜没看着,这家伙就病了,周鹤青也就不太放心让闪亮继续一个人呆着,更何况,大过年的还要一个人也太可怜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自己的母亲,拉着徐闪亮去他家住了。
提着行李进门的那天,徐闪亮很紧张,尤然而生一种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悲壮感,不断小声念叨着:“我是徐闪亮,很感谢……”乍一听是在准备自我介绍,其实实在默背周鹤青帮他编的故事。
也不全算编的故事吧,说是他母亲病故父亲忙于事业,因此大过年的只能一个人很可怜,他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帮过周鹤青很多忙,他们私底下关系很好,所以看能不能一起吃个年夜饭热闹热闹。
年长的女性总是对这样身世凄苦的小孩格外怜惜,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面,对于他的到来,周母很是欢迎。
亲戚朋友间的年饭一般都定在春节前夕,所以大年夜的时候,周家一般也就母子二人,可今年不同,今年还会来一个“小朋友”。周母早早就出去买菜置办,问周鹤青那位小朋友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周鹤青迟疑了一下,好像印象里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徐闪亮永远一副“好吃好吃好好吃”的样子。
他不觉莞尔一笑:“都行。啊,干煸鸡翅膀,他喜欢这个。”
闪亮在大年三十登门拜访,拎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保健品,周鹤青说其实没必要买这些,毕竟过完年他们就要回去了。但是徐闪亮不乐意,他哆嗦着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买,我不买我就紧张,我一紧张我就会乱说话,我乱说话……”
周鹤青把他的嘴巴捂住了,用嘴。
是一个有些缠绵甜蜜的吻,为了抚平小爱人的紧张,同样也是为了自己。周鹤青简直使劲了浑身解数,就差把闪亮就地按倒了。等到两人气喘吁吁结束,闪亮瞪着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甚至唇上还亮晶晶的,他跳上去一把搂住周鹤青的脖子:“再来一次啊小周老师。”
遂被残忍拒绝。
是躲在没人的阴暗角落偷偷亲的,再亲下去都没完没了了。
等到正式登门的那一天闪亮还是有些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周母,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他收敛起嚣张跋扈,心甘情愿俯首做小,每上楼一步,心就跟着颤两颤。
“我妈不吃人的。”周鹤青握着他的手情真意切。
徐闪亮直接刷过去一个眼刀。
42
楼道里弥漫着阵阵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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