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她看见二层那边有个小台子,那边的家伙基本都已经摆上了,老实说这跟船上比起来,并不算很好,不过考虑到也没几个像船上那么奢华的,所以这个也能凑合着用。
许多人在她看来就是纯看热闹的,估计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如果知道,就不会对一个“爷们”的到来这么兴奋。
他们应该只是听说有个人会来,也没打听打听来的人是谁。
华荣月莫名的觉得他们很惨,她决定一会出去的时候,尽量让那些人以为她是个妹子
“不过说起来真奇怪啊。”在楼上喝着喝着,路留生忽然把话题又绕到了黑斗笠人的身上,“我老是以为那是个长的特别可怕的人,但是今早一看,感觉竟然还挺正常的。”
“正常怎么个正常法”
“就是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也就是个有些不太喜欢搭理人的普通人。”路留生道。
“那不是挺好的嘛”阿折弱弱的说。
“也算挺好的吧,毕竟他要是再凶残一些,咱们今天就回不来了。”路留生挠了挠头,“就是总觉得有哪里挺奇怪的。”
“不奇怪。”小声的自言自语到。
华荣月坐在屋子里朝着门外望了一眼,她现在才知道人家为什么会特意派她来了。
整了半天,人家想让她真刀真枪的来点真家伙。
华荣月一边拿着自己手里的这把剑,一边听旁边的人跟她扯,“今天来的江湖人居多,我们老板想着江湖人估计不喜欢看那些弹琴拉曲的。正巧听说您会舞剑,就把您请来了。”
这句话就很扯淡。
这个老板的思路也属实是个天才,他怎么会觉得一个青楼里面耍剑的,能入得了人家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江湖人的眼呢
反正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奇妙,华荣月接过对方给她的剑的时候用手颠了颠,正儿八经的剑,而且开过刃的。
这酒店老板也是个奇才,华荣月本来以为他会拿把更轻一点的,这样舞起来的时候,考虑到不要脱手弄伤舞者,没想到人家老板根本就没想到这么一茬,直接就把一把真剑给她了。
“你们老板应该不会武功吧”华荣月淡淡的问。
“呃,确实不会,怎么了”店小二迷茫的问道。
“没什么。”
她觉得稍微会点武功的,都应该会担心她舞不舞的动的问题,毕竟真剑都是有重量的,拿着一把真剑舞,江湖里有挺多人都做不到,这可不是单纯的举起来,是要跳舞。
不过在听见老板不会武功后,一切问题就都有了解释了。
因为不会,所以就瞎想的很美好。
华荣月举着剑,心说今天幸亏是碰上了她啊。
万一换上个别人,说不准就是惨烈的翻车现场了。
路留生看了眼楼上,上面竟然搬来了几把椅子,还有几个人负责搬花,他们就属于华荣月吐槽过的那种“纯凑热闹”的人,所以这会还对一会要演什么毫无所知。
倒是旁边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唉,今晚来的人是谁啊”阿折嗑瓜子问道。
“不知道啊。”路留生说的特别光明正大。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楼忽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们都朝着下面看去,刚才的那个一直盯着华荣月的光头笑得最欢。
路留生他们虽然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不过对方的声音里听起来就不太像是因为什么好事而笑的。
路留生莫名的有些讨厌这群人的笑声,往楼上看去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头戴着一张面具走了出来。
那面具上是狰狞的恶鬼,不规则且让人看了就心生寒意诡异花纹,还有冰冷冷的质感都让人觉得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但面具下半张露出来的脸则是一张艳如桃花的脸,鲜红的唇角微微的往上翘着。
“哇”
路留生他们都跟其他人一起朝着那边看去,莫名的感慨了一声。
他见过的漂亮的人不少,正因为如此,能让他记住的都是一些格外有特色的人。
面前这人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身上的气质太独一无二了,所以路留生看见那张令人生畏的面具时,非但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对那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印象更为清晰。
恶鬼的脸与美人的脸交相呼应,恶鬼的脸更恶,美人的脸更美。
一时间竟然让人分不清,是美人用恶鬼相来伪装自己,还是恶鬼披上了美人皮。
对于美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张脸,路留生还是挺想知道的。因为一般来说漂亮的人都应该会配上一张更漂亮的面具,很少有美人会喜欢戴这种狰狞的面具吧。
一楼的那群人笑声还是没停下,路留生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不过他们一边笑一边指着楼上刚刚出来的人,路留生满心疑惑的问,“他们在笑什么”
“不知道啊。”
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美人从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厮手中打开了一个长长的匣子,从匣子里面取出了一把长长的剑。
路留生看了眼那人手中的剑,剑应该保养的不错,不过上面的装饰有些太过繁复了,有一个长长的剑穗,剑身上也刻了很多花纹。
可能是刻板歧视,江湖中人很少会用这种剑,因为它画风就不对。
那个画风大概就是你抽出来一把名满天下的寒刃后,对面抽出了一把巴啦啦魔仙棒一样
而且路留生没看错的话,那剑应该也就是一把装饰用剑,一般是放在家里面起装饰作用的。
这确实是一把装饰用剑。
楼上楼下,坐在那里的,趴在那里的,正举杯饮酒的,都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然后皆是一愣。
他们本以为里面会拿出来一把琴,一把扇子,或者是绸缎一类的东西,怎么居然是一把剑
华荣月最初看着这把剑的时候也愣过,后来想想,这老板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给她拿什么专门的剑呢
这估计是老板家里有几把装饰剑,所以就随手拿来了一把。
剑这种武器一直被称作君子之器,普遍在江湖人心中是有些特殊的含义的。
江湖上最常见的剑就是黑柄银刃的剑,倒也不是说花里胡哨的剑杀不了人,只是看见这种剑,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绣花枕头。
路留生有点明白一楼的那些人在笑什么了,恐怕他们早就知道台上的人想干什么,所以才笑得。这把剑在大部分的江湖人眼里实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路留生他倒是没笑,而且也觉得笑得那些人很没礼貌。
拿了把装饰剑就装饰剑呗,人家也不是要用这剑来跟人比试的,只是单纯的来表演的,自然是越夸张的剑越好,这群人笑什么
那个手持剑柄的人倒并没有一楼传来的哄笑声而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唇边依旧露着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淡淡的笑。
他一个翻身就上了台。
“他拿剑干嘛”在路留生耳边嘀咕。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拿剑了。”楼下有人喊道。
倒也有人认出来了华荣月,这边离江边也不远,此处的人也经常会去船上逛逛,自然也听说过花颜的名字。
但他们只看见过华荣月拿着花的样子,还从未看见过他手持利刃的样子。这会新奇的同时,心下也有些质疑。
美人持花是风雅,美人如果用剑,不小心把自己伤了,那可就是个笑话了。
路留生他们坐在这边,渐渐的也从周围人的谈话声中渐渐的了解到了面前的这个人。
委身于秦淮河花船之上,无依无靠,无牵无挂,靠卖艺为生的一个苦命人罢了。
这样的人在这秦淮河之上绝不仅仅只有一个,也绝不彻底消失。
老板明显有些懵,一是他找了个跳剑舞的想要迎合一下江湖人口味,却没想到有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二是他估计也看了出来,一楼的那桌人纯心想要挑事。
华荣月将剑出鞘,听着熟悉的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心里微微的畅快了一秒。
剑是把好剑,在易玲珑的记忆里,华荣月所理解的就是能杀人的就是好剑。
“又下雨了。”楼下忽然有人说道。
大家瞬间视线都朝着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的烟雨朦胧里,雨点声也越来越大,就像是一曲鼓点一样。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华荣月已经摸够了花,冷不丁碰见一把铁器,她忽然间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外面的雨声渐响时,笙箫奏起。华荣月持着剑,内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剑好像都在抖。
她觉得易玲珑果然是最适合练武的,即使掌控着身体的人是她,在重新摸上武器的那一刻,她也是同样的兴奋。
悬挂在舞台两侧的灯笼忽然间忽明忽灭,里面的火苗像是被风吹过一样,猛烈的抖动了几下。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烈。
随着这抖动的火苗,一种浓浓的压迫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舞台上的人转过了身来。
他那张戴着奇怪面具的脸,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依旧是带着笑容的。
然而就像是梦境一样,伴随着蜡烛闪烁的灯光,他唇角的那丝笑容,越发显得娇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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