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分卷阅读31

    秦音睁大眼睛,一滴眼泪滑落眼眶,任由晏适容往门口走去。

    晏适容声音渐渐放低,似是苦笑了一声,不知对谁说:“若我能长命百岁同他到老该有多好……”

    将钟情说出口,于我而言不过反掌之事,他想听,我便没休没止没羞没臊地说与他听。

    我要用我的钟情磨着他,浸着他,囚着他,直到他听烦、听腻、听得耳朵生茧,捏住我的唇警告我不许再烦他。

    我便会佯装不开心,一遍一遍拿儿时的称呼唤他,

    藏玉哥哥,藏玉哥哥。

    不烦你,怎么可能呢?

    走出门口时,晏适容咳了一声,以帕掩血,将帕子折了又折,最后揉成一团,紧紧地抓握在了冰冷的手里。

    他重复道:“那该有多好……”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捱到今年的初雪。

    也不知道下初雪的那日他还能不能再见到薛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女子、minemine、苏嘻缈、人間失格的肥宅水

    谢谢超凶、鸿光的雷

    hhhh为什么我觉得发点糖炸出来的小天使比开婴儿车炸出来的多哎

    ☆、天之骄子

    晏适容那日究竟同秦音说了些什么,薛措不得而知。

    ——尽管他很想知道。

    可询问再三,晏适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薛措心中很不痛快。

    晏适容不肯说,那薛措便动了问秦音的心思。

    秦音这回是第二次被请进红莲司了,来的莲爷不是寻常守门的,而是薛措的参将徐延,足可见他对此事重视程度之深。

    秦音吓得眼皮直跳,硬撑着问徐延:“敢问指挥使大人找民女何事?”

    徐延摇头:“指挥使大人只说请姑娘解惑,旁的没说。”

    秦音便旁敲侧击:“指挥使大人心情可好?”

    徐延面无表情地又摇了摇头。

    那这是不好还是不知道啊?秦音心中正犯嘀咕,忽听徐延说:“你的《春衫》很好听。”

    秦音有些意外,端详了徐延一眼,这才认出他是那日公主宴上打断自己弹琴的人。此时听他说这话,心里却很是意外。

    徐延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能教我《拾钗》吗?”

    这是程修为濯灵所作的曲子,当年凤凰阁上程修便是弹了此曲求娶濯灵。当时凤凰阁上还坐着秦音的师父,听了此曲只道是人间天籁,便记下了曲,传于后辈。

    秦音也是通透之人,徐延这一说,加之回想他在公主宴的反应,心下便了然了。不由得将徐延看了一看,不料这莲爷看上去冰冷木讷,竟还是个痴情种。

    秦音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一腔痴情,便道:“我答应你。”

    徐延偏头,稍稍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哪里像个一身冷硬的莲爷。

    转眼便走进了红莲司,徐延将秦音带到一个屋子,窗明几亮,薛措正呷一口清茶。

    “坐。”薛措对徐延道:“你下去吧。”

    徐延退下,秦音却不敢坐,她对薛措还是本能地畏惧。

    薛措不强求,开门见山道:“那日公主宴,我走了后,六王爷与你说了什么?”

    秦音想到那日,还是有些脸热,可心却还是有些痛。

    “他说……”秦音眼眶转红,小嘴几张几合,却没说出别的话来。

    “说什么了?”薛措立刻放下茶盏,茶水四溅到手上,手背隐隐发烫。

    可薛措不在意,他的语气是他都没有意料到的急切。

    说话忌喜怒形于色,薛措在这位子上做了数载,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旁人说他阴冷道他阎罗,便是因为他面容十分难猜,不好相与。

    可他不过是问一个琴女晏适容的事,只一张嘴便泄了情绪。

    不该,着实不该。

    不过秦音太害怕了,哪里敢细品薛措的神态语气,只好回忆那日,不情不愿道:“王爷说他钟情旁人,恨不能与他长命百岁。”

    薛措“蹭”地一声站了起来,眉眼似是映了千盏灯芒,胸腔剧烈跳动着,喜不胜收。

    半晌,他压低声音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声音是惑人的低沉,却含着难藏的欢喜。

    秦音赶忙告退,阎罗殿里她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她走后,大概谁都没有想到,素来冷脸示人的指挥使薛大人居然捧着一盏茶傻笑了许久。

    晏适容听说薛措派人将秦音带走了,一想准儿是为的那天之事。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怕秦音啥也不懂屈服于薛措淫威之下,问什么答什么,将他的心事和盘托出。

    只怪他当时没忍住,竟对别人泄露了心绪。

    “备马,去红莲司。”晏适容迈出了府门。

    今日晏适容一身墨色长衫,眉目如画,一点朱砂明晃晃的,让人难以移开眼睛。等红莲司一众反应过来,晏适容已走进了红莲司大堂。

    “你们指挥使呢?”

    “禀王爷,指挥使进宫了。”

    晏适容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我便等等他——你们可知他将那个花魁秦音姑娘关在何处了?”

    众莲爷不知所以然,一听王爷是来找花魁的,吓得心惊肉跳,纷纷劝阻:“王爷,这可使不得啊……”

    您忘了您在红莲司狎妓是什么下场吗?如今还敢来红莲司寻花问柳,当真是色胆包天啊。

    于是一水儿地摇头:“不知。”

    这反应便是在告诉晏适容他们知道。也不多啰嗦了,晏适容趁他们没有防备,溜进了无生牢,想着秦音再不济便是被囚到无生牢里了。左右她也是摊上自己这个事才惹得薛措不怏,还是有必要捞她一把。

    红莲司的莲爷谁敢阻拦晏适容,雷声大雨点小地扬了声音:“王爷您不能进去啊!”然后便没了下文。

    晏适容这一路走得很是通畅。

    无生牢建在底下,犯事轻的关在外头,犯事重的关在里面,越往里走越暗,刑罚越重。传言无生牢里共千余种刑罚眼花缭乱,越是往里,刑罚种类便越是花样百出,一日喂你吃个几十种,最多活不过三日。

    但若莲爷不欲让你死,便用旁的慢刑来罚你,割出一道道伤口,撒把盐再涂上药,等伤口结痂便在上头再划几刀,然后便又是无休止地重复撒盐涂药。如此下来非常人所能忍受,进来的人倒是真心求死,若能一刀了结他们的性命总好过在这牢中备受折辱。

    甫一下去晏适容便有些受不了了,这无生牢潮湿阴冷,着实不是人待的。

    看了外头几间牢屋,秦音确实不在,正待晏适容准备离开时,听见无生牢最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哀嚎,一个嘶哑而切齿的声音如诅咒般传进晏适容的耳里:“晏清——你不得好死!!!”

    晏适容脚步一顿,眉目凛凛,“这是谁?”

    “这是吴骁,过半月便要问斩了。”见晏适容要去一探究竟,守牢的莲爷怕他沾染上晦气,忙道:“王爷快快上去吧,那人——已是不大能看了。”

    “不大能看是什么意思?”晏适容迈着步子走向无生牢深处。

    便是在快要走到尽头时莲爷拉住他,低声道:“王爷,那人受了重刑,已经神志不清了。”

    话音未落,又听见吴骁一声撕心的吼叫。

    吴骁在狱中短短几日已尝遍全刑,他被械、镣、棍、拶、夹棍折磨得血肉溃烂,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靠日日毒骂诅咒来舔舐伤口。

    莲爷唯恐这人模样残忍伤了六王爷的眼,便死死将他拉着:“您可不要走近啊!”

    吴骁费力地睁开眼辨别牢外那一角衣袍是属于谁的,想朝牢栏冲去,却因四肢被铁链束着,不得不留在远处,铁器铮鸣,叮当作响。

    吴骁视线模糊,神志不清,还以为来人是薛措,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诅咒他下地狱。

    晏适容让身边的莲爷退下,莲爷只好道:“卑职便在不远处等候。”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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