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5

    晚上跟陈怀远说这事的时候,陈怀远一脸凝重:“你和文质做得对,不要打草惊蛇。明天先去探虚实,你自己也小心。回来后,把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地报告给我!”

    等第二天到了镇上,梁冬哥也不遮掩,仿佛昨天受戴彬所托帮他未婚妻买布料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似的,直奔新丰绸缎庄而去。

    等到了店里,梁冬哥看着店里挂的牌子傻眼了,这分明是党组织的联络暗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找了这么久,居然这个时候找到了。不过都过去一年多了,联络暗号都没有换吗?还有,如果这里是组织的联络点,那么那个郑秀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梁冬哥跟店里的伙计对上暗号以后说:“唉,我这是托人买东西,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们有些什么货,都跟我讲讲吧。”

    小伙计听出话里的意味,应道:“军爷,您今天来得正好,我们东家刚进了一批货,都在里面院子摆着呢。我让老李带您进去看看?”

    梁冬哥一跟那个老李进到后院就激动开了,也是,他现在能找到组织也不容易。老李也是又惊又喜,居然有失散了一年多的同志归队。

    梁冬哥激动得握着老李的大致说了下自己身上一年来发生的事情,然后说要申请去延安。但是看老李为难的样子,梁冬哥表示理解:“我知道,我跟组织失去联络都一年多了,这时候冒出来说要去延安,换我我也不能一下子就相信。”说着,倒有几分孤独难过的情绪流露出来。

    接着梁冬哥又说了郑秀宁的事情。老李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知道郑秀宁这个人,也没有接到任务说有军队的人来买布是什么信号。

    “李主任,九江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且已经被发现言行之间的破绽,直接就被怀疑是日本人在别后搞动作。她来了也不干别的,就指名你这家店。连带着这家店也被怀疑是日本特务的窝点。”梁冬哥有些焦急,“我在这里不能呆太久,直说了吧。不管郑秀宁是我们的同志还是日本特务,现在这家店都已经被盯上了。你们必须尽快转移!”

    “你说的是。联络点必须转移。”老李意识到梁冬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这个联络点可能已经暴露,最坏的情况不是这个联络点被摧毁,而是同时捅出了日本特务和党组织的事,再让派和蓝衣社他们编个我党通敌的故事来向公众宣扬,那才是真正的糟糕了!”

    梁冬哥一听,也急了,老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给稳住,又给了梁冬哥镇上另一联络点的地点和新的联络暗号。觉得时间差不多,再不走就要被怀疑了,便催着梁冬哥抱着两匹伙计老早挑好的布料快点离开新丰绸缎庄。

    梁冬哥一出来,就发现对面广昌粮行投向这边似有似无的探查的视线。他刚刚在店里跟老李打听过镇上有没有新开的铺子或新搬来的人家,老李就提到过这家广昌粮行,说原本以为是有人来发战争财的,没想到这家粮行的价格比别人家的还要低上几分。老李对这家粮行的印象很好,觉得老板为人不错很有礼貌。在现在这种法币贬值的情况下,也不哄抬物价,简直跟个慈善家似的亏本做买卖。但如今一想,可不,这家粮行已经把附近的粮店都挤兑得关门大吉了。于是老李特地跟梁冬哥仔细地讲了下这个粮行的情况。

    采买结束对账的时候,梁冬哥也留意到,部队的粮食也都是在这家粮行采买的。于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家粮行搞价格战垄断了这一带的粮食买卖,如果其中有鬼,问题可真就大了。人家卡你的粮草,这不等于卡你脖子嘛。

    回去后,梁冬哥隐去绸缎庄的事情,特地讲了下这个广昌粮行的问题。

    “这个绸缎庄我不敢打包票完全正常,但至少我在里面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倒是这家绸缎庄对面的广昌粮行,总有几个人鬼头鬼脑的。我进店的时候有人看着我,出来的时候也有。所以,我觉得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让部队采买的人进绸缎庄是一个对外的信号。”梁冬哥试着分析道,“回想之前的推断,我觉得这个推断更加合理。”

    “我附议。”戴彬解释到,“郑秀宁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参与部队的采买。那么,让不相关的人进入特务传讯的窝点,就买两匹布来,除了增加暴露其窝点的风险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懋晴进步很大啊。”吕方丹推了下眼镜笑着说,“文质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广昌粮行的位置正好在绸缎庄对面,要看到绸缎庄的情况,非常容易。而且从懋晴反应上来的问题来看,这家粮行的行为也确实非常可疑。”

    “是的,我想了很久。即使这家粮行跟日本人没有关系,它行为的后果对我们也十分不利。”梁冬哥继续道,“现在这种不正常的低价位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如果它在开战后忽然提价或者忽然断粮,那我们怎么办?”

    “说吧,你们这群书生商量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去端了这家粮行?”胡滔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行,不能这么武断。现在垄断已经形成,贸然下手会造成危害。”吕方丹摆手道。

    “怕什么?顶多一次性买空了他的粮仓!”胡滔满不在乎地说。

    “龙行,霞乙说得没错,现在不能端。端了不仅要惊到我们手中的这个特务,还会惊倒日本的情报机构,也会给当地的百姓造成损失。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陈怀远吐了口烟,深吸一口气,“文质,你搞过情报工作,跟戴笠是同学,这事你看着去办,把情况转交给军统那边也行。这边我们人先不动他,不过也快了。”

    “是,师座!”

    梁冬哥觉得这几天陈怀远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也不敢贸然多问。

    这天,梁冬哥跟着陈怀远去查看江防工事。

    “在峰4啊,你这几天神色不对啊,愁什么呢?”胡滔走过去,搭上陈怀远的肩膀,跟他并排站着,看向江面。

    “龙行,你说这次委员长会怎么做?”陈怀远的看着江面的目光很飘渺,神不知所属。

    “别问我,这方面我没霞乙和文质他们在行。”胡滔一脸老子不乐意去想的态度。

    陈怀远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委员长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次的摊子已经摊得有点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弄不好就要搞成大决战的局面,就不是之前‘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了5。如果这次没能挽回局面,那以后就要放弃湖北的阵地,正面作战的中心都要转至川蜀。而日本人又吞不下这么大的地方……”

    胡滔安慰道:“在峰,别多想了,战略层面上的事,我们操心也没用。我只想着我们师,如果这次不让我们上,那就算了;让我们上,死前尽量多拉几个鬼子下去垫底也够本。”

    “嘿,也是,我想远了。咱师本身还是个麻烦,我去想那些有点没的做什么。”陈怀远摇头,自嘲地笑笑,但仍面带愁容。

    梁冬哥跟着陈怀远默默地站在一边。陈怀远没说,但他听出话外音来了,这次武汉地区的大会战,如果局面扳不回来,那么**正面战场的空间会被进一步压缩。但日本吞不下那么多地方,战局会进入相持阶段。而在敌后,会有大量的军事真空地带出现。梁冬哥深深得看了眼正在望江惆怅的陈怀远,心情复杂:“师座这是在担心**会在敌后趁机发展力量么?”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在黄埔期间就是以只谈战术不讲政治闻名,后来也没有参与过中山舰6事件。但梁冬哥能看得出来,虽然陈怀远不说,但不是没想法的。只不过陈怀远这人“正统”观念太重,他的想法不是“三民主义和**哪个好”这类要如何站队的想法,而是“三民主义是总统遗训国府纲领而**不是”这类站队以后的想法。他没有要迫害**的心思,但他有要维护国民党利益的立场。陈怀远没把话说出来,一是因为**能在敌后发展也是有助于抗日,二也是在维护现在国共二次合作的基调。

    梁冬哥能把陈怀远的想法猜透,但却不是很能理解: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国民党就这么仇视**?哪怕像陈怀远这类对政治角力根本不关心的人,也不乐意看到**发展壮大?

    “那是因为国民党所代表阶级力量决定了他们的性质。他们对我们的仇视和惧怕,其实就是资本家、财阀和地主,对工人和农民阶级力量的仇视和惧怕。”石豪严肃地说道,“梁天舒同志,在这里我要非常严肃地批评你几句。你现在的想法非常危险。我同意,陈怀远是一位优秀的国民党将领,无论是军事才华和个人作风都出类拔萃,但你不能因为对陈怀远个人的好感,就将类似好感推广到其他国民党将领,甚至所有国民党党员身上,进而对国民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犯了严重的思想错误!”

    “是,我接受批评。”梁冬哥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点头道,“石豪同志说得对,是我糊涂了。不管陈师长如何优秀,也不能改变他是在为蒋介石卖命的事实,更不能改变国民党的阶级性质。”

    一旁的李主任拍拍梁冬哥的肩膀,笑呵呵地安慰道:“梁同志不用自责,这也不能全怪你。你入党没多久就跟组织失去了联系。但你一直在坚持,没有放弃党和组织,这就证明了你对党的信仰是坚定的。只不过你的情况太特殊,有时候会出现迷惑,这是很正常的。注意,以后不要再被个人感情迷惑。看待问题要冷静。”

    “主任说的是,我明白了,以后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梁冬哥低头虚心认错。

    梁冬哥留下了下次联络的时间后,离开了联络点。

    “李主任,你看还要不要再确认?”石豪转头向李正乾询问道。

    “我看没问题。失去联系一年多了,还能坚持找回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嘛,而且一来就为组织立了功。况且他刚才说的问题你也听到了,他没来表忠心,而是来说他的疑惑,可见他心里没有鬼,对组织也没有隐瞒。你看他,一联系到我们就申请去延安,哪有这么笨这么显眼的特务的?”李正乾觉得没有问题。

    “难说,越显得笨就越不让人怀疑。”石豪不敢肯定。

    “我觉得这个梁天舒可以相信。”这时,一个老者从屋里走出,“他的背景,田愈忠同志比较清楚。上次李同志传递来他的消息以后,我特地去找了当年央大的党部组织了解情况,得到了田愈忠同志和鹿彚芹同志的确认。这个梁天舒的身份是可靠的,当初为了发展他入党,可花了不少心思。”

    “那就批准他去延安?”

    “不。不是去延安,而是留在陈怀远的身边继续当机要秘书。”

    “宋老的意思是……内线?”

    “没错。组织在收到他归队的消息后,特地对他做了研究,认为他的身份和现在所处的位置都很利于情报工作的展开。而且他对组织的信仰也经过了考验,证明是可以托付重任的。”

    “但是宋老,梁同志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他不是已经做得很好了吗?”老者捻这胡须微笑道,“当然,具体的事项,还要等他下次再来联络的时候。”

    石豪一拍自己脑门:“瞧我这脑子,光顾着想他有什么地方可疑。”

    “这次虽然算不上什么情报,但也是一个信号,陈怀远能想到的,万荣举会想不到?”李正乾马上调整状态,开始分析目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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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陆大就只有一个正则班,而正则班的名额是60100人,三年一期,毕业掉一期才重招一期。陆军大学自清末建校至新中国成立五十余年间,曾因战争一度停办,一共有毕业军官两千余人。民国政府从北洋政府手中接过这个学校之后,出于对高等军事人才的迫切需求,曾在正则班之外又开设了特别班。并一度在抗战前夕积极轮训高级军官,创造了两个正则班和两个特别班同时在校的最高在校人数的记录。

    2懒得想别的联络点了,直接让我党开绸缎庄连锁店。

    3这是抗日远征军的规定,不知道其他的抗战部队中是否有这条规定,我就当做是有了。

    4陈怀远,字在峰。(登高怀远嘛,所以就取了这个字)

    5抗战爆发后,国民党一开始的战略方针是“持久消耗战略”,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等战役都是在这个战略方针指导下进行的。但惨痛的失败使得国民党不得不调整战略方针,“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就是在1938年初在武汉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由白崇禧提出的。而这个战略观点,最早在国民党军事理论家蒋百里先生的《国防论》里,以及太祖的《论持久战》里出现。关于到底谁最早提出,去军事论坛掐吧xd

    第五章 吞吃

    “日本侵略者毁我中华,践踏河山,我们岂能坐视?我们要为党国争气,誓与九江共存亡!”大战在即,陈怀远召集排连以上干部开动员大会。

    就在在梁冬哥接受党组织安排成为陈怀远身边的内线后不久,七月下旬,日军加强了对九江地区的攻击,凭借飞机的轰炸和军舰的炮击,掩护作战部队于姑塘附近登陆,并在23日凌晨与中**队发起了正面交战。

    事实上,陈怀远在刚接任预五师师长后得贺敬章告之预五师的作战任务,也觉得难以接受,认为目前预五师完全没有能力参加战斗,并且向蒋建议,要求变更这个师的任务。蒋介石也觉得预五师不大靠谱,采纳了陈怀远的建议。当日军在九江发起进攻的时候,蒋介石也特别电告指示过不要将预五师投入战斗,而调到安昌整训,但事实上预五师还是被上级命令参加了战斗。

    好在陈怀远接手预五师后一直在忙不迭地练兵,总不像刚接手部队时那样,士兵们连枪都不会用。

    九江的战斗,是第九战区部队在九江地区的防御性质战斗。从23号凌晨开始中日两军正面交火,到25日日军发起总攻,再到26日晚日军攻占九江,战斗仅仅维续了不到四天。

    **在此次战斗中投入了九个师的兵力。除了预五师的将士付出了全师三分之一伤亡的代价坚守阵地完成了自己的作战任务,其他八个师,要么是拼尽了全力但实在抵不住,要么是不战自败溃退了,要么是调动匆忙根就没投入使用,没有一个完成自己的作战任务,气得蒋介石大骂娘希匹。

    自然,预五师在战后得到了嘉奖。只是这个“嘉奖”,却让陈怀远不是滋味。

    “师座,”梁冬哥看陈怀远站在窗前一脸的不爽地吞云吐雾,心里挺不是滋味,只得在一边怯怯地劝,“去当十四师师长也不赖,毕竟是正规师……”

    “你懂什么?!”陈怀远大声怒吼,随即又觉得自己对梁冬哥这么个小伢子撒火很不爷们,于是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朝梁冬哥柔声解释道,“你不懂……预五师本来是一个不能作战,也不必参战的部队,可结果在战斗中完整了任务,比其他部队都要好,自然要奖励。但这是什么意思?撤销番号!你说说,有这样的奖励吗?”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了。

    “撤销部队的番号是很严重的问题吗?”梁冬哥原本就有些怯意的声音又弱了三分下去。

    陈怀远转身搭了梁冬哥的肩膀,拍了两下,苦涩道:“是啊,很严重,非常严重。一个部队的番号就是他的代称,他的名字,也是他的荣誉,他的灵魂!”

    陈怀远停了一下,转身看着夏夜的星空,又骄傲又愤怒地说:“预五师这一仗,打出了名声,改变了过去黔军双枪兵2的熊样,那就是块牌子,是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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