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分卷阅读12

    ,横在腰上的手紧了紧。岳奔云冷不防被往怀里带了带,只觉得檀六身上的热气往自己烘来,眼前是没完全拢上的衣襟和一点胸膛,泛着水光。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岳奔云不听戏,但这曲词的意思是听懂的,此刻两人胸贴着胸,腿缠着腿的境况,合着这曲词,他又想起那日在沉香阁的事,不由得尴尬起来,脸上一阵烧。

    檀六低头,只看见岳奔云头顶的发旋,和烧红的耳朵尖,不由得笑了起来,胸膛起伏,笑得一震一震。

    起了逗弄的心思,接着词儿轻轻哼起来。

    “小姐休忘了呵,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

    第十一章夜色

    岳奔云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听戏了。

    他和檀六在那亭子底下的水中整整听了小半个时辰,檀六也兴致勃勃地哼了小半个时辰,兴起时,横在他腰上的手,还在水下一下一下地打拍子。他就盯着檀六泛着水光的半拉胸膛,看了小半时辰。

    王安好不容易散席了,庭院复归寂静。

    两人泅水游到塘边,檀六双手在岸边一撑上了岸,回身拉了岳奔云一把。他们鬼鬼祟祟地到了院墙下,分别一个纵跃,翻墙出去,落在了漆黑无人的梧桐巷子里,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岳奔云脑子里头过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沉香阁假扮小倌偷听,今晚潜入王安书房翻账本,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偶遇的檀六帮上一把,若说都是凑巧,那也未免太巧了。岳奔云虽不是心机深沉七窍玲珑的人,但也不笨。

    檀六见岳奔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转过来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春末夏初,衣服穿得不厚,此时全身上下湿透了,原本宽大的襕衫紧紧贴在身上,肌理轮廓呼之欲出,面容虽不是顶英俊的一类,却自有一番放荡不羁的风流蕴藉,放在沉香阁里,应该是红倌窑姐的心头宝。

    “看什么呢?”

    岳奔云拉了拉紧贴在皮肤上的袖子,锋锐的眉总是皱着:“你和肃王有过节?”

    “为何这样问?”

    “那你何故每次帮我。”

    “凑巧罢了,不谢不谢。”

    岳奔云最是烦他这个装傻打太极的模样,想到方才两人在水中呆的那小半个时辰,心里头烦躁,手按到腰间的佩剑上,拇指轻推剑柄,宝剑露出雪白的一截来,泛着寒光,嘴唇紧紧抿着,湿透的头发一绺一绺黏在泡的发白的下颌上,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你快从实招来,不然……阿嚏!”

    檀六“噗嗤”一声笑出来。

    岳奔云在冷风中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佩剑归入鞘中,恼羞成怒地抬头要去瞪他。

    才发现,檀六已经不见了,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打着喷嚏。他吸了吸鼻子,摸出怀中抄录账本的那张纸来,宣纸被包在牛皮纸里,只被水浸湿了边角,字迹还算清晰。

    巷子里,一片桃花瓣飘落下来,黏在他湿透的衣服上。

    岳奔云把宣纸重新包好,放回怀里,轻轻拂去那瓣桃花。

    时值初夏,人间四月芳菲尽。

    自那一天泡了水,十多年来都不怎么生病的岳奔云得了风寒,成日里打喷嚏。似乎自从遇上了檀六就没好事,从脑袋开瓢,到鼻子擤得发疼。

    期间靳宽来了一趟,帮他把抄录好的账目递到宫里去。靳宽是第一次到他家里来,叹了一句,院子虽好,就是缺了点人气。

    等他走了,岳奔云一口闷了黑漆漆的药,有些发冷,裹紧了被子,团成一团,昏昏沉沉的睡得不太好,连着做了几个梦,记得不清。

    只记得最后一个,梦到他自己在沉香阁自渎那一晚,他浑身发热,手中上下不住地套弄着,快感一阵阵自下传来,嘴唇微张,喘个不停。耳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也在喘,一声一声的,急促而又急切。

    等到在梦中释放的时候,他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身的汗,裤裆里湿湿黏黏的。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十,岳奔云在家里从朔日东升等到了夕阳西下,檀六才施施然而来,破天荒的,不翻墙,而是敲了大门。

    他们出了城,城门外,檀六着人备了马,两人翻身上马,并辔疾驰,到城外北山脚之下,摩云寺就在北山山顶上。

    两人下马,将马拴在官道边。马是好马,头上长角,肚下生鳞,蹄下有爪,一匹色作枣红,一匹乌云盖雪,乖顺地低头吃草。

    岳奔云心里喜欢,在马脖子上拍了两下,顺着鬃毛摸了又摸。

    檀六催他:“走吧,再不走,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此时已金乌西坠,月亮在东边的天上有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岳奔云不解:“早些出门可不更好。”

    檀六笑着,像个藏宝的孩子:“待会儿你就知道,定让你不虚此行。”

    两人顺着山道上山,摩云寺声名不大,香火也不如皇家寺院恩慈寺旺,加上主持是个怪脾气,不修大路,美其名曰,进香需心诚,要靠两条腿上山,所以山路上寥寥无人。岳奔云在很小的时候,被父母带着走过,已记不清了,这北山上的摩云寺到底有什么能让人趁夜上山,不虚此行。

    随着天色渐暗,狭窄山道上就剩下他们两人在走。

    走到一处陡峭,檀六大步跨上去,回身弯腰给岳奔云伸出一只手来,手指舒展,半点茧子都没有。

    岳奔云不喜欢他总是以照顾帮助的姿态出现,避过他伸来的手,自己跨了上去,大步走在前面。他们正走在大树蔽日的林荫道上,天边残留最后一丝夕阳。

    岳奔云边走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回头问檀六:“你不使兵器么,为何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

    檀六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正是上次在琼林苑里划伤岳奔云的那一把,闪着寒芒,他随意在手中转了几下,又放回皮鞘里,然后就着夕阳光看自己的手。

    “师傅说,吃我们这行饭的,最要紧的就是一双手了,如果有茧子,手感不对,机关锁钥就摸不准了。”

    岳奔云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指尖虎口处都有剑茧,摸上去有些硬,他问:“那你既然用匕首,如何能不长茧子。”

    檀六抓住他伸出来的手,低头用指尖去挠他薄薄的剑茧,眉眼低垂,眼睫的影子被打在眼下:“小时候,一练出茧子来,师傅就拿滚烫的药水给我们泡手,把一层皮肉烫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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