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75

    忽然想起一阵吆喝声。一小队巡逻士兵围了上来,要求查看通行证。

    不一会儿,车队就停止的行进,

    梁冬哥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见车队停的时间较久,便知不是过一般的哨卡,而很可能是入城。虽然手脚被捆,但梁冬哥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艰难地在箱子里翻了个身,脸朝向箱口嵌锁的地方,咬起一根事先在锁上卡好的细长布条,使劲扭脖子往一边扯着。

    但是可惜,直到车队过了哨卡,梁冬哥还是没有扯开箱锁。梁冬哥丧气地松了口,喘了两口粗气,再次咬住布条拼命拉扯。

    小镇的路面并不平整,板车上的箱子仍旧哐哐直响。周围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小孩的哭闹声,进出车马的轱辘声……没人觉察到有个箱子虚扣着的锁已经掉了。之前遇上关卡哨所,被检查的货车往往是第一辆或者最后一辆,为了防止暴露,装梁冬哥的箱子,被放在了这列装货的几辆板车的中间那辆上,以至于锁开了都没人发现。

    梁冬哥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只要不把鬼子逼急了,性命之忧不大会有——少校可不是满大街都有,在野外撞上单枪匹马的军官更是撞了大运。小鬼子化装成行商潜入云南,别说少校了,少尉都没碰上几个,撞到最多的就是成群结队的兵油子,所以一路都是二鬼子出面打交道,一队人装孙子送钱送货才好不容易进来了。这回捡到个梁冬哥,可还不得好好“伺候”着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来?虽然为了便于行进,从轻从简,没有什么夸张的刑具,但是让人死去活来的办法也不少。

    但梁冬哥不会傻兮兮地等人来救,也不能这时候公然发难,给周围百姓造成伤害。上次四人一起出逃,一个被枪杀,两个掉悬崖,全都有去无回,也让梁冬哥明白,这队伪装成行商的斥候虽然只有五十几个,但是战斗水平都很高,下手也狠,浑不怕死。这一个加强排鬼子,怕城门口这点哨兵再加上周围百姓,也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哨卡,他就是钻出箱子,很可能别人还没发觉异样,他就被摁回去了。况且现在,自救逃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如何把这队斥候进入云南的消息送出去。

    掉了锁以后,梁冬哥又躺了一会儿,等到车队走了一段路,确定锁没落到地上引起后面人的注意,才艰难地用头顶开一点箱盖。新鲜空气的进入,让他昏昏沉沉的脑袋陡然清醒。

    梁冬哥小心地借着通过缝隙,仔细打量。

    很熟悉。梁冬哥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确信这里就是他从安宁县往李驿驻地去时经过的新平县。这队日本人也够胆大的,居然一路径直往北,仿佛要直冲昆明而去似的。

    新平县在磨盘山的北山脚下。有山就有制高点,有制高点就应该有驻军。梁冬哥努力振作,脑中飞快地闪过各种计划,想着要怎样才能把山上的守军给招来。

    或者,诈降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队人慢腾腾地在小镇的街上走,直到领头的停在一家客栈的门口。

    “这位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掌柜的见他们人数众多,心道大生意来了,不等小二招呼,忙亲自上前伺候。

    领头的那位,穿红戴绿,昂首挺胸,站得跟只骄傲的公鸡似的,却不说话。

    这时,那只公鸡身后窜出一个瘦小的师爷模样的中年人,笑呵呵道:“住店住店。来四间上房”

    “四间?”掌柜的暗骂小气,不死心道:“我看客官的商队这么多人,四件恐怕住不下吧……”

    那师爷模样的小心道:“都是运货的下人,没让他们挤柴房那是我们老爷仁厚。四间就够了,多了反而惹人家闲话……那个,我家老爷喜欢安静,房间周围最好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人。”说着,递过半颗金裸子,看得那掌柜的眼睛都直了。

    梁冬哥微微顶开箱盖,偷听他们对话,知道这堆人是怕惹注意要低调行事,也知自己今晚又要有一顿逼供的好受,但随即不禁有点疑惑:五十多人的队伍,城门哨卡可没那么容易让进,这领头的自己一个人占一个房间,剩下的五十多人挤在两个房间也委实不容易挤进去……难道分队了?有部分人没进城?

    “小九,”路边一个穿着破烂的青年小混混,坐在台阶上,叼着根稻草,侧身对自己身边个子矮小的乞丐低声道,“看到对面的那些人没?”

    “看到了,怎么……”小乞丐玩着手里的破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随即一惊,忙压低了声音急道,“哥,你不是又要偷东西吧!你看看人家,有二十多个人,人多势众,万一要被抓了……”

    “昂首挺胸,步伐有力,队伍整齐,一般的镖师也没这纪律,要我看,恐怕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那你还……”

    “身壮个矮罗圈腿,十有**是鬼子。”

    “有吗?这么多人,城门口的哨兵都没看出来,就你看出来了?”

    “笨!那些哨兵有认真检查吗?还不是认钱不认人?再说,这群人隐藏得好,可不明显不代表没有。而且你发现没?除了那个小胡子师爷,别的人都没开口发出过声。”

    “为什么?”

    “出声就有破绽。那个小胡子,八成是个二鬼子……哼,这种人不偷,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走!”

    “哥,哥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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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一个小队,相当于一个加强排,人数在五十至七十人之间。

    第六十六章 报信

    梁冬哥感到一串脚步声直往自己的箱子走来,忙躺下。

    小二见有人把箱子往楼上抬,热心地凑上去,想做点什么好讨赏钱:“这两位爷,仓库在后院。小的给您带路,这边走,这边走。”

    “嘛,私人的物品这是,不是货物。”小鬼子硬生硬气地回他。

    那小胡子师爷见了,忙从一边跑过来,挥手赶着小二到一边:“去去去,你管什么闲事!怎么放我们还不知道?”

    梁冬哥躺在箱子里,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心情渐渐开始紧张和沉重……这队日本人进城,是为了和城中的汉奸联系。但同时,因为在城里,人多眼杂,他们不愿意闹太大的动静。所以梁冬哥知道,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但即使他假装吃不住苦头投降,并且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成功的机会也非常渺茫。

    箱子往地上一放,梁冬哥不由自主地一惊,对方还未有任何动作,梁冬哥便觉得已经在钉板上滚了十圈。理智上,他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就是控制不住,只觉得连日来身体受刑留下的伤,这时便一齐开始发作。手脚被麻绳捆着的地方,越发跟火烧似的发疼,浑身上下的伤口,也好似爬满了蛇蝎虫蚁,又痒又痛。

    待周遭的嘈杂归于平静,箱盖再次被打开。

    两个中国平民模样的小鬼子低头看了演躺在里面的人,叽叽呱呱小声地交谈了几句,就把人抬出来,丢到了地上。

    箱子也不高,普通成年男子被这么一摔也没事,可梁冬哥已经熬了不知几天的刑,这点磕碰,就让他觉得自己被摔散了骨头架似的,浑身的伤口都开起了联欢。

    梁冬哥刚被摔在地上,就让这俩小鬼子一通狠踹。原来这两人因为发现锁开了,又因为光天化日的没法开箱检查,担心弄丢了人会被长官枪毙。待此时开箱看到梁冬哥还在,才放下提着的心,也就把怨气往梁冬哥身上撒了。反正梁冬哥嘴上绑着布条,也叫不出声音。

    这时,那个穿得跟只花公鸡似的人走了过来,对两人低声呵斥了几句,随后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一切归于平静。

    梁冬哥知道,又一轮的痛苦开始了。

    花公鸡走到梁冬哥跟前蹲下,自以为亲切地笑着,把梁冬哥从地上扶坐起来,靠在那一边的箱子上。

    “呐,梁少校,你看到了,今天我们住店。”花公鸡的普通话非常有日本特色,“所以,今天不问话,你也,将会失去尽情惨叫的权利。”

    花公鸡拿了块手帕垫在手上,伸去勾起梁冬哥的下巴,用日语低声嘟囔了两句,怪声道:“放心,今天一切都会很安静,而且,不会弄出很多血。”

    下一刻,梁冬哥一声闷哼,只觉右肩后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

    “那几个日本鬼子就对我们用刑,想从我们嘴里套出话来。”阿庆被陈怀远叫去,细细交代失去联系的这几日里,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野地里,所以没什么大家伙,主要还是用鞭子棍子辣椒水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梁秘书那么怕疼,感觉好像一有人碰他他就疼。”

    陈怀远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小姜是个学生,因为撞破了这群人的身份才被抓的,所以也没受什么折磨,平时都是他照顾梁秘书。我和另外几个汉子就每天晚上偷石头回来,悄悄地磨锋利了,好逃出去……可是后来有两个伙计被鬼子拉走就没回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杀的。”

    “冬哥他……”

    “师座放心!梁秘书绝对不可能向日本人泄密!”阿庆忙向陈怀远保证。

    “我是说他人,还……好么?”

    “这哪还有好的。浑身都是伤,每次被逼供完,都是被人扛回来。”阿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担心梁冬哥的安危,“师座也别太担心,梁秘书那么聪明,不会出事的。”

    后面阿庆还说了些什么了,陈怀远也不记得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阿庆回去后,陈怀远从抽屉里摸出烟斗,大口大口地抽起来。他用力地吸气,捕捉口腔里的每一丝烟气,然后吞咽下去,试图从尼古丁中乞讨到一丝镇定。

    月渐高,银盘似的,在夜色里溶满了冷辉。

    寂静中,一个青年男子手脚利落地翻墙进了客栈的后院。他像猫一样,悄无声息走路,身后还跟着一个矮小轻灵的身影。

    一大一小的两人,慢慢地贴上了堆放货物的仓房的墙壁。观察了一会儿,见有人守着,便蛰伏下来,准备见机行事。

    这时,只见一个货郎打扮的人,挑着担子偷偷摸摸地进来。和众人示意后,那人走到一个箱子前,拿出里面的一个大铁盒子。打开后露出一台崭新的发报机。那货郎模样的人摸摸嗅嗅地检查了一圈,确定完好无损,便装回盒子里,再将盒子放到他带来的竹篓里用草杆子盖上。这人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掏出几颗金裸子藏到身上,随手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放进第二个竹篓里压着,便挑起担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青年男子朝身边的小个儿一脸得意地挤眉弄眼,得瑟自己所料不差。那小个儿朝他翻了个白眼,又悄悄指了指那个往外走的货郎模样的人,表示自己要跟过去。个儿高的点点头,示意他小心。转眼,便见那个矮小的身影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青年人按耐不住对金裸子的垂涎,从兜里摸出迷香来。

    “嘿嘿,发达了!”那人心中雀跃不止,“果然行侠仗义,就能财源滚滚,哈哈哈哈……”

    等迷香生效,那人用木夹夹了鼻子,轻手轻脚地摸进房去,找了之前那货郎模样的人取钱的箱子,用铁丝开了锁,摸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裸子。带子下面还放着摞金条,还堆有些珠宝。年轻人眼睛发亮,抖了自己带的包袱出来,将这些金银珠宝都搜刮个干净。

    “发了发了,这下真发了。以后什么碑什么书里的,也要有我张冲的大名。哈哈,抗日英雄张冲,天下第一神偷张冲,一代富豪张冲!”

    那张冲搜刮了一圈,除了金银珠宝,还顺了两把手枪和一些子弹藏到身上。至于什么发报机电线以及一些他不知道的机器,虽然知道值钱,但又大又重的只好放弃。

    张冲搜刮完毕,又将箱子都重新锁好,一边得意,一边思索着哪里出了问题

    “奇怪了,怎么数来数去只有十九个箱子?明明是四辆板车,每辆车上都是五个箱子,四个五……五个,十个,十五……少了一个?”张冲小心仔细地搜了一圈,还是没能发现第二十个箱子,便猜测最后那个箱子应该在这堆日本人租的四间房间里。

    “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得贴身藏着?莫不是什么小日本头头的机密文件,或者是江湖传说中的藏宝图?”

    张冲一面心心念念着“了不得的宝贝”,一面悄然翻身上了二楼小心查探。

    花公鸡见梁冬哥瘫在地上像团软泥,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这才停了手。可不消几分钟,便见人没了呼吸。

    花公鸡自问下手并不重,他见这年轻军官怕疼,便都是用些不大让人出血窒息而是令人痛不欲生的阴损法子。这人不招,他便每晚拿人当娱性节目发泄不满。但他也自信这般弄不死人,此时见人胸口没了起伏,又将信将疑地摸了摸梁冬哥的脖子……身体还是温的,可也确实已经摸不到脉搏了。

    “啧,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没用的支那人。”

    花公鸡不想惊动周围引起注意,朝着尸体泄愤似地踢了两脚,便把尸体丢回箱子里,转身躺倒床上闭目养神去了。

    夜深人静,张冲查探完之后,故技重施。放过迷香后,丢一个小石子进去,劈啪声虽轻,却也清脆清晰。

    等了一阵,毫无动静,便知那些日本人都已经中了药了。张冲扒在墙上往房里偷看,确定小日本已经昏迷,便小心地开了箱子所在房间的那扇窗。

    张冲待迷香散尽,正准备跳窗入房,可往房间里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到房间里放着的箱子无声地开了,里面竟然爬出了个人来!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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