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塔
徐砾阳又问：“苏眠在做什么？”许冉插嘴道：“老大你都不问我！”苏眠语含笑意，语气自带清冷特效，低声说：“在陶氏做事。”许冉说：“厉害了，是我知道的那个陶氏吗，横跨诸多行业的投资集团。”
徐砾阳蓦然怔住，陶氏这么有名么，苏眠淡淡答：“对，不过陶氏不行了，陶家一门四口除了陶宇都死了。但是陶宇说实话，我觉得他能力不够，要不是楚泽言手下留情，恐怕现在陶氏要姓楚了。”
长越说：“我等屁民哪管得着这些事，不过我爹说商场如战场，他们闹成这样也正常吧，对了陶家那个老大，是陶杨，大明星啊，也死了，啧啧，真可惜。”
许冉发现不对劲，就问：“老大怎么不说话？”徐砾阳回神，笑了笑：“在想事情。”他操纵鼠标，顶着塔殴打对面小朋友。许冉怪叫一声：“老大，你怎么死了？”徐砾阳怔愣半晌，沉默地打开死亡回放，被小怪和塔集火死了。
他扯扯嘴角：“大意了。”徐砾阳打上黄金一的时候，外面天也黑了。yy里响起肚子饿时的咕噜响，许冉说：“不是我，我刚啃完鸡腿！”长越说：“也不是我和苏眠！”徐砾阳无奈：“我一天没吃饭。”
“老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许冉有点小担心：“不如我帮你点个外卖。老大你要吃什么，你家在哪儿？”徐砾阳想说不用了，但又实在饿得慌，他憋了半天，心道让他们知道他在岳维家可能不太好，笑着说：“没事，我去吃点东西，家里还有。”
然后挂机去厨房，早该知道岳维家里常年没人住，冰箱里果然空荡荡的。徐砾阳趴在冰箱门上，下了游戏才感觉饿得有些虚脱。他翻遍岳维家，也没发现任何能吃的东西。徐砾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的，这就是岳维说的，饿死了活该？难道真的要叫外卖？叫了外卖他也没钱付账啊，徐砾阳慢腾腾地走到门口。保镖换了人，不过一脸你又要做什么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徐砾阳苦大仇深道：“哥们，帮我叫个外卖呗。”
“抱歉，徐先生，这里是城南别墅区，外卖进不来。”
“那我能出去拿吗？”
两保镖对视一眼，摇摇头：“抱歉，不能。”
徐砾阳：“那我饿死了怎么办？”
“岳先生说了，饿死了活该。”
“”苍天啊，岳维绝对是个蛇精病，他这帮看大门的保镖也是，徐砾阳一脸生无可恋回到游戏前，强颜欢笑：“吃过了，咱们继续。”
许冉三个人先下游戏休息会儿，准备晚上的直播，而徐砾阳饿得头晕眼花四肢发麻，卡在黄金一上不去，不是坑队友就是被队友坑，三十分钟一把，打得他已经认不清技能了。
想不起来饿还好，现在发现自己饿了，一时间饥饿如潮水。徐砾阳瘫在电脑前，心有戚戚，把岳维连他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岳维坐进商务车，猛地打了个喷嚏，司机关心道：“最近天气变化，岳先生当心感冒。”岳维说：“没事。”司机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岳维本想回市中心他常住的公寓，又想起来某个花瓶还被他关在城南别墅里，而后天就是陶杨的丧礼。如果陶杨真的死了呢，陶杨真的死了吗。他要留下徐砾阳，对着相似的一张脸，缅怀一生么。
“回城南别墅。”岳维道，司机恭敬答：“好的。”
岳维到家时，徐砾阳已经饿得不省人事。岳维问保镖：“他人呢。”保镖指指楼上：“一整天都宅在卧室里。”岳维脸一黑：“那他吃饭没？”保镖摇头：“没有。”
岳维将风衣挂在衣帽架上，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徐砾阳趴在桌前睡觉，电脑屏幕还是游戏界面，岳维顺手点开个人资料，心想反正这是我的身份证，也不算偷看**，id莫邪，对战次数48，段位黄金一。
胜率百分之八十七，想不到这小子玩游戏倒是可以。不对啊，岳维心想，徐砾阳不是彩笔么，有次徐砾阳看见岳维无聊上了王者联盟，又哭又嚎要跟着一起玩，岳维自己吧。
不那么犀利，再加上菜的抠脚的徐砾阳，直接把岳维的白银一坑下青铜。打那以后，看见徐砾阳玩游戏，岳维避之唯恐不及，以至于到现在，说出来可能有点羞耻，赫赫有名的岳总裁还没上白银。
等等，莫邪，岳维发现右下角qq响了，“网骗？”岳维一眼看见那个美女头像，打开了聊天界面。
许冉：老大！我们回来了！快快，准备开直播！
岳维：“”这都什么有的没的，岳维想了想，还是叫醒了徐砾阳：“起来。”徐砾阳被岳维又推又拖好一番折腾弄醒了，瞪着岳维没好气道：“做什么？”岳维斜眼一瞥电脑：“有人找你，直播。”
徐砾阳：“”他盯着岳维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祈祷岳维不知道他这个小号，哦不对，不知道莫邪就是陶杨，徐砾阳敲许冉，说他过十分钟来。
岳维显然也看见了，微皱眉头：“什么直播？”徐砾阳举起双手：“游戏直播，我队友让我去帮个忙。”
“我不知道你还有队友。”岳维将他从椅子里揪起来：“站好，吃饭没？”徐砾阳现在寄人篱下，有火发不出，低低地说：“没有。”岳维给付均打了通电话：“十分钟之内，送两个汉堡。”
“我”不想吃汉堡，徐砾阳欲言又止，最终闭上嘴，有吃的就不错了，岳维似乎看出他的不甘心，反问：“不想吃汉堡？你不是最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吗？”徐砾阳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一张脸堆满笑意，虚伪的说：“对，我最喜欢汉堡了，尤其是味道火辣的。”岳维信以为真，不顾徐砾阳眼神阻止，又给付均打了通电话：“越辣越好。”
徐砾阳：“．．．．．．”徐砾阳一气之下缩回椅子里，操纵角色怨气满满吊打对面小朋友，岳维始终站在他身后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以为，恍惚间，花瓶就是本尊。如果陶杨还活着。
会不会已经在他身边了？
岳维轻轻抬手拂过徐砾阳的眉梢，吓得徐砾阳从椅子上跳起来，游戏里的英雄被集火死了。徐砾阳喘着气说：“别打扰我，边儿玩蛋去。”岳维听见他说脏话，眉头紧皱：“再说一遍。”
饶是徐砾阳百般不甘心，也能察觉到身后充斥的压迫感，他缩起脖子讪笑：“我错了岳总，你就把我刚刚说的话当个屁放了吧。”岳维没再说什么，等付均将汉堡拿来，徐砾阳已经开局了。
队友里除了他，剩下的四个人都开了直播。徐砾阳不敢乱开口，他知道直播时yy里说的话观众能听见。还是不要惹麻烦，低调点比较好。但是徐砾阳开局后又不想离开，他巴巴地望向不知何故搬了板凳坐在他后面看新闻期刊的岳维。
岳维干脆道：“自己去拿。”徐砾阳竖起尾巴左右摇晃：“大哥，岳总，岳大哥，你是好人！”岳维盯着他瞧了一阵，摸出手机想让付均送进来，不过他不太喜欢让旁人进卧室，思来想去还是看向徐砾阳，冷酷地说：“那你饿着吧。”
徐砾阳：“”真几把干脆，这就是粉丝对偶像的态度？？？
他只好在yy公屏敲字，我家狗粮到了，我到楼下取。许冉敲字回他：去。苏眠指挥相知到中路补上徐砾阳的缺，长越在yy里咆哮：“打爆这小兔崽子！打爆他！让你丫当法师，我要你后悔玩这个职业！”
徐砾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寒冷的心下楼去了，岳维目送他出门消失不见，迅速丢掉报纸，在电脑前坐下。手里有个黄金的号，感觉有点不一样。岳维冷静地操纵英雄偷塔，冷静地看着对面团。
冷静地送着人头。短短三分钟，公屏里已经吵翻了。
许冉：老大！你被喂狗粮了吗？你冷静点！
苏眠：莫邪你怎么了？对面团了，别去送啊
长越：大哥大哥大哥，你不是从前的你，不，你不是十分钟前的你
胖熊tv的直播间里也吵翻了，弹幕大刷这个战士有点不一样，还有不少粉丝幸灾乐祸，完全不理会自家主播有多么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岳维充耳不闻，固执地偷着塔。
许冉说那个莫邪过来躲一躲，岳维摇头，不，我在偷塔，苏眠说那个莫邪你后面草丛有个刺客你别打了，岳维摇头，不，我在偷塔，长越哭泣道老大你别推塔了对面团了，岳维依然摇头，不，我在偷塔。
还是相知想得开，还跟直播间的观众开玩笑：“队友让我躲技能，我充耳不闻，队友说打射手，我毫不在意，只爱偷塔，坚持偷塔。”相知的直播间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哈，岳维神情严肃操纵英雄打塔。
观众一起惊呆了，拿大招推塔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许冉捂住脸：“大哥，你怎么了，大招打塔没伤害啊”岳维全当没听见，在他岳老板眼中，任何技能都只能且应该用在塔身上，仿佛那座塔里藏着他一生的挚爱。
偷了这座塔，复活再战。
徐砾阳边抱怨岳维家真大边手忙脚乱从袋子里取出汉堡，尝一口辣的他直吐舌头。徐砾阳只好先去取水喝，等折腾完他肚子又吃坏了，冲进厕所里解决生理问题。当徐砾阳浑身虚脱朝客房走时。
岳维已经送了不下二十个人头。
长越苏眠许冉相知抱头痛哭，偏偏yy里公屏上莫邪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纷纷怀疑这位大佬中了邪。
岳维敏觉的听见徐砾阳上楼的声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掉鼠标，坐到一旁捡起报纸，专心致志的起来，边读边嘀咕：“这川普的发型不错。”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徐砾阳看见岳维还坐在那儿，忍不住想到自个儿吃坏的肚子。
他怒气冲冲地冲上去，扯开岳维遮脸的报纸：“我强烈抗议！我要吃饭！每天都能准时吃上热喷喷的饭！你这么做违背人权！是强盗的行为！”岳维轻飘飘的斜他一眼，视线回到报纸上，低咳一声：“明天你跟着我。”
徐砾阳愣了，但不管怎么说，不用被关在这儿，能出去总有办法跑路。徐砾阳坐回电脑前，一开对阵表，整个人都惊呆了，呆若木鸡，措手不及，yy公屏上一片鬼哭狼嚎，直播间全在刷666
“这他妈谁打的？！！！”徐砾阳从来没见过这么垃圾的战绩，死了二十次，整整二十次，比他开始玩王者联盟到现在加起来死的次数还多。只有一个可能，徐砾阳僵着脖子扭头瞪向若无其事的岳维。
岳老板轻咳一声，站起身，闲庭信步向门口走去，背对他悠悠道：“我知道你想出去，再趁机离开，不可能。后天是他的丧礼，你跟我一道去。不要整天打游戏，对肾不好。”说罢关上门，从徐砾阳眼前消失了。
徐砾阳：“”
这叫先发制人？
第6章 陶宇
徐砾阳抱住脑袋一阵头痛，感觉星辰莫邪的名声都被糟蹋了。他无可奈何坐回椅子里，还好队友给力，在己方疯狂送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对峙的局面。
他回来之后，这把就打的轻松了。徐砾阳只在公屏敲字说：刚刚出去拿狗粮，家里狗乱动鼠标键盘。观众纷纷表示理解理解。许冉吐吐舌头：“老大，你家的汪有点聪明，会偷塔。”徐砾阳想起岳维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额头爆出青筋。
“对，他也只会偷塔。”
直播间画风一改，异口同声表示汪汪很聪明，很有潜力，是一只潜力股。岳维回到隔壁卧室，脱下衣服打算洗澡，忽觉后背一凉一声喷嚏便从喉咙里蹦了出来，他叹口气，想来天是真凉了。
那晚徐砾阳没打多久，头疼的去睡了。拜岳维所赐，因为这堪称徐砾阳人生污点的一局，后来许多人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当年的星辰莫邪。每当他们试图劝服自己时，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晚，那个偷塔的固执的少年。
他站在塔下，挥舞长剑，星空浩淼，银汉万里。那座塔，它是那么高，少年仿佛愚公，用他手里的银剑攀登着，那座不可企及的高峰，电子竞技的王座。他努力的身影，让许多人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翌日岳维亲自把睡懒觉睡得不省人事的徐砾阳从床上拖起来。徐砾阳抱住被子左右翻滚试图躲开岳维的袭击，两只眼睛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嘴巴里还嘟囔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岳维冷冰冰的说：“再不起床，以后你也碰不成游戏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徐砾阳一记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身，哭丧着脸说：“别吧，别啊，好好好，我起来。”
岳维把徐砾阳领进公司，塞到总裁办公室里，神情冷漠：“你可以打游戏，别乱跑，别再惹事。”徐砾阳：“我什么也不做？”岳维点头，坐到办公桌前，指着单向可视的玻璃墙外道：“你以前给他们添过不少麻烦。”
徐砾阳：“举个例子，比如？”
“上厕所把公司厕所堵了，熏晕过三个保洁阿姨，最后一个戴上防毒面具解决掉你的排泄物。”岳维面无表情的平铺直叙，翻开待处理的文件夹，“公司里的人都吃甜豆腐脑你全买辣的，导致大批员工腹泻堵住了厕所，还有”
徐砾阳赶忙打断他，头一阵疼：“好好好，别别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行了吧？”岳维似是赞赏的看他一眼，埋头专心处理事务。偶有两三个经理进来说事。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看见徐砾阳坐那儿就屁股痛。
人们想起了那天被变态辣豆腐脑支配的恐惧。
徐砾阳上网看新闻，发现自陶杨离开后，整个娱乐圈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运星日渐势大，而龙凤失去了台柱陶杨和陶氏的投资，加速衰落，有传闻说阅微计划收购龙凤。
现在的龙凤只有两个选择，一重新引资，二拱手让人。无论哪一种，都要面临被控制的命运。徐砾阳暗自慨叹，他刚进龙凤那会儿，龙凤还是不可企及的高标，如今风水轮流转。
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竞争本身，何其残酷。徐砾阳紧皱眉头，继续往下翻，有关陶宇的消息不多，关于楚泽言的倒是接二连三一大堆，清一色溢美之词。比如什么青年有为，慧眼识珠，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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