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这普天下的恐怕只有沈家人敢这么当面说杨桓吧?
杨桓默默咽下一口老血,缓了好一会,才从“朽木”这个称谓中缓过神来,他忍辱负重,含着辛酸血泪,问道:“那大哥就告诉愚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劳得大哥亲自过来?”
“哎,”沈天枢又摇摇头,这才叹道:“杨桓,你竟还有闲心傻愣着?你可知道,就在方才,镇南王已经替他家世子向我爹提亲了?”
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惊恐万状,什么叫大惊失色,什么叫触目惊心……
“你说的可是……可是真的?”杨桓已经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沈天枢抬头看他一眼,嫌弃万分:“还能有假?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那这种事开玩笑?”
沈天枢本就是个不喜欢外人的性格,只不过是更不喜欢百里策那厮,故而跑来给杨桓放水,眼看杨桓知道情报了,他就要打道回府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我可告诉你,我爹那人固执得很,他四年前因为你没了阿璇,他可不喜欢你,你要是不努力啊,可就没媳妇咯。”
杨桓忽然站起来,扶着沈天枢的双臂,认真的说:“大哥今日恩情,无以为报,愚弟私以为皇城边上那家钱庄装修淡雅,很是符合大哥的品味,今日我便将这钱庄作为答谢送了你!”
杨桓飞快的从袖中摸出一个串了红线的白羽,放在了沈天枢手上:“拿着这个做凭证,那钱庄从此听你号令。”
沈天枢对着那白羽沉默良久,忽然嘴角牵起一抹笑出来。
这杨桓,对自家妹子下手可真不手软,往后必定是会对妹子好的吧?罢了,今日先收下,等妹子出嫁了,再将这个作为陪嫁带过去便是了,妹子有钱庄作为私房钱,其实很好啊。
他便优雅地从杨桓手中抽走了这可以执掌钱庄的白羽,还很是细心地叮嘱了一句:“你可要快些,镇南王世子明日便来换庚帖了。”
**
明天,还能等到明天么?这刀都架到脖子边上了,还能等到明天?
于是才下午,沈庆刚便看家丁气喘吁吁地过来报信:“……老爷老爷,丞相带着一群人,把我们沈家门给围了,非要进来见您。”
沈庆刚一听,两只浓眉一挑:“什么?那小子上门挑事?他说什么?”
“他……他说他是来提亲的!”
“啪!”
沈庆刚气地将手中的茶盏掼到了地上,气哼哼地:“他还有脸来?他还嫌自己将我宝贝阿璇害地不够惨!就算四年前的事情不怪他,可他发现了清璇之后还藏着掖着!竟然不给我和她娘看!”
沈庆刚气的肝疼,可总不能真的将一朝丞相拦在外头吧?便让仆人领了他进来。
只是杨桓人还没到花厅,杨府的下人们便搬着十余个箱子放到了花厅里,那箱子甚是大,就杨府下人搬来的箱子便将沈家这偌大的花厅塞了个满满当当。
杨桓在才急步走进来。
沈庆刚一见到杨桓便肝疼,他指着这花厅里十几个箱子,气道:“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杨桓却跪下,对着他甚是认真地说道:“侄儿这是特意前来提亲的,至于这些箱子……”杨桓拍拍手,那些下人们便立刻打开了箱子,沈庆刚定睛一看,那箱子里竟是满满的金银珠宝,亮闪闪地晃人的眼。
“伯父,侄儿心知四年前是疏忽了,这才导致了后面这些事,可侄儿对阿璇是真心的,侄儿此生唯她不娶,今日这些,便当做聘礼了!”
沈庆刚虽说不喜欢杨桓,可却是明白的,杨桓是真的喜欢自己那个宝贝阿璇。即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当他看见那金闪闪的箱子时,他还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久之后,他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出来:“杨桓……你当老夫是卖女儿么……”
**
百里策刚刚回到王府,还没坐一会,便看见扶风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世子……世……子……”
百里策眉头一皱:“你好生说话,这么说,我听得也费劲。”
“世子,大事不好了!”扶风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他说道:“方才杨桓带着一帮人,去沈家提亲了!”
“什么!”
百里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全然没了自己平日里维持的君子形象,他愤而起身,怒道:“混蛋!那卑鄙小人竟然又抢到我前头去!”
“世子,那接下来怎么办?”扶风小心问道。
“怎么办?”百里策冷笑,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赶快通知家中的下人收拾一下值钱东西,我们也去提亲,看看我与他一道,沈家长辈会选谁!等到那时候,还能彻底绝了他那份心思!”
片刻之后,小厮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花厅:“老爷,老爷,镇南王世子也带着一群人来了,也说是要来给大小姐提亲!”
彼时杨桓已经坐在椅上十分恳切地同沈老爷说话了,沈庆刚一听见百里策来了,便晓得他定是知道杨桓的事情了,毕竟两家商量好了明日来提亲。
“让他进来罢。”
沈老爷揉揉太阳穴,这都是什么是哟,这一个两个的。
百里策又带着昂贵的聘礼走了进来,照例又是十几箱子,花厅里不剩多少地方,他便统一让家仆放在了花厅的门外。
“伯父,侄儿想想,觉得我父王与您定下的明日之约恐是不妥,还是今日最好,故侄儿特意今日前来提亲,还望伯父谅解!”
“世子,你怕是来晚了。”
杨桓轻笑:“我已早到你一步,这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百里策也是轻笑:“这话也是我要送与丞相的,几个时辰前,我父王才与伯父定下了我与阿璇的婚事,丞相今日又来,算何道理?”
杨桓便说:“世子这话便不对了,若论提亲,到底是本相早于世子的。”
……
两人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争论,而驿馆中,孙符正在听着这个笑话。
“什么,你说方才两家都去沈家提亲了,可是前些日子本宫看上的那个丫头?”
那小厮眉飞色舞地说道:“太子殿下,正是啊!方才我们哥们几个都看见了,世子在丞相出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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