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分卷阅读23

    父子,兄弟,亲人,有人是失而复得,有人是求之终得。

    明诚一一拜过家里的长辈,姑爹,小妈,兄长,孟韦是他同胞,两人便相拥。木兰要跪下给明诚磕头,被明诚拦住了,从腋下伸手把她提溜起来放在沙发上。

    “难得家里的混世魔王那么老实。”方孟韦笑,“小弟坐。”

    明诚很不习惯,方孟韦他一眼就能看个透彻,是个比当初的明台还要剔透无瑕的人,何况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管自己叫“小弟”。

    方步亭让明诚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感慨万千,满腹心言,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比孟韦瘦些……看起来,过得也辛苦些。”

    “辛苦是辛苦,谁人活着,不辛苦。”明诚看着老父的眼睛,“可是我从来不委屈。”

    他从小,对父亲这个名词,就没有任何的概念。

    孤儿院里照顾他的是嬷嬷,后来桂姨领养他,他那几年幸福的日子里,觉察了“母亲”的意味。后来进了明家,明楼是长兄,是引路人,是灯塔,是信仰,却绝对不可能是“父亲”。

    长兄如父。却不是真正的父亲。

    父亲是这样的么?

    明诚活了半辈子,八面玲珑,见过无数的人,带过无数的面皮。此刻他的父亲,在他的眼前,毫无伪装,三十年的心酸,愧悔,甚至是无助,统统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明家待你好……我知道。”方步亭吸了一口气,他摩挲着明诚的手,明诚的手有茧子,他知道那是长年握枪留下的,骨节分明,细长的手,像艺术品一样,从手腕到指腹,修长挺直,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我是说,你这些年的路……太过辛苦了。”

    “不辛苦,真的不辛苦。”明诚的手掌附上去,“我在外奔波,始终也有家可归,有长兄长姐庇护,父亲这些年,一个人撑着家,更辛苦。”

    他知道,他居然都明白。

    方步亭没想到,最能够理解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刚刚回来的幼子。

    “回来就好。先生这些年,一直也是惦记你的。”程小云给明诚递上一杯茶,“回来得急,大家欢喜,你连口茶都来不及喝。”

    “啊,也是,也是。”方步亭也有些无措,“你喝茶……还有,准备准备吃饭吧。”

    一桌子,都是本帮菜。

    明诚心头一热,知道是为了他。

    方孟韦一个劲地把菜推到他的面前,本来想坐在明诚身边,不过被方孟敖挤走了,木兰又一直贴着明诚,他只能不甘心地坐去对面。

    “他多难得,居然舍得把到口的吃的给你。”方孟敖笑道。

    明诚听着也好笑,这德行简直跟小时候的明台一样,“孟韦要吃,就吃吧,不用给我的。”

    方孟韦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谁才是哥哥?“你怎么都不叫我二哥?”

    “……”明诚叫的出口才有鬼了。

    “要不叫哥哥也行。”方孟韦替他盛饭,满满的一大碗。

    这个更不行。明诚小一些的时候就是只叫明楼“哥哥”,现下虽然不会当着人面叫了,私下里有时候说话也是这样称呼的。

    “我们是同胞。”明诚说道,“不必这么讲究。”

    “小哥就是罗嗦。”木兰说道,“有我叫你哥哥还不够?”

    “兄长也坐下吃饭吧。”明诚见方孟敖还是直愣愣地站在一旁看他,知道他不善言辞,但是见明诚回家,着实是高兴异常。

    “都坐下,孟韦你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长辈不上桌你也开始吃的习惯?”

    方步亭发话了,方孟韦有些讪讪的,他什么时候不懂规矩了,不过就是先喝了口汤。

    “吃饭吧。”

    木兰一点也不觉得和明诚生疏,也不别扭,只觉得是另一个小哥,一筷子菜就甩到了明诚的碗里,“三哥,你做间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

    明诚哭笑不得,他现在可还是间谍呢,能怎么样子,“你叫我阿诚哥吧,以前我家里的小弟也是这样叫我的。”

    “阿诚哥哥。”木兰从善如流,“做间谍,是不是就是去暗杀?你经常杀人?”

    “木兰!”方孟敖呵斥了一句,“怎么说话呢?”

    “小妹嘛,不打紧的。”明诚笑道,“你大哥不也是在战场上杀人?”

    “大哥杀的是敌人。”

    “我杀的也是敌人。只是,用了别的方法,有时候,不需要沾血,也不需要刀枪。”明诚揉揉木兰的脑袋,满脸都是兄长温柔的笑意。

    方步亭看向他,他脸色平静,毫无波澜。

    明诚做了十余年的特工,手下的血不计其数,轻飘飘地几句话,仿佛这些年,只是在外求学,方步亭如何不知道,特工都是以命相博的人?

    那是一个更惨烈的战场。

    “你为什么要进军统呢?”木兰看看明诚,又看看方孟韦,“以前小哥和军统的人有点往来,然后大哥就会教训小哥。”

    方孟敖呛了一口饭,“我那不是……”

    方孟韦心想你活该。

    明诚想起之前在上海,方孟敖险些把他气死的事来,“兄长耿直……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小弟非常厉害,”方孟敖说道,“之前我收到的一批飞机的物资,还有我去找他的那次,飞虎队的物资,都是他弄来的,还给我带了回去。”

    “还有后来我陆陆续续也收到很多转运过来的很重要的东西,连中央都搞不到的,而且还是美国那边的间谍线送来的……”

    明诚咳嗽了两声。

    方孟韦看看自己的大哥,“大哥,你在军队的时候,从来不学保密条例的么?”

    “什么保密不保密的……”

    方步亭都看不下去了,“阿诚走这条路,千难万难,你既然知道,也别给他添堵,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烂在肚子里。”

    “现在不是战后了么?”方孟敖非常认真地看着明诚,“你总要退出来,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军统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明诚摸了摸额头,又忍不住去揉太阳穴,“兄长,有些事情,不能摆在台面上说。但是……我既然入了军统,这辈子,基本就没有退路了。”

    “还不让人不干了?”方孟敖大惊,眼看着就要拍桌而起了,方步亭先他一步摔了筷子。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你弟弟刚回来,不说这些事情你吃不下饭?你们两个……”他连带着扫了一眼方孟韦,“学一学阿诚半分的通透灵气好不好?”

    方孟韦被无差别攻击惯了,埋头苦吃,装作没有听见。

    “孟韦也不容易。”明诚之前查过方孟韦的履历,“重庆这几年,比不得上海,在警察局呆着,各方势力错杂,他四面受气,也总算是能够帮着撑起家里,保护家人。”

    方孟韦愣住了。

    明诚知道他很多时候都是装的,谁能够真的活了三十岁还是像个孩子呢?“兄长在前线,父亲在后方,都辛苦,都拼命,他照顾家里,担心兄长,又照顾小妹……”

    没有一个人是不辛苦的。

    “好了好了,我能有什么辛苦的,你才回来,就挨个地哄我们做什么?”方孟韦吸吸鼻子,一筷子甩了块红烧肉进明诚碗里,“反正我也是被嫌弃惯了……”

    “嫌弃你?”方步亭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最近在警察局鼓捣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悠着点,我老了,管不了你……”

    “您嫌弃我不弹琴。”方孟韦举手投降,“小弟回来了,您让小弟弹去。”

    “不知上进。”方步亭看他一眼,又见方孟敖吃得更欢,“你也一样。”

    “我是个当兵的,学那些做什么?”方孟敖说道,“孟韦一直在家,你逼他学去。”

    方孟韦还是会弹琴的,方孟敖则是完完全全的艺术加音乐白痴。

    “小弟可是巴黎留学多年的,我想想……”方孟韦说归说,吃饭从来不停,“艺术系硕士?音乐系硕士?政治经济学硕士?还有什么……”

    方孟敖知道明诚留过学,但是不知道内情,当下傻了,“你不是在巴黎就进军统了?怎么还上了这么多学?”

    明诚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被方孟敖的反应搞得有点懵,“我是做地下工作的……和上学有什么关系?硕士学位是艺术系的,音乐系只是旁听,没有什么学位,他们毕业的时候也让我去了音乐会罢了,政治经济学是跟着我大哥学的,他是教授,我修了学位,顺便做他的助教。”

    木兰目瞪口呆。

    “你不是二十五岁就回上海了么?”方孟敖听到这里以为明诚进军统说不定没有多长时间,还能退出来,“那你在军统做……”

    “我1934年进的军统,那时候……二十岁。”明诚算了算,“学位都拿得差不多了,后来在学校,做了阵助教,辅修其他的的东西——政治经济学的学位就是那时候拿的,原来我大哥不让我学政治,只让我跟着上课,后来才让我读研究生。”

    明诚以为家人只是对他以前的经历好奇,便随口说说罢了。

    却见大家都不搭话了。

    方孟敖和方孟韦都有些尴尬,他们俩,读书一般,虽然不差,但是比起自己的父亲,显得读大学,只不过是不能丢家里的脸,让曾经的大学者,鸿儒父亲太难看。

    都读得不怎么样。

    方步亭却甚是欣慰,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之中更优秀。

    “从几岁起学的钢琴?”方步亭问他。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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