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分卷阅读17

    江阮阮看到他俊秀的微笑,开心地展开愁眉,娇嗔道:“比不上影帝先生,所以只能多多请教啦。”

    女孩子一旦对一个男人上了心,尾音总避免不了“啦”来“啦”去。覃明秀不动声色,他泡了江阮阮给他送的铁观音,在升腾的茶香里为江阮阮解惑。

    他们这样的相处,剧组的人员看在眼里,小道消息每一分一秒都在不断更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内的微博上,一个称自己是知名不具的圈内人爆料说,覃明秀和江阮阮因戏生情,什么铁观音定情,郎才女貌,娱乐圈很快就又有一对新佳话。

    这样的新闻李慈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消息传递的时候就有一种极为不好预感。她用最快的手段,在消息传播开来的时候就将其扼杀,就在她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手机突然在半夜响起来。

    巴黎是半夜,国内却刚刚好是早上,李慈抖着手拿起手机,果不其然斗大的“文老板”三个大字,让人倍感压力却不敢有任何迟疑,她迅速划开接听键:

    “文先生。”她颤着声音说。

    文江华没跟她废话,语气淡漠地问:覃明秀在哪里?

    覃明秀,听听这个叫法,李慈不敢多想,道:“在酒店里休息。”

    “一个人?”那边很快就接话。

    什么一个人,两个人的,李慈道:“一个人。”

    “你确定?”文江华的语气不变,李慈却听得腿软。

    老板啊,你想什么了?他不一个人,还能和谁在一起?

    不过,李慈却也不敢确定了,“那我去看看?”

    电话有一秒钟没说话,李慈顿时撒腿开门,立刻走到隔了一条走廊的覃明秀房间。

    她没挂电话,安安分分地拿在手里,一只手敲门,她勉强语气正常地敲门:“明秀?明秀?在吗?”

    有一段时间没人开门,李慈估摸着覃明秀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但文江华没有说话,她只能继续敲着。

    “李姐?”隔着房门,覃明秀的声音不太清晰的透过来,接着房门打开,覃明秀神情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没睡呢?”她说。

    覃明秀点点头,“在陪阮阮对台词。”

    李慈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了白色,她强笑着,说:“阮阮也在啊,你们最近天天在一起?”她用眼神示意覃明秀看她的手机。

    覃明秀以往的聪明灵秀此刻却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他盯着李慈手里的手机,轻轻道:“是啊,阮阮说她笨,求我指教,”说完他笑了一声,李慈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部删除倒带重来,然而覃明秀像是嫌不够乱一样,他敞开`房门,李慈看见坐在酒店床边的江阮阮,她正往门口看过来,身边摊着一页页的剧本,见是李慈,娇笑跟她打招呼:“李姐,晚上好!您别急,我待会儿就走。”

    李慈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好?她对着不知情的江阮阮很勉强的回笑了一下,退出房门把手机放到耳朵边:“文……”

    “你把手机给覃明秀。”文江华说。

    李慈住了口,她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覃明秀,只能把手机递给他,“文先生找你。”

    覃明秀什么话也没说,单手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

    “秀秀,我让你好好想想,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文江华问。

    覃明秀盯着面前的虚空,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但足够传到文江华的耳朵里。

    文江华沉默了很久,最后他用一种温柔的语调说:

    “希望你不会后悔。”

    覃明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也用深情的声音回道:

    “永远不会。”

    第十三章

    覃明秀曾经因角色需要,看过一本书,书里讲述的是同性恋的故事。故事地点发生在上个世纪的纽约,主角是两对相爱的同性男人,一对相爱却因为车祸,天人永隔,一对虽晚年遭遇艾滋病,却能够一起头挨着头躺在一张床上,共赴黄泉。

    覃明秀当时读完那个故事感触很深,他的情绪沉浸在那个故事里,一会儿感伤一会儿开怀,那个角色帮他拿到了最佳男主角,一位影评家写道,“如果说覃明秀在120分钟的电影里,有115分钟都让你的觉得厌憎、不舒服,那么在最后五分钟的长镜头里,他的每个眼神转变都会让你忘掉之前的一切,一瞬间喜欢他、爱上他。”

    即使到了现在,覃明秀还记得那种绝望的感觉,是开车到华盛顿大桥上,接着一跃而下来的解脱,还是孤身一人隐居森林更为痛苦,他不知道。

    覃明秀这辈子唯一爱上的人是文江华,他并不忌讳自己承认这一点,文江华没有对不起他,这是事实。

    他从文江华身上感受到人生的救赎,恋爱的甜蜜,被背叛的苦涩,但他却不能文江华说一句不是,这就是两人地位的悬殊,也映照出他的一厢情愿,文江华从始至终都没对他说一个爱字,他总说,明秀,秀秀,宝贝,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既然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爱?要花心思去弄明白你的需要?

    既然你都属于我了,我为什么就只能拥有你一个人?

    而覃明秀一开始不是唯一,现在也不是。

    那么以后呢?覃明秀站在巴黎夜晚的街头,想,这以后的事,也轮不到他想了。

    梁汉平在拍完戏的间隙,果真遵守诺言拉他到处闲逛。然而巴黎的夜晚比白天多了一份安静,各式各样的酒吧点亮自己特色的霓虹招牌,让空旷的马路也染上一层醉醺的色彩。

    他们两人边聊天边走上通往埃菲尔铁塔的大道,一路上游人渐多,慢慢有了逛街的感觉。梁汉平是一个性格很讨喜的男孩子,说话带着张扬的少年感,偶尔大呼小叫也不让人觉得厌恶。

    覃明秀在16岁前的性格很像他,班级里被众女生奉为班草,在家里是爸妈独宠的亲儿子。他每天要思考的最严肃的事,就是今天的数学课怎么混过去,篮球赛要不要搞个新阵型好把隔壁八中打服帖,活得意气飞扬,叫人羡慕。虽然那时候的他一点不觉得,这却是覃明秀后来生活里最珍贵的回忆。

    16岁以后,他忙着生存,继而忙着生活,他的人生为金钱屈服过,弯下去的腰再也没法堂堂正正直立起来,尤其对着名正言顺的债主,他又何谈自己的想法。

    梁汉平跟他说着自己演戏的心得,还有平时里遇到过的搞笑事情,覃明秀听得很开怀,同龄人之间的沟通成本低,又同是圈内人,更是很能理解对方。

    “明秀,我以前一直觉得你高冷,不知道为什么。”梁汉平说。

    覃明秀不解,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他明明一直都有对别人微笑啊。

    梁汉平掻了搔头发,将一头搭理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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