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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炯炯有神,灵境如水,流转含情,缓缓拂柳;薄唇不点而朱,妖冶如玫,微勾含笑,春风拂面。
倒是难得的一个美男子,男子的容貌,与她来说,无所谓好坏:“你打扰到我了。”
男子微微一怔,她平静的语调,倒是让他惊讶不已:“姑……娘,我的容貌你不觉得惊讶么”
“是惊讶。”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回道:“但与我有关么”
有人帮忙,齐若妍也就速度快多了,日落时分,一大堆的衣衫便也洗完。
齐若妍擦了擦手,捡起一旁的外衫穿上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我的天哪!这世间怎的会有如此少话的女子,追上前去:“姑娘,我帮你洗了那么多衣衫,你怎的也不说声谢谢”
“是你自己要洗的。”
一脸哭笑不得,感情是他自己脸皮较厚了,算了,厚就厚吧!“姑娘叫什么名字在这军中何处供职”打听到了,往后也好找了。
顿住身子,转过头来看着他,缓缓说出:“齐若妍。”话落,身子已经在男子发愣的空挡,消失而去。
扶住一旁的矮柳,男子怔怔的看着消失的身影,能如此高傲当真是闻所未闻。
还没来得及休息,夜色刚暗下,一行女子又被安排去端茶送酒。
春花看着累得疲惫不堪的齐若妍,心疼的说道:“你别去了,这些我们还是做得来的。”
摇了摇头:“无碍!”何必让他人有话说。
一行人到宴场时,篝火已经高高燃起,围火而欢跳着的将士,已经满脸酡红。
酒香浓浓的在高涨的气氛中蔓延开来,疯狂的人们,更加的陶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轻轻的将身子缓缓的隐藏在人群后面,齐若妍垂首而立,手中的酒壶,轻捧于胸。
“此番文?王子过来,确属我契丹大事啊!”殇聿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本王敬王子一杯。”
褚文?端起酒杯,一个起身,却看到站于将士后面侍候的齐若妍,双眸当下顿住,忘了此刻殇聿的敬酒。
随着褚文?的目光,殇聿眸光流转,看到垂首的齐若妍,微眯眼眸,心思翻扬,单手指向齐若妍:“你,去侍候文?王子倒酒。”
惊得抬起头来,齐若妍有些不愿,却也在他的目光下,缓缓的步向褚文?。
在看到她的那一丝不愿时,殇聿竟然有丝快意,略去心下的一丝异样,冷冷的回视着她。
看着缓缓而来的齐若妍,褚文?微微一笑,低声而出:“我们又见面了。”而后转身,举起酒杯:“我也祝离王一切遂愿!”
仰头而尽,殇聿看着褚文?眼中的笑,一个朗声大笑:“王子若是喜欢,她今晚便是你的了。”他的今天,便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而来,如今,亦不例外!
猛地抬首,即使再过惊愕和愤怒,眸光流转之间,不过也是平淡如闲云;抬首惊颜之时,不过亦是木然似镜水。
无足轻重,应该是这般吧轻如鸿毛,或许是一种升华吧
褚文?当下大喜,却在看到一旁随行而来的使臣之时,只是一个叹息的婉拒:“此番时日仓促,委实没有丝竹之心,还望离王见谅啊!”侧眸相望,佳人一脸平静,还望她不要误会才是。
“王子果然认真办事!”昂首朗笑之间,殇聿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罢了,你来本王身边侍候着便是了。”
“是!”
一整个晚上,齐若妍神情都有些恍惚,其间有一次倒酒,竟然还倒在殇聿的手上,他倒也没动怒,唇角反倒噙着一抹淡笑。
好不容易回到营帐里,梳洗都没有,齐若妍整个人便已经躺了下来。
月凉如水,悄悄的从营帐缝里露出一丝亮光,仿佛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虽然幽暗,却也能指引他人前行的方向。
整个营帐里,寂静得犹如死一般的安静,黑暗中睁眸而卧的女子,幽亮的一双眸子,犹如那孤寂的白狐,举世唯她,站于巅峰之上,遥遥望着那永不可及的远方。而眼前的悬崖,只需它的身子稍稍的一个向前,便是巅峰下的粉身碎骨。
白狐,那是站于巅峰之上,才会有着举世之孤,而她的人生,一直孤寂的活在悬崖底下,为何老天仍旧不肯罢手,还要将她踩入地狱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个词,她没有任何错,却被迫染上尘埃,从触不可及的仙子,成为那万千世界里最底下的一层,如蹴鞠一般的让人踢来踢去。
泪,不知不觉的滑落。
清透,泛着她独有的灵气。
玉指轻触,凉凉的,有些寒冷,三伏天里让人凉透心扉。
呵!泪水,不应该是温暖的么不应该是可以稍稍的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么为何她的泪,却是如此的凉
一只粗糙的手,在黑暗中,隔着衣衫轻轻的摸上了她的胸。
身子一个瑟缩:“何人”双眸惊愕,无奈不过是一片漆黑。
手迅速抚过,脸颊上的泪水已经干成虚无,化作一缕清水,揉和春泥,护着花的成长。
那夜过后,齐若妍便主动张罗着春花回家接孩子了,况且那晚殇聿走后,曾留下两锭金元宝,却也留下一句“昨夜你的服务让本王很满意。”只那一句话,将齐若妍酸痛的身子一盆冷水迎头而来,当下一个激灵,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春花回来的时候,她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收回心神。
“现在不是有钱了么我们是不是去把晟儿接来”这里的空气,她已经感觉到了害怕,从来不曾有过的害怕。
春花一个欣喜,惊讶的抬头“你竟然主动跟我说话了”遂而想想,感觉有些不对劲:“雪凌,你还好吧”
“没有,你不想你的孩子么我只是想出去散散气。”
“那倒也是,今日我便去告假,批了我们就去好么”135中文
点了点头,齐若妍不再说话。
害怕夜间殇聿再过来,齐若妍却也拉着春花这两天不要接活,说是未免接活后体力透支,回去路途费力,这样正好养精蓄锐。可以在帐外放一条红巾,那是代表月事来了,男人为忌讳这些,自然不会有生意上门。
邻国三王子褚文?,其间倒是来过一次,却被齐若妍冷漠的态度,讨了个无趣,便也离开了,只是临去前的那一抹不放弃的笑,齐若妍仿佛看到了慕忧云的模样。
静待几日,终于得假,春花和连伊两人,兴冲冲的拿起准备好的衣物,出了军营。
两人刚走出,却见殇聿率着雁鸣等人,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与邻国使臣王子在细说着什么。
拉着春花的身子,齐若妍从另一处营帐后走去,待他们离开后才出去。
身子走了没两步,却听一个声音传来:“何人在那鬼鬼祟祟”威严的声音,不难听出事殇聿手下的将士。
那一声,正好传到在和褚文?说着话的殇聿耳里,一个微微侧眸之间,见到两名女子,并未在意,却在转眸之下看到两人背上的包袱时,一个冷然:“你们要做什么”只从背影,他便可以看出,穿着水田青衫,梳着麻花辫的女人是何人。
心,猛地顿住,忘了跳动;身子,立刻僵住,失了魂魄。
深吸了一口其,缓缓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众人,拉着春花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褚文?“咦”了一声,看着地上跪着的齐若妍。
“你们这是要去何处私自离开军营,可知要杖责三十”
被殇聿这一说,春花吓的慌忙摇头:“王爷,没有,奴婢们没有要……”
怒的一个回眸:“给本王闭嘴。”蓦的将手指向一旁沉默的齐若妍:“你给本王说。”
“奴婢们告假回趟家。”见他正要开口质问,连忙又补充道:“因着见有使臣在此,怕扰着贵人,便想着先退下,待到王爷等人离开,奴婢们在起程。”
褚文?惊讶的看着齐若妍,果然不是一般女子,面对离王,说话竟然如此有条有理。
一切合情合理,殇聿缓缓的点了点头,转而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雁鸣。
随着殇聿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雁鸣心下大惊,原本这些事不是他负责,看着她拿着抱负,他心里便已一切明了,如今离王这一看,她只得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她们是告假回家。”王爷现在还不知道她就是清乐郡主,自然是能蒙混过去,可往后该如何是好
朝他感激的一个点头,齐若妍只是静待着殇聿的指示。
一个挥手,殇聿打发她们:“快些走,别在这里碍本王的眼。”说完已经与一旁的褚文?谈说着离去。
他们离去,一行人自然也跟着在后。
再转身的瞬间,雁鸣双眸间含着几许一样的神情,齐若妍并未深探,只是一个转身,两人相携而去。
两人一进契丹城,齐若妍便提议雇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的往竭城赶去。
春花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紧张的她,不觉打趣道:“我怎么感觉晟儿你是儿子呢”瞧着模样,委实抢了她的紧张。
她的一句话,迎头一棒将齐若妍从梦中叫醒,此刻的她,似乎忘记了若是自己离开,春花该怎么办
两人一同告假,且也是去同一个地方,且不说自己突然不见,春花会多么的担心,更有着届时一旦回营帐,春花又该是怎样的下场
自然,若是殇聿不将自己当回事,忘于九霄云外就没事,但若是殇聿知道自己逃走,会怎样对待春花以殇聿的冷酷,自然不会将春花一条人命放在眼里,那自己岂不成了杀……
惊觉自己有这样的想法,齐若妍不觉有些害怕。
曾几何时,她那坚硬如磐石的心,变得如此牵肠挂肚曾几何时,她的生活已然如此小心翼翼,让她感到面目全非的陌生曾几何时,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行云流水的舒适,去牵挂着那本就陌生的人
齐若妍,连上天都在遗忘你,你的生活,来不得同情,来不得对自己的伤害。
就这样,花了三天的时间,两人来到了竭城。
到得竭城,齐若妍的心竟然开始犹豫了,徘徊于走与不走之间。一路上春花嘘寒问暖,白天日头太大,她满头大汗的去买吃的,到得山林也是率先却给她打水;夜里边境较寒,齐若妍身子受不住,她如亲人一般,将她抱在怀里。
即使自己淡漠相对,她依旧是笑含春风,一脸纯朴。
在城里买了写东西,春花便领着齐若妍朝郊外的小村子走去,一路上是有说有笑,好不高兴。
两人刚到一幢破旧的土建房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进春花的怀里:“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娘亲,多么伟大的一个词,即便被人瞧不起的春花,她的心中亦有着深深的母爱,可是她的娘亲呢为何却如此残忍的将自己抛弃为何要将自己的扔下若是不想要她,可以拒绝让她来到这个世间,如今却是留了一个肮脏的魂魄,污染着这个世间。
晟儿一个扭身:“娘,这个姨姨是谁啊”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春花歉然的笑道:“雪凌,不好意思哈,一时竟然把你忘了。”而后抱起晟儿,轻轻的将他至于雪凌面前:“晟儿,这是你雪姨娘,雪凌,这便是晟儿。”
她突如其来将晟儿置于自己眼前,让很少接触他人的齐若妍轻轻一个后退,尴尬的不知怎么面对那朝自己伸出来的小手。
笑着摇了摇头,春花佯怒道:“雪凌,你若将来做娘亲了,怕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说笑着便领着齐若妍朝里屋走去。
漆黑的门轻轻推开,“吱呀吱呀”的响着,仿佛下一刻便会倒塌一般的危险,整个地面,已是凹凸不平,房里因着光线太暗,有着一种压抑的感觉,破旧而又笨拙的家具,散发着一种长年的颓废之气。
春花有些窘意的看着她:“真是抱歉啊,穷人家便是这样子。”拿了一把椅子,春花递给齐若妍:“你先坐会,我去看一下我娘。”
点了点头,齐若妍默默的观看着房里的一切,小小的两间房子,一间当作就寝之用,另一间该是用来做饭。
春花的娘韩老太是一位很和蔼的老人,一张慈祥的脸,让人看着就格外温心,不会觉着有隔阂。特别是听着春花说,能够搬去契丹城,全是齐若妍的功劳后,对齐若妍分外的好了。
就这样,齐若妍也安心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三口之家,正好三代人,倒是对齐若妍特别照顾。
这日,春花与韩老太去城里置备一些搬家用的东西,便将晟儿托给齐若妍照看。
不足四岁的孩子,静静的看着默不做声的她,而齐若妍,却也只是愣愣的看着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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