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奶酪不够了，我已经让阿福去买了。在买回来之前也不能做菜了。”
阿初转身，推着阿次回到客厅。他并不喜欢让阿次在厨房待太久，那地方怎么着总有些油烟，对于患过肺炎的阿次而言，阿初一直都小心翼翼。
“喝杯茶暖暖？天有点冷，我刚买的鲜柠檬，泡红茶很好喝吧？”
优质的茶香伴着些许柠檬的甘酸，暖暖地润入胃里，阿次品了一口，点了点头。
“大哥无论做什么，都很美味。”
“哦？没你美味。”
阿初凑近阿次耳边低语，趁着阿次还没来得及打他，早已笑呵呵地跳离了几米远。
“你是一天不调侃我，就嘴痒。”
阿次伸出拳头发觉阿初已经蹦跶得老远，无奈地收手道。
“我是一天吃不到，我就嘴痒啊。”
阿初的话让阿次又举起了手，于是便一脸笑得夸张地躲去旁边端了一盘曲奇过来假献殷勤，再逗下去一定爆发，他便悬崖勒马，调转了话题。
“阿次啊，阿福最近怎么了？”
“阿福？”听到儿子，阿次立马也没了先前的火气，心平气和地看着坐下来和他攀谈的大哥。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有找你说没？”
阿次虽然不多话，可却是阿福最信赖的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初发觉这爷俩的关系可亲密了。小时候阿福更接近风趣善言的自己，对于阿次，反而是有一丝敬畏的。
“没有啊。”阿次皱了皱眉头，“不过，最近我也发觉，这孩子话不太多。在家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闹腾了，我还以为是快考试了，他忙着吧。这几个周末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也没见着出去玩。还有，子腾那孩子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了……”
说起子腾，阿次到实则有些挂念，就好像特别有缘分一样，在那么遥远的国度，认识这样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同胞。况且他还救过大哥，这一点，是说什么阿次也不会忘记的。
从那次邀他来家里吃饭开始，隔三差五地，有时周末，他也看到阿福带着子腾回家来度假。说实在的，这两个孩子关系也很不错，看着他们时而斗嘴还真不禁会回想起年轻的时候，求学的时候。
岁月，真是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匆匆流逝。
“你提那小子干什么？”
阿初撇撇嘴，显然他并不那么喜欢子腾，不说别的，记忆里那次佯装手不方便让阿次喂自己吃饭，还是被那混蛋小子给揭穿的呢。
“大哥，你干什么那么看不惯子腾，是不是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怕自己的医术被一个后生小辈反超了？”
“可能么？要赶上我，他还嫩着呢。”
“那你紧张什么？”阿次笑笑，“你说是不是阿福和子腾吵架了？”
“吵架？我到觉得咱儿子，有点像失恋的前兆。”
“失恋？”阿次恍然，也是啊，这一晃眼的功夫，阿福也都是个大小伙子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事，被阿初这么一说，有些惭愧，这当爹的都没紧着儿子的头等大事。
“阿福有女朋友了？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阿次脸上到是露出一丝愉悦的神色，就好像是长辈看到小辈在人生的道路上又跨出一步，那种欣慰的感觉。
阿初摊了摊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我还真没见这小子有和姑娘走得多近活，听说之前有个姑娘跟他表白……”
阿次瞪大了眼，等着阿初继续往下说。
“不过，被他拒绝了。年轻人的感情么，也不能强求的。”
阿次好像显出一丝丝失望，却还是赞同了阿初的话，点了点头。
“怎么？你急着抱孙子么？”
阿初看着他弟弟的表情变化，不禁好笑，就好像是个期待儿子娶媳妇生孙子的婆婆一般。
“哪有……我不过关心一下阿福而已。”
“不过，他刚才有问我……要不要表白，我想应该是有目标了吧。”
“真的？”
“恩，我的儿子，就得像他老子一样，敢说敢做。”阿初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阿次，你说要是阿福喜欢的，是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总有些感觉，阿福言下之意的对象，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只要他们相爱。”
阿次没有犹豫，脑中不知为何，就闪过了子腾的面容，就好像又看到了子腾穿着阿福的大衣端正又拘禁地站在自己跟前。
“如果……对方和他一样心意……那就好了……”
阿次默默说道，没发现阿初已经绕到他身后，环着抱住了他。
“就算不一样又如何？我告诉他，如果结果不甘心，就要不择手段。”
说罢，阿初便侧着头去吻阿次的耳廓，感觉到他身体的酥软，再强硬地绕到前面，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就好像在用行动解释他刚才的话一般。
“……”阿次深吸一口气，带着喘息的余韵，瞪了他一眼，“尽出馊主意。”
“馊主意？馊主意，怎么把你追到手了？”
阿初的眼眯了起来，笑得更加放肆，翘起二郎腿坐到沙发上，看着阿次对着他干瞪眼。
若不是阿福的询问，他都很久没有回忆过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怎么追求阿次的？
也许还真应征了这句话，不择手段。
可他们彼此爱得如此之深，光这一点就可以叫世人羡慕了。
他才不管手段是不是无赖，只要追求得实在，说他没心没肺也好，骗人骗钱也罢，总之，下手一定得快。
而后，不但他沉沦了，连阿次也深陷了，于是他们就这样获得了真爱。
改日他一定得把他们这励志的战争年代爱情故事，好好讲给儿子听听，就算是关于情感的启蒙教程好了。
……………………………开启实验室的新大门…………………………………
尽管满心的踯躅，但经过长辈这种似是而非的劝解，总觉得心里有了一点想法，也对，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毕竟……他真的是喜欢他啊。
是的，挣扎了这么久，归根结底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就是喜欢。
从一年以前的并肩而战，从迫不得已的相处，从他伸手拦下的那一刀，又或者是他为他挡下的那一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这么纠缠不清了。
他不想当他的兄弟，说实话，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人特别的在乎吧。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也只有到不久之前，突然知道那个人要离开的那一刻终于被残忍的挑明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跟那个人说清楚这种心情，他不想也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
“砰”苏黎世大学医学院的实验室大门是被无情踹开的。
但是实验室里面并没有阿福想看到的那个人，零落的试管，放满药剂的各种锥形瓶，一些安静而有序，但是却没有人。
阿福抱着希望撒腿继续向子腾所住的公寓。
猛的推开门，整间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房间里甚至就仿佛没有人住过的气息。
空无一人，阿福靠在门上喘了口气，然后感觉有些脱力的靠着门，弯下腰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力的拧了自己一把。
是疼的，没错，他不是在做梦。
竟然不在，真的不再，竟然等不及已经离开了吗？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告诉他，一个字都不留给他。
他是知道那个人要在过节之后离开，可是现在还没有到圣诞节的假期……
为什么……难道是提前离开……
不……为什么……
如果他不是凑巧知道了他要离开这件事，那个人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此消失……阿福有了一种极度的挫败感和痛苦感，他控制不住那种失落的感觉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就像一只手在他眼前活生生捏碎了一把泡沫。
什么都没有了。
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过。
一切当真都是他自以为是。
他说自己自作多情，问题是连这个情都来得及自作就结束了。
“同学？”似乎是隔壁的同住的人过来发现了他，看到他一个人颓唐的用手支撑着身体。
“你？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吧？”那人困惑的看着他：“你怎么有这栋公寓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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