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分卷阅读94

    直到今日,一个内线递给他这盒录音带。

    那日木兰倒在那儿,分了马汉山的心,北平军统的人没有找到这个李书记一早藏好的录音带。

    足足一个小时,带子里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

    梁经纶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位“黎太太”的样子。

    “你们不能这样啊!她是黎先生的太太啊!”

    木兰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黎先生……梁经纶用钢笔点着桌面,那个可不是黎先生。

    而后录音带里就是一片混乱。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我不能带你走了,你记着,你的家人,永远都是为了你好的……”

    梁经纶摁停了录音带。

    他开了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秘密文件,用裁纸刀开了,抽出了一沓资料。

    里面一张照片,盛装的新娘,西装革履的翩翩公子,尽管照片已经老旧泛黄了,仍可见一双璧人的样子——

    明家的小少爷,明台,和他的妻子,程锦云。

    从梁经纶发现明台乔装出现在方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对明台有所怀疑。然而以他的能力查下去,只能发现明台居然是军统的特工。

    军衔比他还高。他尝试和明台联络,明台也回电了,摆明了是军统的身份,然而梁经纶不敢贸然去接头——

    事实上,他不用和任何人接头,他有他单线的上级,而且他多年来潜伏在**学联组织里,进步教师的身份已经非常明显了——

    明台就是这样露出了破绽。

    两条不同的线,明台在不知道梁经纶具体级别和联络人的情况下,同意了和他接头。

    梁经纶自己,是一枚特殊的棋子,有长远之用,根本不需要和一个军统的特工——身份是军统潜伏进**的特工接头。

    为了以防万一,梁经纶派了自己的一个下线去和明台接头。下线也安全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明台确实是军统的特工,上海站的人,这几年因为任务辗转,被派来了北平,要顺藤查**的军事间谍。明台在得知了对方是经济线的人之后,表示两方没有交集,以后无须会面。不过在遭遇意外的时候需要互相驰援。

    一切都符合程序。

    怀疑归怀疑,梁经纶没有证据。而且这么长时间来,明台并没有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似乎因为方家的缘故,这个所谓的钢琴老师会开导开导木兰,然而木兰闹得天翻地覆那几日,他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档案袋里是另外一份明台的资料,梁经纶前些日子联系了蒋经国的副官,对方直接给了他军统高层的秘密资料。

    明台,居然是当年那个著名的死间计划的死棋。

    当年梁经纶仍在重庆,因为蒋经国的关系,对王天风这个著名的疯子也有所耳闻。

    是一个,爱国者,抗日者,英雄。

    然而王天风确实是殉国了的,最核心的一枚死棋,却活了下来。

    梁经纶合上资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明台,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么?

    然而她的妻子,却没有丝毫的证据表明她也是党国的人。这一卷录音基本上可以肯定程锦云是**了。起码可以证明,大开杀戒的人,是她。

    梁经纶将录音收进了抽屉的深处,旁边一个小盒子,装着一个微缩胶卷。

    方孟韦是五日之后清醒过来的。浑身脱力,甚至没有力气感觉到伤口的痛楚。

    方步亭生生在医院守了五日,再见到儿子睁开的双眼,竟然觉得恍如隔世,老泪纵横。

    方孟韦说不出话,摸摸索索地握住了老父的手,想哭,却发现自己连泪水都无力淌下来。

    接着就是兵荒马乱地一通身体检查,确实无大碍。方孟韦好歹这些年都是警察,身体的底子好,命留住了,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剩下的,就是静养,等待伤处的愈合和身体的恢复。

    方步亭这几日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岁,头发也越发地花白了。北平分行里的事情一概都不管了,统统都由崔中石去打理,崔中石无权过问的,方步亭就放权给他管。

    有人急事来找谢培东,谢培东还没有走出木兰的病房门,木兰就歇斯底里地大闹起来,尖利的凄叫声就像地狱里的厉鬼一样。

    但凡知道点内情的人都说,这次的变故,都是冲着方家来的,向来耿直,在市民之间口碑不错的方副局长差点被一枪打死,方家的表小姐,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花儿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懂,生生被逼疯了。

    这几日来探望的北平高官一拨接着一拨,方步亭不见,众人转道去见谢培东,不过是亲眼目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发了疯。

    方步亭一脸颓然,决绝得很,说是不愿再做这些断子绝孙的事情了,要辞职回乡养老。

    风声一放出去,北平财政司的司长头发都要比方步亭白了,然而方步亭拒不见客。几日之后,南京方面也发急电,要求北平军统站严查凶手,严惩不贷。

    更有甚者,据称扬子公司已经准备派代表来慰问方步亭了。

    方步亭呆在方孟韦的病房里,从窗外看去,窗外的那棵树已见萧索之意,一叶落,大约天下皆秋了。

    “爸,怎么小弟和大哥都不见人影?”方孟韦已经能够半坐着了,“木兰也不见人,这个小祖宗小没良心的……”

    “怕吓着她,骗她去何校长家住着了。”方步亭道。

    没有人敢告诉他,木兰疯了。否则他也会发疯的。

    “爸您都不用去处理事情么?”方孟韦问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有什么心思工作?我给他们卖命半辈子,到了了,还要把我儿子填进去?”

    方孟韦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爸,我能有什么事?撑死了是个二世祖,仗着父亲和哥哥有本事,没人敢惹我——您不愿意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倒下的前一秒,看见的就是明诚崩溃绝望的脸。

    然而明诚此刻才是真的绝望了。

    明日就是定好的,明镜去香港转机赴巴黎的日子,然而明台和锦云,仍旧丝毫没有音讯。

    北平和天津一带,明诚翻了个翻天覆地,甚至到两日前走投无路,他连飞机航线都查过,水路也查过,甚至去了乱葬岗和各处的义庄,死人都找了一个遍,这夫妻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你全部的人都去找了?”明楼坐进了沙发里,眼底里闪过一丝仓皇,“有没有其他的可能——万一——被捕了……”

    “北平,天津,附近各地的所有的军统站中统站我都想办法去沟通过了,新进抓捕的人里,没有明台。我又倒回去找,之前锦云跳的那条河,确实有人看见她跳进去了,也有人看见她在下游上岸了,往城外走。明台的踪迹没有人看见。”明诚有些慌乱,“大哥,事到如今,根本没办法劝大姐离开。”

    室内一片死寂。

    “人撤回来。”明楼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别找他们了,你把——所有的,南京地下党组织有关的人,以及你发展的联络员,包括外围的组织人员,统统安置好,该转移的转移,该销毁的东西销毁。明日照常送走大姐,你马上返回南京,处理南京那边的事情。”

    “你单独在北平?”

    “财政司的公事没有办完。”明楼道,“回到南京之后,你去找许春秋一趟。”

    “找他?”

    “退路。”

    “明台怎么办?”明诚想伸手去端茶杯,却有些颤抖,“再把他填进去一次吗?”

    “他若是死在外面,是殉给了自己的信仰,他若是被捕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又要亲手再送他上一次死路,这一次,可是逃不掉了。”明楼拍拍明诚的肩膀,眼底里全是悲痛,“他的生父死了……眼看着他也要和他的妻子一起去了死路,无论如何,让大姐带着明安离开。”

    “我明白。”明诚低声道。

    他转身出去了。

    明楼听得外面明诚下楼远去的声音,才完全地放松地陷进了沙发里,闭目稍加休息。

    他有事情骗了明诚。

    今日南京最新急电,撤除了明诚南京军统站站长副官的职务,明楼保留站长的名义,然而转为顾问。

    顾问。

    好一个释兵权。

    明诚在财政司的秘书处处长的职务照常,这与军统无关,然而事已至此,明诚在军统的身份便尴尬了起来,有军衔,却没有实际的职务。

    由明诚掌控的行动小组,按照程序,要转交给别人负责了。明诚自那年进了军统,呆在明楼的身边,做他最趁手的刀枪,苦心经营十余年,手下的势力以及情报网错综复杂,一朝却要交付他人手上。

    怎么可能呢。

    到了这一步,幸好还不是最糟糕的局面。

    明楼通过自己的线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南京方面有心以当年戴笠组织起来的走私线路为切入口,彻查所谓的军中**。一条线扯下来,目前应该是准备查到明诚的头上了。

    另一枚定时炸弹却不知道何时出现,资料的泄密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夜莺和青瓷的确切档案是否还安全,有没有确切的痕迹被人掌握了。上海地下党的全军覆没,到底泄露了多少的秘密。

    南京地下党重要的人,明楼他自己,明诚,朱徽茵,都在北平。外围的组织人员已经开始转移了,资料也开始转移或者销毁。

    但愿来得及。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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