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分卷阅读67

    谢景安说着又觉有些后怕,好在新军营已建好了,明日就能搬过去,虽隔的不远,但平日里有人看着轻易不让出门,即便有心闹出什么事端,却也没有什么机会。

    不过还有一事,谢景安心思一动,看着林言道:“林将军操训新兵这么些时日,可有察觉出什么?”

    谢景安这话问的不清不楚,林言同刘主薄却都听明白了,皆神色一肃,刘主薄没有说话,显然在沉思,林言却道:“末将正要将此事禀报给殿下,这一千新兵,有些是抱着为殿下效命的心,有些是为了混一顿饭吃或一个出身,而有些却志不在此,因是背后有人指使。”

    刘主薄听的脸色微变,谢景安却神色如常,仿佛早有预料,先是沉默了片刻,才道:“这种事任哪里都难以避免,倒也没什么值得本王动气,只是就这么放着早晚都是个隐患,就辛苦林将军一回,仔细的筛查一番,将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揪出来了。”

    就是谢景安不说,林言也要这么做,事实上他操训新兵没多久就察觉到了,只是还没什么真凭实据,这才一直耽搁着没有说,如今谢景安提起,倒也省了他再报备的麻烦。

    转天林言就投入到抓奸细的斗智斗勇中,谢景安也比往日更忙了起来,早上用了早膳才问过春耕的事,还没歇一口气,崔同就来禀报,说几位商贾一同来求见,此时正在门外等着。

    春耕的事既琐碎也麻烦,又是种子,又是犁,还有牛水车,一样一样都要仔细过问,谢景安正深陷在对数字的恐惧里,陡然听到这么一句,怔了一怔才回过神,不禁面带喜意,这是商贾们总算凑齐了钱,要帮着他发展封地了啊,虽说钱也是数字,可这数字岂能同旁的数字一样,就算再多十倍,他也绝对是清清醒醒的,不会糊涂。

    带着这份喜悦,谢景安格外平易近人的接待了几位商贾。

    上门的商贾一共有七人,果然不复他的期待,依制行过礼后,就痛痛快快的将自己这些日子凑出的银钱数说了出来。

    果然就如谢景安预料的那般,都是第一等的,足足有千万两,先前谢景安还只是矜持的笑,听到这个数字后,险些就绷不住自己的威仪,还是借着袖子遮挡,快狠准的在腿上掐了自己一把,才保持住自己淡然的模样,欣慰的点头道:“诸位果然不复本王的期望,都是心怀宽广,可做大事的人,既然诸位银两都准备妥了,本王也该信守诺言,帮着诸位将工坊建起来,也将方子双手奉上。”

    听到方子二字,想到那日看见的仿若神仙之物的玻璃,几位商贾只觉心也不疼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的盯着谢景安,只恨不得他快些将方子拿出来。

    几位商贾没让谢景安失望,但谢景安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说完那句话后并未如他们所想差人将方子拿上来,而是话音一转,一副极为他们着想的模样推心置腹的道:“你们既凑齐了银子,按着那签下的契约,本王合该将方子交给诸位,事实上本王也准备妥了,只是本王方才忽的又想起一件事,若是本王就这么将方子交给诸位,以诸位现下的境地,能否护得住这方子,而不被歹人强取谋夺了去?本王可是听说了,有不少商贾险些遇害的事,这次能侥幸逃脱,是本王叫人在城里用心巡逻,可这一出了莫州,荒郊野岭的,除非本王让大军护送,不然遇到个什么山贼盗匪的,可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毕竟诸位都知晓,本王也是才之藩的,比起许多扎根此地的世家,到底根基浅薄了些。”

    谢景安为了多拉几个人上他战船,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就连示弱的法子也使了出来,不过虽是示弱,却也算的上威逼利诱,果然如他所料,这一番话说完,连带姚金在内,几个商贾的脸都绿了。

    倒不是他们对谢景安说的话有什么抵触的想法,而是这话实在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他们这些日子除了凑银子,心心念念担忧的也正是此事。

    他们与那些遇袭的同为商贾,又同在莫州,如何能不知晓有世家对他们下手,虽侥幸并未被那些世家得逞,可这一出了莫州,就生死难料了,毕竟莫州地处偏僻,就连城里也是一番有些破败的景象,更枉论外边,那荒山野岭的,杀个把人就地一埋当真是再方便不过,这么一想,几位商贾越发发愁,几乎坐立难安了。

    就连姚金也有些愁容满面,虽说他背靠泰王,比别的商贾要好些,可财帛动人心,他那嫡姐又不是什么正经的王妃,说到底只是个受宠的妾罢了,若他当真在离开莫州回乡的路途上出了什么事,仅凭他这么个庶出的身份,还当真奢求会求了泰王替他主持公道报仇吗?即便是他父亲,说不得最终也只能打落牙齿把血吞,这么想着,姚金竟生出一份与顺王同病相怜之感,说到底也还是根基太浅了。

    发愁了片刻,还是姚金最先回过神,他略微思索,就干脆拱手道:“殿下所言甚是,这方子既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天大的祸事,依草民看,还是暂且收在殿下手中吧,待这工坊建成后,殿下再交与草民不迟。”

    说着姚金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至于这建工坊之事,还望殿下也派人替草民主持,草民资质愚钝,恐对殿下说的几种工坊不甚明白,到时白白糟蹋了钱,还耽误了工期。”

    这是要将那上千万两都放在他手上啊,别说其他几个世家目瞪口呆,就是谢景安也大感意外,这可是上千万两,足足三四个人的全副身家,就这么大胆放到他手上,这是被吓怕了,还是得了失心疯?

    就连谢景安都一副吃惊的神情,更别说其他两位与他合作的商贾,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胸口不住喘息,额头上甚至冒出了青筋,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扑上去扯着姚金的衣襟质问他是不是疯了,不过饶是勉强控制住了没在谢景安面前失仪,依旧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拱手一字一句道:“姚公子这般做法,是不是不太妥当?殿下事务繁忙,如何能为这些小事费心,依草民看,还是……”

    谢景安正为有这么大笔钱到他手上高兴,一切都由他做主,到时他岂不是想从中昧多少就能昧多少?虽说这么做有些不太道德,可他那张方子价值千金,只算作一成入股本就是他亏了的,如今这样拿回来些,倒也算心安理得。

    因此他哪儿容得姚金改主意,生怕那商贾多说一句姚金就将姚金说的意动了,急忙打断道:“姚公子所说正是本王所想,这工坊早建成一日,就早赚一日的钱,再者即便有本王的人从旁协助,也不如真让他们建的方便,那便如姚公子所说,此事由本王安排人全权主持,姚公子与几位员外就等着日进斗金罢。”

    打发掉几位商贾出去,谢景安就精神振奋的差人请来器械司的许河,商议差哪个聪明机灵能懂他心思的人去主持此事。

    谢景安很是兴奋,几位商贾却心疼的仿若在滴血一般,好不容易忍到走出王府所在的那条街,立即手一伸攥住姚金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脸都扭曲了,低喝道:“好你个姚金,我们这般信任你,你却如此对待我们,拿我们的身家性命来做人情,我可告诉你,若是我等赔个血本无归,你也休想有好下场,我就算做鬼也要扯上你!”

    说话的商贾若不是想着离王府还不够远,又来来去去都是巡街的巡城卫,怕传到顺王耳中,早就忍不住将拳头挥到姚金脸上去了。

    其他几个商贾虽没说话,却也神情与那商贾如出一辙,全都将拳头攥的紧紧的。

    这样不知会一声就自作主张姚金也心生惭愧,因此被这么对待只默默垂头受着,等几位发散了一通,才辩道:“诸位误会我了,我此番举动实属无奈,也并非拿诸位身家做人情,而是在替诸位谋一场荣华富贵。”

    第151章 破釜沉舟

    谋荣华富贵, 谋什么荣华富贵, 连全副身家都拿去送人了,他们现今只能盼着顺王下手轻一点,好剩些够他们建个工坊, 买些原料, 好歹制出一批货品, 将第一批本钱挣回来。

    几位商贾冷哼一声, 越这么想越觉得姚金心思真是阴狠, 前两日还觉着能攀上姚家是桩好事, 如今看来,压根就是人家盘算好了,就等着他们送上门呢。

    几位商贾又悔又恨, 只是事已至此,他们也不敢虎口夺食, 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对顺王他们不敢说什么,可对着姚金就没那么客气了, 脸色难看的跟什么一样, 压根不想听他辩解, 重重将他一推, 险些将他推倒在地上,就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姚金看的心里发急,顾不上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一撩衣摆就快速的追了上去。

    姚金忙着跟几位合伙人解释, 他们求见顺王,缴纳了入商会第一等银子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莫州,一时间,原还观望着的商贾世家纷纷着急起来,接二连三的开始上门求见。

    ……

    谢景安在莫州算是处处顺利,可他派往长安护送杨姑娘以及刘家罪证的一行人却是身处险境。

    他们出发时四五十人的队伍,如今就只剩下四五个,且各个带伤,就连杨姑娘一弱女子也被逼的从马车上滚落下来,浑身青紫,好在头脸没磕在什么石头上,倒也与性命无碍。

    他们从进入晋州起就叫截杀他们的贼人盯上,一路拼杀一路躲藏,好不容易算是离着长安不远了,可怎么想法子混进长安,却叫余下的几人几乎想破了头。

    他们两日前好不容易摆脱追杀他们的人马,也不敢躲进村落,只敢在深山老林里找了处破庙暂且容身,却也不敢生什么火,生怕叫那些人闻到烟火气,循着味道追来。

    长安如今虽不像莫州那么冷,却也满是寒气,这么个破庙虽能挡挡风寒,却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再者天寒地冻,野外也着实寻摸不出吃食,好在他们身上还有些在晋州采买的干粮,不至于饿肚子。

    今日也同昨日一样,几个人随意吃了些干粮将肚子填个半饱,就开始商量该如何混进城去。

    他们已经在这破庙住了一日,若再想不出法子,只怕就叫那伙贼人追上了,他们全都死了不要紧,可殿下交代的事办不成,他们即便死了也是要死不瞑目的。

    几人围坐在一起,虽是商量事,却也刀剑不离手,其中一个宿卫出主意道:“不若咱们也乔装打扮一番?长安每日进出城的人那么多,守城军士的人数却都是有定数的,也不能每个都搜查一番,不然耽搁了时间叫城门堵住了,普通百姓不敢说什么,城里的贵人们却是不肯依的,随便上道折子申饬他们一番,就得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几个宿卫叫他说的有些意动,可仔细想了片刻,又摇摇头,道:“不妥,咱们一身伤,普通人许是看不出来闻不见什么,可那些军中的,定然瞒不过他们,再者要乔装打扮,少不得要去百姓家中寻几件衣裳,无论买也好还是自取也罢,都要暴露了痕迹,最重要的是,敢在天子脚下长安城附近就截杀我等,焉能是普通勋贵?你们可别忘了,咱们是顺王身边的人,这天底下有几个敢这么大胆子截杀殿下的人,还有就是,乔装打扮容易,可这路引要从何处寻?咱们是殿下身边的,有殿下的牌子,自然不需要什么路引,可寻常百姓就不同了,没路引,还进什么城,才到城门口就要叫人拿下狱了。”

    几人原以为总算想出了个法子,经他这么一分析,顿时有些垂头丧气,最先说话的宿卫气馁道:“那可要怎么办?咱们死了事小,可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如何能行?若不然咱们想想城外可有与殿下交好之人置下的庄子,咱们去那里求人想法子?”

    这倒也行,只是殿下在长安时是个脾性不好的,满朝上下鲜有没被他得罪的,即便有,那也只是没犯到他头上,谈不上什么交情,更枉论能帮他们这么个要命的大忙了。

    几个人冥思苦想,只觉得头发都要掉一大把,杨姑娘坐在几人不远的墙角处,因那日滚下马车受了伤,浑身酸痛,却也强忍着,紧紧裹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氅衣,也抿着嘴唇想了片刻,试探着道:“几位将军不好乔装打扮进城,不如让小女子试上一试,若是不成,死了也是微不足道,丝毫不耽搁殿下的大事,几位将军再另寻法子就是。”

    杨姑娘的身份虽是不大光彩,可几个宿卫却丝毫没有看不起她,反而见她一个弱女子吃了这般苦也不哼一声,颇有些另眼相看,如今又见她有这份胆气冒这么大的险,不由有些心生佩服,劝道:“杨姑娘的好意,兄弟几个心领了,别说你是殿下再三叮嘱要好生护卫的人,就算不是,你一个弱女子也没道理让你替咱们几个大男人冒险的道理,杨姑娘放心就是,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那些贼人动你一根汗毛,也定能想出法子将你平安送进城里,寻到你的家人的。”

    杨姑娘这些年听多了轻贱她的话,鲜少听到这样为她着想的,不由心生感动,正要说些什么好生感谢他们一番,就见一个宿卫忽的一拍大腿,神情激动的道:“我想到了,我想到法子怎么进城了。”

    其他几个皆被他这话所吸引,顾不得再安慰什么姑娘,顿时精神一振,催促道:“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那宿卫还想卖个关子,可一想到如今众人的处境,也不敢再耽搁时间,凑近了几人,压低声音道:“几位哥哥可还记得亓王吗?”

    亓王?几个人俱是一怔,殿下的亲兄弟,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又是难得没与殿下打过架的,他们自然记得,只是记得归记得,这事儿怎么又跟亓王扯上关系了?是他怀疑亓王截杀的他们,还是想着玩找亓王帮忙?

    几个宿卫里年纪最大也最老成的道:“你怎么在这个关口提到了亓王?可是亓王在这城外有什么庄子,想寻他帮忙?只是能不能见到他是一回事,他肯不肯帮忙又是一回事,毕竟殿下虽与他没结过仇,可也亲近不到哪里去,他愿意为着咱们,冒这么大一个险吗?”

    这话一说,出主意的人顿时一脸哑然,半晌才红着脸强撑着道:“不试一试,怎知就不行呢?这亓王虽是与殿下不甚亲近,但到底是同为皇子,殿下往长安送节礼时也没少给他送新奇的东西,只凭着这个,就不能看着咱们不管罢。”

    “你这个憨子,”年纪最大的宿卫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摇摇头道:“皇子之间的事,哪似寻常人家兄弟之间的事容易呢?就连寻常人家的兄弟还要为了几亩地争个你死我活,更枉论这些皇子,若是举手之劳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咱们如今叫人追杀,也不知这背后主使的是何人,想必即便是亓王,也是不敢轻易插手的。”

    这算是彻底断了众人的希望,几个人俱是叹息一声,面如死灰,唯有那个出主意的不甘心,咬牙道:“咱们都到这境地了,试一试又何妨?反正也想不出旁的法子,若是亓王不肯,咱们就只将刘家的账簿交与他,也不奢求他会帮着递到圣上手里,只盼着他能交给惠妃娘娘,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咱们这几条性命,舍了又如何,只要不耽搁殿下的大事就成了。”

    出主意的宿卫说的慷慨激昂,其他几人俱被激的生出破釜沉舟之心,年纪最大的那个犹豫一番,到底咬牙道:“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望亓王能看在顺王的面上,愿意将这账簿递到惠妃娘娘手里。”

    既然决定了法子,就要想方设法实施,出主意的回忆了一番,道:“据我知晓,亓王殿下是个在府中坐不住的性子,无论冬夏,除了大雪封山进不了人,其他时候每隔几日总要出城一趟,不是去城外的庄子消遣,就是进山打猎,殿下才之藩不到一年,亓王就是性子转变再快也应该还是这般,就是不知他今日是不是出了城,是去了庄子上,还是去了山里。”

    不管是去山里还是庄子上,总比他们现在坐以待毙的好,年纪最大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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