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分卷阅读207

    乌雅情在生产的时候,早已没了意识,这个时候虽然脸庞已镀上死灰之色,身下也全是血,这时候却突然开口问话,好似是恢复了一点精神——然而不管是一边沉默的御医,还是紧紧搂着他的皇帝都知晓,乌雅情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是男孩……还是……”

    嬷嬷应道:“回陛下娘娘,是位皇女。”

    “情儿,你生下一位公主。”皇帝抚了抚怀中人的鬓角,脸颊紧紧的靠着那冰冷的肌肤,开口的时候唇间只有浓浓的血腥味,目光片刻都没有挪向那个新生的孩子,却还是低声一字一顿说道,“朕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传朕的旨意,封皇后嫡女为平乐公主,俸禄封地等同亲王

    “……陛下……”

    “放心,就算是个女儿,朕也会像同你说的那样,将她奉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却怎么都露不出一个笑容来,声音沙哑难听,“对了,你还未曾给她起名,给她起个名字罢。”

    “这人世间太多苦楚……希望她能不惧……风雨,包容……一生苦难……”乌雅情靠在他怀中,手指已然没有再抬起的力气,只能吃力的将唇靠近那人温暖的脸颊,感觉到那人温暖的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脸上还残留着那个笑容,却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便叫……容罢……”

    怀中的人一点点的瘫软下去,那紧贴着的肌肤从微凉化为完全的冰冷,南锦虚不敢低头去看那个人,只能仰起头来任由眼角的泪水落下,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眷恋,还有难以言喻的痛楚,轻轻应道。

    “好……以后,她就叫南静容。”

    天色渐晚,天穹上的云彩燃烧起来,染上一层层异样的红来。

    马车在橙红的夕阳阳光下行驶着,咯噔咯噔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只通体雪白眼珠如黑豆的大鸟尖啸着扑了下去,被一只有着雪白袖摆的胳膊接住,取下脚趾上绑缚的锦帛后,回手就交给了坐在对面的人。

    一身淡紫色衣袍的人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抚了抚身边靠着自己坐的孩子,展开略略扫了一眼后,乌玉般的眸子连闪后微微暗淡,低声对放飞了郦鸟的慕容祭低声说道。

    “帝都出事了。”

    慕容祭闻言神色一稟,立刻猜测道:“可是皇后?”

    “几日前,皇后诞下了一位公主。”江洛玉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眉眼之间全是凝重,却不知为何掺杂了几分莫名,突然抬手从发间取下那枚牡丹玉簪,细细端详后缓缓将手指握紧,“皇后薨了。”

    慕容祭吃了一惊:“……什么?”

    “风雨飘摇……也好。”对比于他的震惊,江洛玉显得分外平静,面容在阴暗的车厢内,神色忽隐忽现,“皇后因产女大出血薨逝,此后国丧三年,按制三年内大金不会再有战事,没想到刚与昭敏分别,我的不详预感就落定了。”

    “那,大哥他……”

    “怕也是要回来的。”一提起慕容昊,江洛玉察觉到身边的两个孩子扬起脸来,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显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他不由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帝都情势不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后已死,陛下的最后耐心定然消失殆尽,只空余满腔对乌雅氏的恨怨。”

    说罢这话,他缓缓抬起头来,手指抬起掀起了车帘,看向越来越近的帝都城门,话语刚出口就飘在风中,片刻就再也听不清楚。

    “我们的机会……来了。”

    如今的帝都城内,已然山雨欲来风满楼,两个嫡子和乌雅氏皇后的死,将乌雅氏托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方,他们明面上的力量被削弱到最小,暗中一定会忍不住动手,一旦使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么一直对乌雅氏虎视眈眈的人,绝不会轻易留手。

    想到这里,马车帘下那张难分雌雄的美丽面容上,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马车停在了慕容氏府前,江洛玉低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让前来迎接的嬷嬷和仆妇将慕容昶和慕容垂抱着,自己低身下车进门,和慕容祭一同去给等待已久的慕容奇行礼去了,两人此时的心思都沉浸在皇后薨逝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发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一双暗淡的眸子骤然闭上,一丝晶莹的光芒随之从眼角滑落。

    被乳娘抱在怀中的慕容昶咬着自己的小拇指,先是看着江洛玉的身形渐渐离开,又转回头去看着紧随着下了马车,就站在不远处的宓千千,怡好见到那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白皙的面颊上滑落下来,黑葡萄的大眼睛里澄澈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宓叔叔……”

    “我没事。”宓千千垂下头去,唇角微微勾起,也不抹去那一滴眼泪,只抬手从乳娘的怀中接过慕容昶,任由自己的目光追逐着那个身影远去,低声喃喃道,“……没事。”

    第370章 血染长空本卷完

    拜见慕容奇之后,江洛玉回房沐浴,刚把两个孩子也洗干净,擦干了头发哄着他们睡着后,就接到了宫内面圣的圣旨,再度换上了帝子朝见的正装,乘车进宫觐见皇帝。

    马车骨碌碌的走过汉白玉铺砌的道路,江洛玉握紧了手心中的骨扇,将车帘掀开了一个小角,眼光无意从那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中掠过,却猛然停在了一个苍青色的背影上,有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眸子,而那个背影仿佛也在同一刻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

    江洛玉沉吟了片刻,看着远处站在回廊上,萧云那张和慕容昊相似却更为淡漠英俊的面容,手中的骨扇略微一颤,突然低声开口道。

    “停车。”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身着雪白狐裘的人一步步迈上台阶,在两个面带谄媚之色的小公公引领下,很快就走到了昏暗的养心殿中。

    他脚步近乎无声,却仍然被坐在养心殿中,半闭着眸子看不清神色的皇帝察觉,响彻在殿内的声音却不复以前的沉着,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你来了。”

    江洛玉垂下头来,行了跪拜大礼:“静玉参见皇舅舅。”

    黑暗之中,皇帝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手边一株开败了的白牡丹,随着微启的寒风摇晃了一下,飘落了几片青黄的叶子。

    “起罢。”

    江洛玉缓缓起身,不着痕迹的看了那株牡丹一眼,放缓了自己的声音:“陛下,您……”

    不等他将担忧的话说完,皇帝在黑暗中扶着椅柄起身,垂下头来定定凝视着那株落着叶片的牡丹,浓郁的黑暗中连话语都越来越沉:“战事如何?”

    阴暗压抑到几乎回不了话的殿堂内,江洛玉忍下心底的叹息,目光也随着皇帝一同看向那株渐渐枯萎的白牡丹,声音却笃定不见一丝慌乱:“回陛下,如战报所称,大军初战得胜,已斩了匈奴王子,不过因乌雅将军轻敌,所以在追击之时以身殉国,还请陛下恕侯爷用人不利之罪。”

    话音落下,呜呜的风渐渐吹开了窗户,给殿内带来了一缕缕光亮,站在牡丹花畔的人终于再度抬步,走向完全被吹开的那扇窗,任由寒风扬起自己微白的长发和暗色的龙袍,照亮那张仿佛隐忍着巨大痛楚的英挺脸颊。

    眼睁睁看着所爱逝去,却终究不能挽留的痛。

    江洛玉不敢再看,只能再度垂下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

    皇帝沉默了许久,没有侧过头看他,只是用一种极轻的声音问道:“皇后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罢。”

    “曰,,

    疋。

    “既然已经回来,明日就和其他内外命妇和内君一起,前来内宫为皇后守灵。”听他应答,皇帝仿佛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声音却更加飘渺,“安国候之事有关乌雅氏,前几日朕已下暂免安国候帅位旨意,半个月内他会回到帝都觐见,这些事朕要听他亲口说。”

    江洛玉知道这件事牵扯两个家族,更何况遇到皇后薨逝,兹事体大不能轻易下定论,便再度低身应道:“谨遵陛下圣谕。”

    皇帝始终没有回头看他,摆了摆手:“跪安罢。”

    “臣告退,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洛玉再度低身跪拜,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窗畔的人,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从皇宫中回来后,第二日一早,江洛玉就穿上内君衣饰要前去宫中,可还没等他哄好拽着自己衣衫要跟着走的慕容昶,芍药就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有些焦急的低身行礼道:“内君,不好了,祭公子那边出事了。”

    “祭弟?”一听是慕容祭,江洛玉的眼神立时一动,抱起了巴着他不肯松手的慕容昶起身,略微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是宓先生!”芍药心急,闻言立即应道,“宓先生不见了!”

    听到是宓千千不见了,江洛玉心中一震,眼光略微波动片刻,知道这一日总是要来的,却没有想到宓千千会这样着急,就在他们回帝都的第二天就走了: “那祭弟人呢?”

    芍药闻言刚准备回答,妃剑就惊慌失措的快步跑了进来,见到江洛玉立刻开口道:“内君不好了,请您快去看看罢,祭公子方才醒来,身上却中了迷药,这时候非要下地,竹屋那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江洛玉神色微稟,抬步走出了房门,一边朝着竹林的方向走一边问道:“迷药?是宓先生离开之前给祭弟下的?”

    妃剑闻言却有些吞吞吐吐的,脸庞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突然低声说道:“奴才们请了医正来,给祭公子诊脉后,府医是那般说的,府医还说……还说……”

    江洛玉心中掠过某种预感,声音更沉:“吞吐什么,说!”

    “府医说宓先生临走之前大概是用了什么办法,公子的病根已经去了,以后就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但后来府医不知哪里觉得不对,便让公子褪衣查察,然后说……公子好似……好似和……”

    江洛玉脚下的步子一停,目光骤然变了,回头扫过两人,将目光定在了妃剑身上,沉声道:“……你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慕容奇看到内院中递出的信,独自一人先前往朝中,下朝之后便向着翰林院的方向去了。

    而留在竹屋之内的江洛玉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目光呆滞紧握着一块黑色石头,自从完全清醒之后,就垂着头不发一语脸色苍白的慕容祭,眉头略微皱了皱。

    “既早知道他要离去,又何必如此割舍不下呢?”

    “兄嫂……”慕容祭垂着头,眼中带着茫然之色,完全看不出几日前那从容自然的公子模样,只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是我的错……”

    “洛水之侧,宓氏之地,向来不准外人进出,就连暗枭和寒江阁查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找不到这一族的落脚之处,想来定是有秘密的。”

    江洛玉看着他的神色,知晓他们两人身上定然发生了什么,这才让宓千千离开之前给慕容祭下了迷药,也让慕容祭如今变成这好似丢了魂的模样,他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抬手拍了

    拍慕容祭的肩膀,问道。

    “宓先生身上带着不俗轻功,又是突然离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可有给你留下什么线索?你可知道方才府医为你诊脉后,说你身上的病根,已然去了?”

    听到这个问话,慕容祭全身一颤,不由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眼前仿佛闪过黑暗之中,万分甜美的气息和柔软的唇瓣,耳边是那人带着乞求的哭音,鼻端好似再度掠过那混杂着幽香和血的气味,回想起这些,他死死咬住了牙,掌中的石头越攥越紧。

    江洛玉看见他的动作,也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他脖颈上,那个十分明显的吻痕又掺杂着咬痕的伤口,手中的骨扇刷拉一声展开,又缓缓合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倘若你不愿他人知晓,我会一直代你保密。”

    慕容祭闻言沉默许久,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身畔的人,目光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深处全是看不清的黑暗:“兄嫂,我想入朝。”

    江洛玉沉吟片刻,想起府医方才的话,知道现下慕容祭的身体已然没了大碍,慕容氏的嫡子想要入朝为官最正常不过,便点头答应了: “若你有这样的心思,明年三月帝都内就有殿试

    ,父亲和我替你安排。”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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