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百里,民不出三万人竟将堂堂天朝逼至如斯田地——乾隆于御膳之时惊闻败绩,其耻其辱莫过于此,尤以福康安不知所终为念,竟当众潸然而泣,泪溅于羹,此后郁结在心,经日不食,常以拳击案言之凿凿誓灭金川!
另副帅阿桂处变不惊,底达木战火一燃立即下令全军戒备,搜捕大金川降番内应,始终不成大乱,而参赞大臣海兰察率木果木残军突围成功,再攻小金川美若,复为所夺,与阿桂大军成功会师,合兵共进打箭炉,勉强稳定下了局势,与索若木隔大渡河对峙。十一月初三乾隆升授阿桂为定西大将军,统筹全局,令增满兵精锐两万四千余众开赴战场,大有踏平金川之势。
这些事,深处金川腹地的和珅与福康安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带着这百余人慢慢休养以图恢复,幸而此处水草肥美,靠着打猎游牧倒不至于叫将士挨饿,但派出去的与阿桂海兰察联系的士兵,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
“还在烦呢?看你的眉头从来就没松泛过。”和珅伸手想抽走福康安手里的弓,福康安才回过神来,攥牢了弓道:“前天派出去的也不知能不能把信带到——怎么着也得和大部队联系上啊。”
“咱们和桂军门的大军之间是索若木设置的重重碉堡障碍,通风送信的的确是难——”和珅一挑眉,“但依旧是要送出去——无论死多少人费多大劲!和他们联系不上,咱们就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终究哪天就撞到索若木的枪口上!”
福康安又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只能重重地赏他们——能把信送出去的立即拜为千总,赏银千两——咱们就这么点人马军心士气就是关键!”
和珅笑着拉开自己手中的弓——这两个月来他们原是常常结伴来打猎获食的,但福康安箭伤未愈,胳膊每抬高一寸都是疼地厉害,因而看和珅打猎的时候多些——一面道:“你也知道军心士气关键就不该如此愁眉不展——”话音未落和珅搭弓一射,天边落单的孤雁应声而落。
“好!”福康安见和珅纵马过去拾回死雁,那箭羽竟是从它细长的喉管贯穿而过的,不由地喝了一声彩。和珅将猎物挂了,才回头扯扯嘴角:“还记得咱第一次见面么?也是傅公府射箭玩——其实打猎为生倒真是快活,用不着天天提心吊胆的,咱这样,多好,倒几乎忘了还在战场之上了。”福康安听者有意刚想说话,却见和珅又笑了一下:“不过你是福康安,这样悠闲的日子也只能在梦中肖想。”福康安刚欲反驳,听见天边又是几声长鸣,抬眼看去又是两行大雁成人字形遥遥飞过,和珅此时正与福康安说话再搭弓已是万万来不及的,福康安情急之下哪还顾的了许多,立即弯弓拉弦,霎时间只听弓如霹雳弦惊,那只领头雁就已同时扑腾着翅膀自空中哀鸣着坠下。
和珅看的目不暇接,怔了许久才掩口惊呼道:“你,你你的伤全好了——?!”福康安也怔了一下,仿佛才醒过来般呆看着自己握弓的手,他这些天来日日里起早贪黑地复健练习就是希望能尽快亲自领兵杀上刮耳崖报一箭之仇——如今,竟真地好了?!还在怔忪间,和珅已经跳下马来,激动地抱了福康安的腰一下,满脸欣喜若狂:“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就知道,这小小的皮肉伤怎么伤得了你——阿弥陀佛——”福康安见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一向冷傲的面容带上了一抹暖意,他弯下腰在他耳边柔声道:“你不是从来不信佛的么——这会子又病急乱投医了,妄打诳语可是要倒大霉的。”
“只要你能好,凭他什么神佛我都信!”和珅还没注意到两人之间陡然拉近的距离,依旧是兴奋不已,福康安此时依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近和珅微敞的衣领里,但见脖颈深处一抹红痕衬着他白腻的肌肤越发鲜艳,他想也不想探手摸去:“这是怎么了?卧虎坳受的伤还没褪?——”当手摸到那片温凉如玉的肌肤的瞬间,福康安几乎是立即感到那股久违的战栗般的快感——从那次之后,他与他依旧朝夕相对,却再没那个勇气能跃雷池一步,他知道这种禁忌情事一旦泥足深陷就是万劫不复,他也想忍了也想算了,可越压抑那股陌生的情潮就越发汹涌澎湃,几于灭顶——他的手再也忍不住流连忘返地摩挲着和珅的纤长优美的脖子,赤红着双眼,苦苦按奈着欲念如炽。和珅尚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答道:“不,一出生就有了的,阿玛从前还笑我前世定是个吊死的女人——”他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抬眼看了福康安一眼,随即红了脸,脱手要走,福康安此刻的百般理智登时烟消云散,一下子从马上跳下来,拽着和珅的手将他拥进怀里,唇已经热烈地覆于其上!
“致斋——”他不可自已地语带颤抖,“我,我是真忍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落难少年有心成双,孤胆英雄无力回天
和珅几乎瘫软了身子站不住脚,福康安的气息紊乱而灼热,连带着他的思绪**都被烧的滚烫——他不是没想过那次半强迫带着惩戒意味的吻,他只是……不敢——福康安贪婪地吮吸着他所能触及到的一切——柔软的双唇以及他闪避中隐带迎合的舌,右手缠着和珅的腰越搂越紧几乎要将他生生地溶入到骨血之中!
“放……开……”和珅的挣扎之与福康安显得单薄无力,他只能勉强自己闭眼强行把脸偏到一边:“你想好了么——这是条不归路……”
“凭他什么路还没有我福康安走不下去的!”福康安声调依旧暗哑柔糜却又霸气十足,“只要有你一起——我认了,和珅,我逃不开——也不想逃了……”
“不,你不懂——我不想你我成陈维崧徐紫云之辈,一世流传的只是‘了尔一生花烛事’——百年之后还要再为人诟病!”和珅还要再说,却已被福康安再次吻住嘴唇,甚至惩罚似地重重一咬:“我没那份闲情逸致写词作诗更没那份度量看我爱的人娶妻生子——我福康安要守着你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
和珅看着福康安阗黑深沉的双眼呆了一瞬——他是认真的,许下这个诺言——两个男人,可能么——福康安偏过头舔弄吮吸脖子上的那勒红痕,早已是欲罢不能,右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在敏感的腰间徘徊流连,喘息逐渐泛滥开来,惹得和珅也是情动不已,攥着他的领口仰着头剧烈地悸喘着,若不是福康安撑着只怕早已站不住了,恍神间大腿处已抵上了一个灼热坚硬的物是,同是男人,和珅如何不知道什么意思,动情之余低着头轻轻推他:“你怎么好好儿的——”
“一点儿都不好,我这些天来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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