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找上门了》分卷阅读29

    早饭刚吃完,何安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冲到薛航面前,一下子就慌了神,话都说不清,语无伦次地喊着:“阿岚……阿岚被黎愁抓走了,就在去学校的……路上,他说……”

    一看见慌慌张张的何安,薛航跟何全噌地站起来,半天听不到句完整的话,急得快要吼出来。“黎愁抓走了阿岚,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提条件?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从何安口中了解情况后,薛航沉着脸来到卧室,看见薛亦泊正在喂曦月喝粥,踌躇着,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曦月,看见薛航欲言又止的,显得很为难,以为是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对方,轻笑着调侃起来,“航航怎么不进来?我有那么吓人吗?”

    “阿岚被绑架了,是黎愁干的,他还提了个条件。”

    ☆、惊闻绑架(下)

    听闻曦岚被绑架的消息,薛亦泊跟曦月两人皆一惊,脸上瞬时浮现焦急之色,异口同声地问:“黎愁提的什么条件?”

    心急如焚,曦月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慌乱中不小心打翻了碗,小米粥一股脑全洒在了身上,顾不得身体羸弱执意要下床,被薛亦泊眼疾手快地拦住。

    看出曦月眼里的担忧,薛亦泊紧皱着眉,强制性把人扶到床上后,转身询问薛航具体情况。在听到黎愁意欲用神剑换阿岚时,薛亦泊的脸阴沉下来,眸子黑的吓人,厉声问道:“什么时候碰头?有没有指定地点?”

    “下午三点,汀石镇柳范村牛头山,一手交人一手交剑。”薛航拿着平板,向薛亦泊跟曦月说明接头的具体位置,面目沉思,接着说:“我查了一下,黎愁指定的地方荒凉的很,离市里大概有3小时的车程,山脚下本来住着几户居民,半年前因为滑坡的地质灾害,被当地国土局勒令撤离。”

    “这个黎愁,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怎么选了这么偏远的地儿,为了神剑还真是大费周章。我总觉着这里面有古怪,好像哪里不对劲。”

    对于薛航的怀疑,薛亦泊陷入思考,轻轻点头以示同意。短暂的沉默,眼眸逐渐变沉,他转头看着曦月,拍着对方手背,温声宽慰:“你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别担心,我会把阿岚平安带回来。”

    “可是……好,我不去就是了。你们路上小心,多注意。”曦月本想提议跟着一块儿去,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定还会跟着添乱。神情迅速低落下来,随即改了口,闷声提醒薛亦泊注意安全。

    看出曦月的颓丧,薛亦泊转身跟薛航交代,让他赶紧去准备些东西,9点钟准时出发。等薛航出了房间,薛亦泊从衣柜里拿出套干净的衣服,准备给曦月换上,被对方摇头拒绝。

    “我自己能行,你赶紧去准备吧。”从薛亦泊手里拽走衣服,曦月催促着对方离开,神色坚决。见薛亦泊迟迟不肯走,他作势起身,绷着脸,语气有些急切:“你不用守着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见曦月如此坚持,知道对方有所顾忌,薛亦泊轻声嘱咐了几句,收敛眼底的担心,默默退了出去。等薛亦泊离开后,曦月放松肩膀,那些苦闷、失落、忧虑的情绪再也掩藏不住,顿时浮现出来。

    “还真挺像老树皮!”低垂着头,曦月挽起袖子,望着胳膊上布满褶皱的粗糙皮肤,自嘲地笑起来。笑着笑着,渐渐抿起了唇,眼底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隐忧,失神地低喃着:“阿岚一定会没事的。”

    薛亦泊离开卧室,直奔书房。他走到书柜前,打开第二个柜子,往右扭动那张全家福的相框,随着一声闷响,书柜里显现出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摆放着那把赤红色神剑,面前隔着道白色屏障,似乎是设置的某种阵法,以压制住神剑中的凶煞之气。

    只见薛亦泊一挥手,那道白光立时消散,握住剑身的那刻,神剑发出刺耳的剑啸声,震得薛亦泊手臂发麻。一番调息后,剑啸消失,周身凶煞的红光也弱了下去,薛亦泊拿起神剑往门口走去,身形突然顿住。

    似乎感受到房间里的那股力量,虽然凭空出现,却气势强劲,莫名的熟悉,薛亦泊缓缓转身,竟看到书桌的抽屉里,有阵阵强烈的白光闪现。

    心下一凝,带着疑惑,薛亦泊走近书桌,越是靠近,那道白光越是耀眼。而抽屉里除了几张灵符,就只有那枚灵戒。

    受到灵戒的召唤,薛亦泊打开抽屉,某些遗失的线索浮现脑海,就像是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此刻,薛亦泊忽然生出强烈的不安来。

    似乎是为了印证薛亦泊的猜测,灵戒爆发出剧烈刺眼的强光,随后有道身影缓缓漂浮其中,虚幻空灵却轮廓清晰。当看清面前的虚影时,薛亦泊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语气阴寒,冷声斥问。

    “明长老,我多次召唤,你一直避而不见。这时候突然现身,时机倒选得巧妙!正好,有几件事,我需要当面求证。”

    被薛亦泊唤作明长老的曦明,隐约可见其俊朗的五官,透着仙风道骨之气,只是眉头深锁,显得颇为忧虑。对薛亦泊的讽刺置若罔闻,对方的表情平淡无澜,声音轻扬,不疾不徐地开始陈述。

    “曦阳多年前闯入后山禁地,不但盗走古籍,还在曦锦的帮助下逃出无妄岛。曦锦身为族长,明知故犯,视族规于无物,更以身擅闯结界,最后灵力耗尽而死。之后我将曦锦的一魂一魄封于灵石内,存在灵泉之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灵泉中的灵气获得重生。”

    “不曾想,曦月潜入灵泉之中,意外拾得灵石。他不知此物温养着曦锦的魂魄,以为是稀世奇珍,便日日带在身上。灵石长年累月浸染着曦月的灵气,慢慢有了灵识,最终曦锦的一魂一魄重获新生。曦岚,便是那个从灵石中诞生而出的婴儿。”

    听到这里,薛亦泊沉静的面容有了细微波动,像是想起了什么,顺着对方的话,缓声道:“曦月不知其中缘由,以为阿岚是在海边玩耍时捡来的孩子,一直视如己出。时隔多年,才肯说出阿岚的身世,又选在这种时候,恐怕一切没那么简单。”

    曦明沉默着,忽然重重叹息了一声,“曦阳犯下如此大罪,陷曦氏一族不义,累及族中无辜。当年在岛上之时,他便离经叛道,冥顽不灵,认为族人不该因上古之祸困于无妄岛,不服天界惩罚,一心要逆天而为。为冲破岛上结界,提升灵力,他不惜修行族中禁术。”

    “当时曦锦虽为族长,本该依族规废除曦月灵力,获终生□□之刑,奈何曦锦一时心软,顾念旧情,非但没有处罚曦阳,反而助其逃岛,终埋下祸端。曦氏一族千年刑法未到,如今因曦阳残害生灵、扰乱天地平衡之罪,引起天界众怒。”

    见曦明停住,没再说下去,薛亦泊脸一寒,眉头颤了颤,在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后,脸色更是难看,不禁厉声斥责起来。“所以,为了平息族中祸端,你们倾尽灵力,特意将曦月和阿岚送了出来。不惜以我为饵,哄骗他来找我,却是为了送死?”

    “你们明知道,曦月离开无妄岛,会有什么结果,还是选择了牺牲他?你们明知道,曦阳为祸人间,对族人恨之入骨,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曦月推入险境?你们明知道,曦月虽为族长,实则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却把全族重任生生压在他肩上,逼着他背负你们的罪,曦阳的孽?”

    薛亦泊盯着面前的这道虚影,发出连连质问,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到最后难以延续,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无力和绝望。

    眼中布满阴霾,燃起无尽的愤恨,在得知一切真相后,薛亦泊全身隐隐发颤,手紧紧撑在桌沿,以维持身形平衡。“曦月来到这里,几次遭遇生死之险,受尽磨难和痛苦。他从无害人之心,心性纯善,如今却落得灵力溃散的下场。”

    “他有什么错,平白承受一切?他本该在无妄岛,过安宁平静的生活,一世无忧。你们怎么狠得下心?被最敬爱的族人期盼、利用、牺牲,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心有多痛?”

    薛亦泊厉声呵斥着,话里的阴沉几乎要将对方撕碎,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喷涌着痛惜和不甘,脸上青筋暴起,面色阴郁。说到最后,面对既成的事实,那些翻滚沸腾的愤怒、悔恨、失望,瞬时显得苍白而悲哀。

    “心有不忍,也不得不为之。曦月身为族长,自该肩负起全族兴亡的责任。曦阳利用古籍中记载的上古邪阵,偷取天地灵气,破坏生灵平衡,此事因曦氏一族而起,该有族中之人善终。”

    比起情绪激烈、满心火气的薛亦泊,曦明自始至终一派平静,冷漠镇定的眼神扫了过来,幽幽说道:“曦月出自曦氏一族,作为族长责无旁贷。邪阵非凡人之力能阻止,必须由他生祭阵法,方可斩断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挽救苍生性命,以此赎去曦氏罪责。”

    “你们倒是计划妥当,不愧是神族,自私自利的话从你们口里说出,竟还理直气壮得很。生祭阵法?好,你们不护,我来护。生,我陪他一起生;死,我陪他一起死。”

    薛亦泊直起身,神色无畏地看着曦明,眼神冰冷,像是怒火压抑到极致,随时会彻底爆发。语调显而易见的阴沉,最后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带着阴森的寒气,发下重话。

    “此事尚有一线生机,我将族中长老的灵力汇于灵珠之内,交于曦岚手中。阵法破除之后,你将灵珠内的灵力输到曦月身体里,暂时能保他一名。若上天垂怜,肯宽恕曦氏,待无妄岛结界一除,你便可将他送回岛上。借助岛上灵气,假以时日,必定无恙……”

    与曦明的谈话不欢而散,薛亦泊手持神剑,面露寒霜,匆匆出了门。

    薛亦泊离开不久,消失多日的玉清再度现身,将车停好后,直奔曦月卧室,意义不明地劝说他跟着去救曦岚,“你怎么没跟着去,走,走,救人要紧!”

    “以我现在的身体,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也不想让他分心。”曦月婉言谢绝玉清的提议,情绪难掩低落,眉宇间的担忧越发浓重。

    “这话就错了。你要是不去,那才叫麻烦!”

    ☆、爱恨嗔痴(上)

    薛亦泊等人开了3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黎愁指定的地点—汀石镇柳范村牛头山。车子听到山脚下,透过车窗往外看,几米之外尽是茂密的树林,层峦叠嶂,绿树挺拔。

    一行人下了车,利用追踪符感知到曦岚的具体方位,沿着齐腰深的灌木丛,蜿蜒而上。丛林植物繁密,层层叠叠互相掩映,除了一条被杂草掩盖得十分隐蔽的曲折小径外,周围看不出有成形的道路。不过根据残留的新脚印来看,可以确定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是这两天的事。

    薛亦泊在最前面带路,抄起短刀利落地斩断横生的枝丫,在一旁的树干上敲打了两下,周围草丛里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待走过去之后,又恢复寂静。

    知道薛亦泊担心阿岚的安全,再加上曦月的身体状况,现在相比心情十分糟糕。紧跟在后面走着,薛航、何安跟何全都没说话,全程异常的沉默。

    虽说是午后,可树林底层的光线还是昏暗的,树影重重,随风摇曳,整座山林都沉寂下来,周围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更奇怪的是,越往上走,树木越是稀疏,随处可见枯黄的灌木丛,和光秃秃的枝干,甚至不时有蛇虫的尸体横在小路两旁,就好像突遭大火一般,溃败荒芜,与山脚下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进入了不同的世界。

    “师父,这里又有一条死了的蛇,还有许多虫子跟蜘蛛。怎么会这样,也太邪门了吧!”

    脚下没注意,何全猛地踩到条蛇,惊得差点跳起来,结果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死的,幸好虚惊一场。眼睛往四处瞄着,看着那些毫无生机的枯黄植被,何全凑到薛亦泊身旁,纳闷地问:“师父,这里是不是有邪物,所以导致灵气破坏严重。”

    放眼望去已看不见翠绿的植物,薛亦泊收回短刀,脚步未停,紧锁着眉,沉声解释道:“此处是黎阳盗取天地灵气,用作修炼灵力的地方。因灵气失衡,才会出现此番灰败之景。”

    说着,薛亦泊突然停住,转身提醒:“到了。等会进去之后,要格外小心,以救阿岚为首要目的。不论看到什么,都不必惊慌。”

    山腰处的斜坡上,有一个被荒草和树枝掩盖的洞穴,原本还算是隐蔽的,只是洞口处的树枝有被人为踩断的痕迹,杂草被扒到一旁,这才看起来显眼了些。

    何全自告奋勇地拿出手机,往里照了照,洞穴里黑黢黢的,光线暗得很,似乎还有股阴气铺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就生出了不寒而栗的阴森感觉。

    薛亦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沿着深不见底的山洞往前探路,矮小狭窄的隧道只能弯着腰通过,继续往前走了一段,隧道突然变得宽敞,视线豁然开朗,光线也越来越亮,沿着洞口前行,眼前赫然所见竟是一间石厅。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自作主张,自作聪明,该罚!”

    猝不及防,黎阳的怒喝声猛地在周围响起,薛亦泊等人立时停下,屏息凝神,倚在暗处打算查看里面的情况。不想却被黎阳发现,一道强劲的灵气直冲而来,带着对方的嗤笑。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至此地步也没有遮藏的必要,薛亦泊从洞口处走出来,步伐沉稳,面容镇静。只是在看清楚厅内的情景时,眉头一拧,眼底闪过凌厉的寒光,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只见大厅中央建有一座圆形石台,从洞穴石壁一侧延伸而出,两边是整齐的宽越半米的台阶,台阶之下是一圈凿成的石槽,将石台围绕住。

    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石槽里竟是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池。

    顺着薛亦泊的视线,薛航、何安跟何全走到石阶那里。看到眼前粘稠腥臭的血池,纵是先前被薛亦泊暗示,虽然有心理准备,可真正看到眼前所见,他们还是忍不住惊呼,强忍着作呕的恶心感,震得半天回不了神。

    不止是血池里,就连周围的石阶、石台上都是喷溅洒落的血迹,成片的暗红色,触目惊心。而猩红的池子里,并不是一点波澜没有。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在冒泡泡?”如何全所说,面上的血浆大股大股地冒着血泡,咕哝咕哝的,平静的池面不停地翻滚,隐隐可见有黑气萦绕。

    若弯腰仔细听,还能听到血池深处传来阵阵悲鸣。

    开始很小很细,听不大真切,随着血浆翻滚渐渐强烈,这股声音越发的凄厉哀怨,传到耳朵里,瞬间便能激起心底最深的恐惧,那种惊慌压抑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感觉其中的浓浓怨气和黑暗。

    随着悲鸣声渐起,池子里的血浆像是受到感应,翻滚波动得更剧烈,沿着石槽迅速流向凹陷的石台正中心,随即从这些浓稠的血液里爆发出红光。

    一道刺眼的红光腾空而起,穿透站在石台中心的黎阳,缓缓向上流动,直冲到敞开的洞口顶端,与那一方天空交汇,看不见尽头。

    而此时的黎阳,周身笼罩在红色光芒中,似乎要与红光融于一体,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逐渐变强。

    随着红光越发剧烈,众人清楚地感受到阴寒的气息从地底渗出,弥漫着死亡和毁灭,周围的光亮开始减弱,浓稠的黑暗渐渐逼近,空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里面是无数的生魂,它们在向我们诉说枉死的不甘和怨恨。”

    薛航站到血池边上,听着池子里如怨如泣的呼喊,不由得皱起眉,抬头看了看四周,沉声跟何全解释道:“看这样子,黎阳是在用鲜血和生魂来施展阵法,以此偷取灵气来维持他的生命。”

    《宅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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