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嚣张妃》第213章 ? ??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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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方若给她套上一件狐皮大氅,把她裹了个严实,然后又塞了个暖手炉给她,才引了她上了肩辇。

    不过两柱香的功夫,肩辇便在凤仪宫门前停下。方若扶了曦儿下辇,多福自去大殿内通报去了。

    不多一会儿,便见他回头引着她入内。

    来仪阁四面笼着火炉,整个大殿温暖如春天。正上座坐着一个贵妇人正笑着放下茶盏。想必是皇后不疑。

    曦儿小心地跪下,给皇后行了个大礼。这些改做的礼仪,方若在来之前有叮嘱过她,她做得分毫不差。

    皇后笑着说:“皇上允许妹妹不必恪守宫中跪拜之礼,妹妹怎的一来就行如此大礼让皇上瞧见了,定要心疼了去。”

    曦儿稍稍抬起头来打量着皇后,她的笑意温和,脸上薄施了脂粉,五官玲珑精致,头顶入云髻,是一个标准的古代美人模样。

    见曦儿不起,皇后便示意身旁的两个婢女去请了曦儿起身,又给她上了座椅,正是坐在皇后的左下首位置。

    “妹妹入宫都快两月了,本宫因着这段日子身体不适,都不曾去瞧过妹妹。”

    “嫔妾惶恐,是嫔妾失仪,入宫以来都没有来拜见皇后。”说罢,曦儿又要跪下。

    皇后使了个颜色,两旁的宫女忙搀住了她,把她扶回到座位上去。

    “妹妹真是见外了。”皇后巧笑嫣兮,一双媚眼上下打量了曦儿一番。

    曦儿被她看得极不自然,可是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低着头躲避她的目光。

    皇后把玩着她的护甲,目光放得悠长而有深意,许久之后,她才从曦儿的脸上移开目光,转而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听说前段时间瑜妃老去找妹妹的麻烦”皇后的声音,像是打破寂静夜空的一颗流星,只是轻轻在夜幕上划过,却在曦儿的心里重重落下。

    她在纠结着该回答是,或不是。

    曦儿摸不清皇后究竟是什么心态,她与瑜妃的关系又是如何。答是的话,明显就是在皇后面前参了瑜妃一本,答不是,却是欺骗,还很可能被误解为上巴结瑜妃。

    怔忪间,皇后又说道:“难为妹妹了。”

    “嗯”曦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皇后正扶了宫女的手从座位上起来,缓步轻移,转到了殿门前。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雪,白皑皑的一片,再看不见一点翠绿。只有几株雪梅在门外绽放。

    皇后站着,她没有理由还坐着。于是,曦儿也扶了方若的手上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株雪梅。

    “只有强者,才能抵御风寒。”皇后又说道,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曦儿,然后再默默地看向门外。

    “请恕嫔妾愚昧,未能理解娘娘的话。”曦儿答道。

    皇后向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宫女会意,忙躬身退了下去。方若见状,也只好默默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待她们都走远了,皇后才问道:“你可知道瑜妃是什么身份”

    曦儿惊异于皇后会问她关于瑜妃的事情,眼神一闪,便已低下头去:“嫔妾不知。”

    “也难怪你不知,毕竟妹妹不是本土人。”皇后走过去,牵起她的手,然后慢慢往殿内走去,“她可是前太子良娣的妹妹。”

    “前太子”淳于桀

    淳于溪居然敢放一个太子的人在身边并且还百般宠爱这太难以想象了些。

    “娘娘为何突然与嫔妾说这些”曦儿有些警惕,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觉得皇后这个时候找她并非偶然想起这么简单。

    “他已经被幽禁起来,所有前太子的羽翼都在皇上登基之前被清理掉了。”皇后笑着说,“所以瑜妃得不得宠已经不重要了。”

    “啊”曦儿惊呼了一声,又忙伸手掩住张大的嘴巴。

    原来一代宠妃失落,竟是因了这么一层关系。

    “皇上也知道她的身份”甫问出口,曦儿才觉得自己问得多愚蠢。聪明如他,又如何不知

    原来以前在王府里,宠爱瑜夫人,不过是麻痹太子的视线,掩饰他在私底下进行的一切活动。她还记得,当初在王府里,瑜夫人在她面前飞扬跋扈地说不管淳于溪在外面带回来多少女人,只要她不喜欢,都可以发配给她做洗脚婢。

    那般的恩宠,竟是为了背后的目的……

    曦儿突然间觉得室内似有一阵过堂风,冷得她直哆嗦。

    “娘娘是想要嫔妾做什么”

    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护甲在曦儿的额头上轻轻划过,挑起了一缕散落的发丝,绕到她的耳后:“妹妹好聪明。”

    曦儿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指在衣袖下冰冷得有些僵硬。皇室里的人,果然都是讲究功利的。

    殿内的火炉烧得极旺,烘得一室温暖,可是曦儿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

    皇后放了她的手,坐回到她的位置上,从一旁取出一个明黄的本子翻了一下说道:“本宫查阅过近几个月的彤史,皇上竟对妹妹恩宠至此……”

    曦儿咋听闻,立即觉得皇后的话里有话。她知道彤史是什么,那是皇帝宠幸妃子的记录。

    只是……

    她不知道记录彤史的太监会怎么写她的彤史。

    听得皇后如此说,她只能慌忙跪下,摆出一副惊恐状。她开始后悔来到这个时代,她在现代的时候,哪里有这么跪过别人就连自己的父母,她也从来没有下跪过的。可是现在,却偏偏对着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下跪。

    皇后嗤笑出声,放下手中的彤史,正欲上前。外面有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看来皇上确实很紧张妹妹。”皇后笑道。

    曦儿只管低着头,没有去看她。皇后的笑声很清脆,听不出一丝醋意,一味似平淡,却也深长。

    原本皇后的步伐是向着她来的,此刻,她只瞧见那尾朱红色裙摆轻轻从她身边拂过,然后在她身侧停下。

    身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紧促的珠帘碰撞声,淳于溪明黄色的龙袍已经出现在大殿内,停在皇后身前。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温柔而惬意的声音响起,淳于溪伸手扶了她一把,说道:“平身吧。”

    他蹙着眉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曦儿,不解地问道:“不知道珍贵人犯了何时,竟然在皇后的宫里被罚跪”

    皇后娇嗔了一声,说道:“珍贵人正值皇上盛宠,臣妾又如何敢随便罚她跪下了不过是刚才跟妹妹谈起彤史之事,妹妹便跪下了。臣妾还来不及扶她起来,皇上就来了。臣妾真是冤枉。”

    听到彤史一事,淳于溪皱了皱眉头,不过仅在一瞬间便舒展开来,他大笑着拨开袍子坐在了上座。皇后马上命人给他上茶。

    “珍贵人,你还不快快起来不然皇上可要责怪本宫了。”皇后亲自去扶了曦儿一把。

    她的手指碰触到曦儿的手臂时,曦儿只觉得浑身冷得打了个寒颤。皇后笑道:“看把你吓的,本宫只不过是不解彤史为何这样写,还没来得及问,你便要跪下了。本宫主持六宫,这些事情,可都是职责之内的事呢。”

    皇后一句分内事,把她召见曦儿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淳于溪一直含笑地看着曦儿,只是,曦儿一直紧张地低着头,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皇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马上又说道:“皇上,听太傅说,皇长子最近很是长进,书是读得不错,要不叫他来给皇上念几句”

    淳于溪瞧了一眼皇后,嘴上的笑意慢慢荡漾开去,“好。”

    “珍贵人似乎也没正式见过皇长子,让她也一起好了。”皇后又道。

    “好。”

    关于对付瑜妃的事情,皇后再也只字未提。她似乎也想隐瞒着淳于溪。那么她找自己来,难道是想要拉拢她

    从皇后处出来,淳于溪坚持要送曦儿回去。皇后听了脸色不甚好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着皇长子的手指关微微泛白,脸上还要撑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欢送。

    曦儿心里有些不安,躲在淳于溪的怀里轻轻呢喃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对我的。”

    看见凤仪宫外御辇旁站着的小雨时,曦儿便已经猜到是小雨去找的淳于溪,否则,他不会来得如此及时。

    只是,这么一来她便更加拿捏不准皇后想要她做什么。只怕从今而后,皇后还要防着她争宠。

    算起来,皇长子已经四岁了,淳于溪除了这么个儿子之外,没有别的子嗣,不管是过去的王爷还是现今的皇上来说,都是不合常理的。

    淳于溪为她拢了拢狐毛大氅,只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说道:“我只是不想让我喜欢的人受到伤害。宫中不比外面,我知道你不是出身世家,对皇家的一应礼仪都不懂,只怕你不小心冲撞了皇后。虽然她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妻子,可是她与你毕竟有着不同的观念,起争执在所难免。这也是为何我只给你贵人的封号,就是不想让你更多地与宫中各人有过多的联系,除非……”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了这么多的话,只是说道这里,他却突然缄了口,看着曦儿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深沉,还带着丝丝的痛楚。

    曦儿不忍去看他的眸光,只别过头去看向远处。他是想说除非她自己愿意去融入那样的生活吧除非她愿意为了他去改变。

    可是她愿意吗

    她不愿意。她此刻还心心念念地想着离开。她不想为了一个她不爱的人去争宠,她做不到。

    自从入宫之后,淳于溪对她越发的温柔体贴,带着她尝试着不一样的生活。成为皇帝的他,跟以前大有不同,只是,他看她的眼神里,盛满的深情有时候许多时候,让她觉得十分为难。

    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她爱的,又爱她的人,一起长相厮守罢了。

    而这些,淳于溪注定给不了她。

    想到这里,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必须离开。男人的情意都太短暂了,只要她离开他的视线,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忘记自己。

    毕竟她在他的生活里,不过是一个印象稍微深刻一点的过客。时间会抚平他的记忆,这宫里,有的是愿意讨好他的女人。

    下巴突然一紧,淳于溪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为何你在我的身边,可是心思却永远不在这里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是说,你在想什么人”

    眼前的女子,眼神游离,思绪不定,眼里暗含着淡淡的哀愁,他只希望,她不过是心还没有安定下来,却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他希望她不是心里有人,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明白。他眸中的漩涡骤起,指尖用力,曦儿发出了一阵吃痛的嘤咛。

    “我做的还不够吗是宓晟!”淳于溪挑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她的眸光闪烁,樱唇紧抿,一张脸不知是因为寒风吹动还是以为心里难以掩埋的心事而变得煞白。

    “怎么不回答”淳于溪脸上浮着一层愠怒,脸色微微泛着些红润,他笔挺的鼻端微微喘息着,昭示着主人的愤懑。

    “真的是他。”淳于溪放下了曦儿,独自上了御辇,他没有要让曦儿跟着一起上的意思,于是福全也不敢擅自做主。

    可是淳于溪只是在御辇中静静坐着,对于是否起驾,又抑或是请珍贵人上辇,他没有发话,底下的人也便不敢动。

    福全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御辇内的淳于溪,又看了看静立在雪地中的贵人,两人都只是沉默不语,他边只好低着头站在一边。

    雪静静地飘落下来,曦儿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了,可是她却没有觉得冷,至少皮肤的感觉,没有内心的感觉来的那么强烈。

    当淳于溪的手抽离她的下巴时,她心里涌起了一阵难过。她以为他会逼问她的,可是他没有。

    他的脸上也再没有愤怒,只是一如这寒冷冬日里的冷漠。

    或许,男人的感情就是那样,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如果不爱她了,她应该庆幸才对,可是为何心里在一抽一抽地痛

    “福全。”御辇内的人终于发话了,“送贵人回去。”

    “喏。”福全应了一声,然后一扬手,御辇便开始缓缓移动。

    他在她的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开。让人送她回去,那声音,那语气,再也不带一丝的疼惜。

    “小主,我们的肩辇来了。”方若缓缓走至曦儿的身旁,为她拂落身上的落雪,然后又拢了拢她的大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曦儿仍旧沉浸在自己莫名的情绪中,由着方若和小雨扶着她上了肩辇。

    回到茗香宫,方若让人给曦儿煮了姜汤,又把她裹在被子里。室内也多点了几个火炉。

    一连数日,淳于溪再也没有踏足过茗香宫,一时间,宫里的人都说,盛宠一时的珍贵人失宠了。

    那些下人们,远远地看见茗香宫的人,就躲了开去。这宫里目前也没几个主子,他们犯不着去招惹一个已经不再得宠的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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