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追求佛系先生》分卷阅读10

    酒香气似有若无传过来,祁凉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场合,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严整以待。

    这十年里,祁凉不是没有想念过许白璧,仔细说起来,许白璧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己,中学以前,祁凉只和张柏舟厮混在一起,可张柏舟和那些二世祖们算不上知己,张柏舟是哥们,那些二世祖们只能算酒肉朋友,中学以后,祁凉去了军校,从此每天叫苦连天的训练里,有的也只有战友。

    一开始祁凉想起许白璧还是带着少年人的那种愤懑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把对方拉出来痛恨一番,把生活里所有不如意都归结到对方头上,时间长了,祁凉才意识到那是思念,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里,忙到没时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却总是分神想起对方。

    当初天大的矛盾再回看过去显得可笑又无聊,只可惜山长水远,彻底断了联系,荒凉的大西北没给他去和对方重修旧好的机会,何况还有少年莫名的自尊心作祟。

    祁凉推了推许白璧的胳膊,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出差吗,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飞机上睡就可以了”许白璧声音沙哑道。

    祁凉看不下去他那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劝他什么,只好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第8章第8章

    许白璧订的是早上八点的航班,又要回家拿行李,因此天色刚亮便准备走了。

    此时约莫不过五点,病房外面静悄悄的,两个小孩昨晚就被祁凉扔到普通病房的空床位上睡了,因此走廊里只剩他们俩守了一宿。

    此时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祁凉躺在椅子上,已经沉沉地睡去了,身上搭了一块薄毯,是许白璧同值班室的护士借来的。

    这一夜里,开始两人各自无言,祁凉闲闲聊了几句,见对方没什么回应,自觉无趣,便低了头专心玩手机,后来实在是困了,才闭了眼睛眯上一会儿。

    而整整一夜,许白璧没合过眼,他像是喝了红牛的高考生,又摄入了过量的□□,单是静静坐着,便觉得心跳快得不得了。

    夜深人静里,突然间五感都异常灵敏起来,像是凭空生出了无数新的感知细胞,一股脑得奔着身边的人,眼睛没望那人看,可连对方的表情都透过呼吸感觉到了。许白璧正襟危坐,手脚都发麻,却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

    直到有什么东西倒在他肩头。

    他的肩膀触电一般发麻起来,只听祁凉迷迷糊糊中说,“对不住呀”又倒向了另一边,整个个人彻底趴在了椅子上,许白璧本想把祁凉拖到病床上,又怕惊醒了他,只好找护士拿了一条毯子,盖在祁凉身上。

    这以后的三个小时里,他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人看,修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夜过去冒出青茬的胡须,和记忆里比起来更加尖锐的下颚线。

    一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眼前这个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变化的成年人,给了他无比熟悉的感觉,好像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常常想起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也是这样穿白衬衫,有些随意大大咧咧,偶尔不修边幅,看上去不靠谱,然而对身边人十分用心,会为了别人两肋插刀,一身江湖义气而无自知。

    腿麻了一夜,许白璧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吃力,支着椅子才站起来。医院的椅子年久失修,在成年人的力气下晃动起来,祁凉的眼睫毛陡了陡,随后睁开眼睛。

    “要走了?这么早?”他看了眼手机,抓了抓成了茅草窝的头发,十分熟稔地问道,

    “叫车了吗?”

    许白璧点点头,

    “我送你出去吧。”

    车就停在医院门口,许白璧坐了进去,祁凉似乎还没醒过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然后皱着鼻子摆了摆手,“早去早回呀。”

    许白璧心中陡然一空,车开走了,他望着后视镜里的人影,缓慢地点了点头。

    早去早回,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来呢?他自言自语道。

    祁凉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凉意,湿润的空气顺着衣领钻进来,四肢百骸都冰了一下,他这才清醒过来,望了望时间,揉着眼睛往医院对面走去。

    虽然还没到六点,但是医院对面的早点铺子已经忙活起来了,老板光着膀子在店门口炸油条,旁边站着几个人在等,祁凉排队的时候掏出手机,发现微信多了新消息,点进去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上面简简单单只有三个字“许白璧”。

    他愣了一下,心里还没什么想法,手却已经点下去同意了。

    许白璧的头像是一片花草,祁凉有些嫌弃,真土,随后又迫不及待地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

    空空如也,祁凉失望地退了出来,也说不明白自己期望看到什么。他百无聊赖地给对方发了个小黄人表情包,久久没收到回复,可能没空看手机。

    拎着一袋子早点,祁凉突然有点后悔,想来许白璧赶航班是没空吃早饭的,也该给他买了带着的。

    后悔也是无用,祁凉只能无精打采地进了病房,去找许望和葛寻煜。许望睡得天下太平,葛寻煜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见到祁凉进来,他也从床上下来了。

    “祁老师好。”

    祁凉看他脸色不好,显然没睡好,一面犯愁,一面去推许望

    “醒醒,起来了。”

    许望抹了把脸,麻溜地起来了。

    早饭以后,祁凉给许望叫了车,在后者不满的眼神中让师傅送到学校,至于他本人,则是向学校请了假,陪着葛寻煜。

    虽说是陪,其实在葛寻煜眼里,祁凉大概也就是个人形摆件,话痨祁老师平日里滔滔不绝的本事都派不上用场,他着实,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

    而这种痛苦,也并不是一个陌生老师的几句开导就能宽慰的,祁凉留在医院,顶多也就是盯着葛寻煜吃饭而已。

    能做的也就这点差事,因此祁老师十分尽心尽力,他先是去医院食堂转了一圈,对这些卖相不佳的菜色连连摇头,又跑到医院外面溜达好久,才千挑万选地打包了三个小炒和骨头汤回去,吃之前还不忘拍了个照片发给许白璧。

    b市一向以堵城出名,许白璧下了飞机就打车去酒店,恰恰碰上了午高峰,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司机笑呵呵告诉他,“半小时内肯定能走,堵多了,心里有谱”

    这期间他接了个电话,

    “许老板,听说您已经来b市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我也好给你接风呀。”

    许白璧看着车窗外奔波不歇的人们,车窗上空灰蒙蒙的天空布满厚重而不会落雨的云朵,他实在疲惫极了,四十个小时里他只在飞机上睡了两三个小时,然而他还是用沉稳而踏实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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