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分卷阅读156

    他竟是个如此普通的人。

    明诚把苏轩查了个底朝天,苏轩竟然就是个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读书文人的普通人。

    明诚到底忍不住了,非要萧峥嵘说个明白。

    那是个湿漉漉的上海的春天,仍旧穿着76号特务制服的萧峥嵘,站在微雨之中,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小女孩子的神情。

    “没有为什么,他就站在那儿,我就想追上去,无端端地就想追上去。”

    飞蛾扑火。

    地狱里的人最向往的光明。

    我的光明啊。

    明楼从外面慢慢关上了救护车后面的门,两人视线没有交汇,可是明诚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我的光明啊。

    救护车呼啸而去。

    中统站院内一片死寂。

    马汉山不看接下来的戏,明楼欠了他人情,他又和明诚有利益往来,明诚保下来,他未来不管是前途还是钱途都是一片光明,至于吕昇这个毛都没长齐就敢烧老虎屁股的人,他可不稀罕管。

    军统来的人呼啦啦地走了。

    中统的人还团团围着站在院子里,吕昇站在楼前,面如死灰,连不甘的表情都没有了。

    明楼就站在他的正前方,隔着十数米。

    何其沧还坐在唯一的那张椅子上,神色不明。

    方孟敖低垂着眉眼,有些驼背,松垮垮地站着。

    “你赢了。”吕昇说道,“明楼啊明楼,你真有本事,**都能包庇。”

    “我说过了,我的副官,不可能是**,吕站长先入为主……是失职,具体失职到什么地步,得看,南京方面,保你不保了。”明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支,一点红光在黑夜之中闪烁着,“明诚进了军统将近十三年了,军功累累,至今也不过是个上校副官,吕站长将将而立之年,就成了一个重镇的中统站长。恕我直言,中统这样,迟早得毁在你们这些飞升的愣头青手里。”

    “蠹虫!”吕昇的骂声已经失去了威胁,徒剩一点儿力不从心的悲凉之感,“党国是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的,互相包庇,利益往来——连通共的罪都……”

    “都在废话些什么狗屁!”何其沧拍了桌子,说了今天晚上唯一一句脏话,“你们那个党要是毁了,就是你们这些玩意儿一起毁的,内斗!傻子!”

    明楼还愣了一下,没事骂他干嘛?

    “你!总不能是自己来的吧!你让你的司机送我回去!”何其沧站了起来,指挥明楼道,“我年纪大了,折腾不了一个晚上,城门也快开了,我先回家歇歇。”

    “还有孟敖,你要打,改天跟他找个空地儿打。先去陪你兄弟去,你爹也一把年纪了,成日里装那个波澜不惊的死样儿,看着就心烦,迟早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看你是给你先给你兄弟哭丧还是先给你老子戴孝!”

    “何伯父,我送您回去。”方孟敖并不想和明楼坐一辆车。

    “两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何其沧又拍了桌子,“那什么,你应该四十多岁了,”何其沧指指明楼,“婆婆妈妈!明诚是不是**,和他是不是你们兄弟有关系吗!”

    最终还是方孟敖开明楼的车,载着明楼往医院驶去。

    事已至此,方孟敖对两人的身份已经心知肚明。

    明楼知道方孟敖是个后脑勺长眼睛的人,哪怕没有看后视镜,也是在观察他,“方大公子,平心而论,如果真的找个地方打架,我是打不过你的。”

    方孟敖不接话,一脚油门下去。

    万千疑问,却无从问起。

    “你也别拿崔中石的死去怪他了。”明楼叹了一口气,“萧峥嵘的死已经足够压倒他了。”

    ?“你怀疑他,早就开始了吧?并不是因为那个胶卷。”明楼捏着眉间,“阿诚身在其中,理智很清楚,感情上不肯接受,也不愿意去提防你罢了。”

    “你们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吧。”方孟敖道,“至亲之间,走到如斯地步。崔叔宁肯死,阿诚也宁肯死,死亡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死亡线上的王牌飞行员?”明楼靠着椅背,“死亡这种东西,当然是落在自己身上最容易,落在在乎的人身上最难。”

    “我们都不畏死,”方孟敖放缓了车速,车顶的灯照着他的半边脸,另一半隐没于阴影之中,“却逼得人生死不能。”

    这样的路,明诚和明楼,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有一样东西,”明楼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我私自搜了崔中石的住宅,当然,他的遗孀和孩子已经不在那儿住了,找到了点东西。”

    方孟敖单手接过。

    明楼没有松手,“你回去,自己听吧。”

    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方孟敖把录音机揣进了怀里,下车,明楼慢一步下车,也跟上了。

    明诚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方步亭,谢培东,程小云都在外面等着。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方步亭在门外等着方孟韦做手术,这一次,等的是明诚。

    他抬头,见是自己的长子。

    方孟敖上前直接拿过了方步亭的手杖,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扶着方步亭坐在了椅子上,“您站着和坐着,都是一样地等。”

    “你……”方步亭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杖。

    方孟敖把手杖放远了,“上了年纪就要服老,你三个儿子,一个都不中用么?”

    从方孟敖有记忆起,这根手杖就没有离开过方步亭的身边,新民国新时代的绅士身份的象征,这也是方步亭几十年来风度的一部分。

    然而这一两年来,方孟敖也清楚地感觉到,原先代表着地位身份和风度的手杖,在方步亭的手里,慢慢地也回到了它本来的用处了,成了个依靠的拐杖。

    父亲老了,孩子却仍旧是个孩子。

    明楼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知道明诚不会有事,他也知道接下来事情还要继续发展,他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然而看看眼前,一个伤心担忧的父亲,一个同样担心的继母,一个心痛异常的兄长,明楼觉得明诚到底还是圆满的,明诚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影响的人,他的家人也如出一辙。

    明楼觉得,大概自己是个另类吧。

    明台最容易感情用事,说走就走了;明镜从来就不会掩饰,直来直往,自己家的人就是最好的,别人一句也不能说;明诚呢,只要是亲人,有求必应。

    看来只有自己是个怪胎,时时刻刻在预算着下一刻。

    明诚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手上挂着点滴,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有时知道疼痛反倒是件好事,起码可以清醒,也可以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所处何时。

    方步亭一直在病房里。他轻轻地握住了明诚伤痕累累,还挂着点滴的手,“醒了?”

    方步亭真是个温柔的人,江南人,一点点无锡乡音的调子。

    明诚哭了。

    无他,无端端地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楼站在窗边,柔软了脊背与肩膀。

    方孟敖悄无声息从门外进来,明楼抬眼看他,方孟敖眼眶红肿着,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泪水和悲伤的气息。

    明楼回忆起了崔中石温润的声音来了,尽管他和崔中石只在当初他抵达南京的时候说过几句话,可是他很清晰地记得崔中石的声音。

    他还记得那盘录音带里,崔中石最后一句话。

    “孟敖,发展了你,是我这十几年的工作之中,最骄傲的事情。”

    “安心养伤。”明楼伸手摸摸明诚的额头,“过几日我回一趟南京,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

    明诚用眼神询问他。

    “你的档案我费了些周折,”明楼知道方步亭心里已经明镜一样了,也不作隐瞒,“我和许春秋以及周高印都有交易,起码还算一个阵营的人。”这算是解释了,“周高印,你也知道,他上次逼死了王夫人,是我给他善的后。所以我这一次,要你必须要熬到所有准备都完成的时候——许春秋插在军统总局里的人,派上了用场,拖延了时间;你的档案发来北平,必须经过南京站周高印的手——为了不让你的身份暴露,是我亲自改的档案。上次明台的事情也闹过一次了,他们也认为我做手脚,只是为了把你之前的事情洗干净一些,毕竟……”

    毕竟你是方步亭的儿子,我却让你去查自己的亲生父亲。

    一个编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吕昇而言是最关键的地方,对于周高印或者别的人来说,并不会注意到如此小的改动。

    “明台上了前线,之前的档案我早已替他全数毁去。所以吕昇,再无证据。”明楼轻轻地笑了一声,“这次就赖给那个讨债的臭小子吧,打小,你就喜欢让着他。”

    “你回南京之后……”明诚胸腔生疼,说话有些艰难,方孟敖对明楼投去了不满的眼神,“什么话现在非说不可?”

    “回南京就回南京了嘛,我本来就在那边混饭吃。”明楼道,“你什么时候能走了,就去巴黎吧,这一次,不许再想方设法和我对着干了。”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