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分卷阅读78

    思前想后,白苏九决定折中一下。他将那写在书页一角的字悄悄撕了下来,然后举着书册大声读出那首诗,并详细地解释了里面几个生僻字。

    “谢国师。”夏侯旬接过书册,匆匆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果不其然,夏侯旬刚走至宫门,便有几个侍卫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淮宁王殿下,近日国君有令,凡无诏而入皇宫者,携带之物一律检查。”

    “连本王的东西也要查吗?!”夏侯旬恼火地问道。

    侍卫们不由分说地回答道:“是。”

    夏侯旬无奈,只能把书本随手递了过去,并解下佩剑。侍卫们却并没有去接那佩剑,而是仔细翻阅起那本书。

    夏侯旬心中一沉。这哪儿是为了查他,明显是在查白苏九!白苏九到底怎么了,怎突然引得父皇对他如此警惕。

    侍卫们翻了许久,甚至抖搂了几下那本书,见没有夹带什么东西,才把书还给了夏侯旬。夏侯旬冷哼,拿回自己的东西大步走出皇宫,心里却早已慌得不成样子。

    白苏九回到屋里,冲着白辰轲挥了挥手道:“一会儿你去一趟淮宁王府,警告夏侯旬不要再来找我。当然,也别再找你了。”

    “好。我这就去。”白辰轲匆忙飘出了屋子。

    白苏九又看向白栖梧道:“最近辛苦一下,把院子里的结界加固几分。当然,我也会帮着你加固结界。”

    “嗯尊上,是要出事儿了吗?”白栖梧忐忑不安地问道。

    白苏九摇摇头,眯着眼回答道:“太子无事,那本尊也无事。往好的方向想,是国君打算正式交权太子,所以加紧了盯着本尊,生怕我临阵倒戈。往坏的方向想”

    白栖梧紧张地瞪大了眼睛,等白苏九的下文。

    白苏九看向阿年,心情很是复杂地说道:“往坏的方向想,怕是上次我闹了那么一场,这回又引来了雷罚。两次虽然都有结界罩着外边看不出异样,但那雷声和破损的院墙是万万抵赖不得的。国君又不聋,国师的院子里总是被雷劈,他当然要起疑”

    “那怎么办!会不会暴露您的身份啊!”白栖梧心惊胆战地问道。

    白苏九摇着折扇很是泰然地回答道:“应当不会想到这一层。不然他派来的就是道士了。”

    “也是”白栖梧回答道,转身看了看正在沉默的君南衡,突然戳了戳他问道:“你想什么呢!”

    君南衡自从盲了,虽然依旧爱说话,但说的话跟以前比起来,似乎更过脑子了。君南衡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白苏九,我总觉得,太子殿下好像许久没来了。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太子如何了?你说的对,太子无事,你也无事。可太子若是有事呢?”

    白苏九点点头,君南衡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然而夏侯赞此时不来跟他走动,反而才是上上之选。但,白苏九终究心里不安。自从君南衡莫名其妙背了‘杀孽’,白苏九想什么事情都要想得更加全面了一些。

    于是,当天夜里,白苏九化成了狐狸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夏侯赞的寝宫。

    夏侯赞的寝宫并没有被加强把手,如此,白苏九倒是松了口气。他顺着窗户窜进了夏侯赞的屋子里,见夏侯赞正挑灯夜读,白苏九摇了摇尾巴钻到书案底下,悄悄拍了拍他的小腿。

    夏侯赞一惊,连忙低下头。见是那失踪已久的小狐狸,不由得被狂喜冲昏了头,险些惊喊出声。

    “你回来了!”夏侯赞一把将白苏九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喜极而泣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白苏九抖了抖耳朵,眼睛不安分地扫向夏侯赞的书案。夏侯赞面前摊开的书是‘帝王经’,看来,夏侯赞已经在为继承大统而做准备了。

    “甚好。”白苏九宽慰了许多。但,眼下可不是能放松的时候。因为很快,天剡就要经历两次不大不小的战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两次战争他都出谋划策了,这才巩固了自己作为国师的地位。前世里,那两次战争全是大胜。可现如今,这一世的变化着实太多,白苏九不敢掉以轻心还按照前世的路子走。他必须再出去打听打听风声,才敢向国君进言。

    “小狐狸,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发生了许多事儿”夏侯赞絮絮叨叨地说着,转身将白苏九抱到了床榻上。

    白苏九等得就是这句话。他知道夏侯赞什么毛病。夏侯赞被当成储君培养了太久,导致整个人都很内敛,在外人面前绝不可能透漏心声。然而,面对他这种‘人畜无害’的小狐狸,夏侯赞自然会忍不住将他的心中苦闷诉说出来。

    白苏九翘着耳朵听了起来,想从夏侯赞的话里听出国君对他的态度。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个关节眼上,夏侯赞万万不可出事,更不可失信于国君。

    夏侯赞嘀嘀咕咕地说着。从国师帮了他许多忙,到他熬夜读了很多书,再到国君的身子骨一直不好让他很是担忧。白苏九听了许久,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夏侯赞始终在捡好的说,压根就没有诉苦,更没有把阿年的事儿透漏分毫。

    白苏九抖了抖尾巴,看向夏侯赞的眼睛。只见夏侯赞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向窗外。

    白苏九看向窗外,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他抬起鼻子嗅了嗅,发觉是那天将他扔进湖里的宫女采春。

    “盯梢呢?!”白苏九心中冷笑,旋即又明白了夏侯赞的用意。不管宫女采春是受谁指使来监视夏侯赞的,夏侯赞今日这些话算是告诉了外界三个信息。一,白苏九跟他确实是一伙儿的。二,他日夜勤学不负皇命。三,他依然挂念国君,还是那个孝顺的太子殿下。

    “有出息了。”白苏九欣慰不已。夏侯赞这是借力打力,他借着跟小狐狸说话的由头摆明自己对国君的忠心,以及对他白苏九的态度。听者有心,想必这些话日后会派上用场。

    没多久,窗外那道人影离去了。白苏九嗅了嗅屋外的气味,发觉采春已经走远了。夏侯赞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离去,一翻身躺在了床榻上,怀里紧紧搂着白苏九。

    白苏九被他压得尾巴疼,连忙抖了抖打算钻出来。然而夏侯赞却使劲儿地攥着白苏九的前爪不让他走。

    许久后,夏侯赞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趴在白苏九的耳边说道:“小狐狸,我最喜欢国师了。”

    “哦”白苏九在心里尴尬地笑笑。他白苏九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夏侯赞接着说道:“还有,我最爱我弟弟”

    “那是那是另外你弟弟的伙食费你什么时候交?”白苏九打了个哈气。

    夏侯赞揉着白苏九一抖一抖的耳朵,眼底一片灰暗地又说了一句:“所以,我不会让我父皇伤了他们他怎么还不死?”

    白苏九一惊,尾巴骤然绷直了

    第68章 六八 求入赘

    白苏九不安地等着太子的下文,可惜,夏侯赞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白苏九拱着身子从夏侯赞的怀中钻了出去,心中满是惊讶。他从来没想过,夏侯赞居然对国君如此的愤恨,以至于恨到盼着他早点死。夏侯赞曾经问过白苏九,国君到底还能活多久。当时,白苏九还以为夏侯赞是忧心国君,然而现在看来,夏侯赞只是对国君的死迫不及待了。

    “你到底还是解不开心结。”白苏九轻叹道。确实,慧皇后的死,再到阿年的无妄之灾,这一切都太过惨烈,以至于成了夏侯赞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白苏九并不责怪夏侯赞恨国君,毕竟国君从某种程度上促使了这些不幸的发生。真正让白苏九感到忧心的是,夏侯赞的隐忍已经完全地超越了他的想象。

    白苏九很怕,他怕夏侯赞在他一个不留意的功夫突然又变成了前世里那位冷血残酷的新皇陛下。他白苏九不是死不起,而是心累。如果此世夏侯赞再杀他一次,白苏九觉得自己可能要对这人间绝望了。到时候别提什么本就不靠谱的匡扶天下,飞升成仙;再让他当一次国师他都是抗拒的。

    白苏九看着安静地沉睡着的夏侯赞,摇摇头转身跑出了宫殿。一路上,白苏九自我安慰道,皇子多几个心眼总是好的,无情一些也是必须的。事情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夏侯赞说了,最喜欢的人是国师,那他白苏九只要还是国师,而不是上辈子那只傻乎乎暴露身份的妖狐,那么夏侯赞还是尊他为师,一切相安无事。再者,阿年还活着,而且一日比一日健康了。阿年在,那个温柔的太子殿下就还在。他白苏九不用担心什么。

    白苏九溜回了自己的寝殿。他的床榻上左右两边各睡了一个人,君南衡贴在墙壁上仿佛一只壁虎,阿年在边上眼见着都要掉下去了,二人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位。白苏九无奈地笑笑,见阿年黑溜溜的眼睛瞅向了他,白苏九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躺得这么往外。讨厌君南衡那小子?”

    阿年连忙使劲儿摇了摇头,旋即拍了拍床榻中间的位置小声道:“你sui”

    白苏九点了点他的脑门道:“我不是一直睡树上吗。你俩搭个伴夜里也不怕黑了。”

    “你累”阿年指着白苏九眼眶底下,满脸的心疼。

    白苏九愣了愣,转身看向铜镜,借着微弱的月光,白苏九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

    “我真是老了。过去夜里从来不睡的,也没见自己会生黑眼圈。”白苏九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转身给阿年掖好了被子。然而阿年却趁机扯住了白苏九的袖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怎么,还是没有困意?”白苏九有点难过。无论怎么努力,阿年依旧没有养成人类该有的习性。这些日子里,阿年其实一直都没有睡觉,只是躺在榻上发呆。白苏九心知肚明,却总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他骨子里还是希望阿年能有朝一日奇迹般地变回正常人。

    可惜,愿望归愿望,能不能实现就两说了。

    阿年一直死命地攥着白苏九的袖子让他上床睡觉。白苏九执拗不过他,又不忍心掰他的手,只得把鞋袜一脱,外袍一解,坐在了榻上。

    “臭小子,跟你哥一样犟得很。”白苏九笑骂道。他余光瞥到在墙角里打坐的白辰轲,随手把外袍给扔了过去。

    白辰轲被那外袍猝不及防地盖在了头上,愕然不已地将衣服拿了下来抱在怀里,小声问道:“国师,何意?”

    “夜里凉。”白苏九躺在榻上回答道。刚说完,二人都愣了,然后无奈地轻笑了起来。白苏九暗道自己真越来越像老糊涂了,白辰轲都成鬼了,上哪儿门子怕冷。

    君南衡忽然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翻了个身吧唧着嘴呢喃道:“师父别看了睡吧。”白苏九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尾巴伸了过去给他盖好,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这一朝一夕。

    白辰轲看了看怀里的衣服,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翌日,白苏九早早的醒了。阿年抱着他的胳膊正在戳他的耳朵玩,见白苏九突然睁了眼,连忙收回手装睡。

    “你这家伙装什么装。”白苏九揪了揪阿年的鼻子,翻身下榻。

    君南衡四仰八叉地睡得直打呼噜,白苏九也没叫他。反正时辰还早,不急着吃早膳。

    白苏九走出屋,瞥到院子一角有一熟悉人影。他当即跑到院子中央踹了白栖梧一脚。白栖梧嚎叫一声化成人形,捂着屁股问道:“尊上,一大早的你打我干嘛!”

    白苏九指了指院中的人说道:“怎么又把他放进来了!”

    白栖梧看了过去,只见秦央正踮着脚目不转睛地往这边瞅。白栖梧嘟着嘴嘀咕道:“你们二人关系甚好,我把他放进来怎的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关系甚好了!”白苏九掐着白栖梧的耳朵直打转儿。白栖梧被掐得流了好些个眼泪,慌忙又变成了大树逃离了白苏九的魔爪。

    “早晚给你劈了当柴火!”白苏九恶狠狠地说道。

    白栖梧摇着树叶子回答道:“你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呸!”白苏九唾了一口,一转身直接撞到了秦央身上。

    “你丫啥时候跑过来的!”白苏九吓了一跳,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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