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多谢侠士出手搭救,展某代那对姐弟谢过了。”他的眼神坦诚真挚,毫无半点做作。那双眸子看上去清澈若秋日湖水,深澈明透动人心魄。
那名男子一直抱着膀子冷眼瞧着周围人对展昭从迟疑观望到热烈赞扬的场景。他出手太狠,周围人也是看在眼中的,虽然是救人却也让人触目惊心。众人竟然都不敢很正眼盯着他瞧,而男子神情漠然,似乎对众人的敬畏害怕早已习以为常。倒是展昭这样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般的男子让他觉得心下有些不爽。
同样是出手救人,有些人就能获得赞誉,有些人却要遭人冷眼,难道这就公平吗?他不在乎旁观者的冷眼,但是他同样瞧不起旁观者的懦弱!这些人都是只能沾光不能吃亏的弱者!只懂得等待强者的拯救,而不懂得自己抗争。若是强者救人的方式不为他们所接受,他们就会质疑强者救人之心。归根到底,问题不在于救人的人,而在于被救助的人。他们胆小他们害怕,他们担心有这样能力救他们的人,反过来也可以加害他们。他们懦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只有展昭这样,救了人还一个劲儿谦虚说自己没做什么的人,才能让他们放心,才能让他们安心。可这些人的安心又能换来什么?还不是更多贪婪的要求?归根到底这些懦弱的百姓要的就是强者为他们付出一切,还不要从他们这里拿走分毫!
哼!虚伪!被救的人虚伪,救人的人也虚伪!就是这些虚伪的规则,构建起他们这么个虚伪的世界!而自己对这些是不屑一顾的,这些人被自己的伪善所困,那就活该被自己踩在脚下。救人也罢杀人也罢,全在自己一念间。
所以,他瞧不起展昭。
男子冷哼一声,并未理睬展昭。展昭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将宝剑收回背后,收拾行囊准备找地方住下。这时,那名年轻男子走过来,重重撞过展昭肩膀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展昭并未提防他的突然发难,但他功力深厚身法灵巧,在那人撞过来之际移转脚步卸下人撞击过来的力道。一场交锋风起云涌却又霎时消弭。
展昭拿起包袱望向那人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刚刚那一瞬,他分明看到了那人犀利冷漠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瞬,那一瞬的冰冷带着杀意还有讥讽。最终定格为唇角一丝讥诮的弧度。
展昭叹口气,往一处飘扬着酒旗的店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总裁就是要先降低好感度才能引起他的兴趣啊好象有哪里不对!
第10章 蛰伏耶律-4
展昭拉着马儿来到萱悦楼的时候,他在街上教训了张衙内家走狗的事情已经在街面上传开了。店家热情的把他让到了雅间。但是当他说想要住店之时,店老板竟亲自过来赔不是。
“展大人光临大驾,实是小店的荣幸。可,唉,不怕您笑话,小店是小本生意赔不起啊。”
展昭有些不明白的望着面庞浑圆饱满的店老板。
“店家这是何意?”
“展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您,您教训了张衙内的人,小的也觉得很过瘾,但……小的这生意还得做,若是今儿留了您在这儿住下,只怕明天小人这店就要被砸光了。”店老板小心的搓着手陪着不是,满脸油腻的笑容,看起来滑稽又无奈。
“说实话,对您的本事和为人,小的是打心里佩服,所以小的命伙计把您让到这雅间里来,您的饭钱小的也不要了。只求展大人您见谅,别怪小的胆小没情义,小人实在是……”
“店家不必再多说了。”展昭摆摆手,将他的话头止住。此时他心里已经非常明白,店主将他让进雅间也未必全是为了客气,只怕也有怕人看到通风报信之嫌。开门做生意的最怕与人结怨,自己何尝不明白,又何必为难他一介小小店主呢。
他淡淡的扯动嘴角,给人一个安抚的笑容:“无妨,我一会儿吃完饭便走。店家可知这城中还有何处可以投宿吗?”
“知道是知道,只是他们也未必敢让您投宿啊。”那店家一听展昭如此明理,安下心来也生出几分敬佩。他想了想又说道:“展大人,若是这城中真的没有人敢收留您,您可以去城郊的夕兰寺瞧瞧。此处虽是个小城,但那寺院是先前驻在此地的一位归乡大官捐建的,经常有官眷去那里上香,所以住宿食饮一应俱全。您若是去了,只要捐些香火钱,想来不会被主持拒之门外的。”
“好,如此便多谢了。”
展昭微微抱拳拱手,那店家赶紧陪着笑容出去了,留下一桌子酒菜于展昭独饮。
展昭望着墙上一副花开富贵的吉祥图,再度无奈的笑起来。这店家当真小心,连雅间都不肯给自己一间有窗户的,看来真是对那张衙内畏惧至极。想到此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丝愁容。他想到这城中的百姓如此畏惧那小衙内,可见平日里生活有多苦。一阵义愤一阵心酸再度涌上心头。此刻他倒忘记了自己所受的屈辱与苦楚,盘算着如何将那衙内的事记录下来,传到包大人那里,以包大人的秉性想必不会放任不管。
主意打定,展昭心里安定下来,今日之事再度浮上心头。或者说,是今日遇到的那个人。
当时事情发生太快,很多事来不及细想,可来不及细想不表示展昭就没有注意到。心细如发的他不但注意到了,还记在了心中。此刻他端着酒盅一边品着杯中的酒一边仔细分析起那人来。
那人不简单。
其实两人的剑架在一起时,展昭心中便已经有此认知。当时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不单单是因为有人搅扰了自己出手,也是因为那一瞬的相交所带来的震撼。
那人力量不小。一瞬间从剑身上传来的感觉忠实的传达了这样的认知。而更另展昭惊异的是对方手中的宝刃。那一刻剑身出鞘的寒光已然昭示了这宝刃并非一般可比。那人虽然出手很快但展昭依然看的清楚,宝刃上并未沾染血迹。
剑过人身而不留血痕,绝非一般宝刃可以做到。他手中的巨阙乃是上古宝刃,锋刃寒绝方能如此剑过不留痕。而那人手中的宝刃亦是如此。虽然事后那人在擦血,但展昭注意到这是因为他在收剑时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那人手臂上喷溅的鲜血洒到剑身上。
此人嗜血。
想到此,展昭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最近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心事也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有些刻意回避的事儿会猝不及防袭上心头,但此刻他无暇顾及。他浅酌一口杯中的酒,放下酒盅,视线瞥到自己放在桌上的巨阙。巨阙的剑鞘亦是玄铁打造,而那人的兵刃碰撞上去竟然没有半分损伤,那金石碰撞之声似乎犹在耳边震撼着。
这一瞬的相交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展昭直觉的感到事情还没有完。
除此之外,那人一身华贵的紫色衣衫亦是明证。虽然是武生的装扮,但那紫衫质地上乘,且一看就不是成衣铺子里买的。那是量体裁衣特别缝制的。看上去不张扬,但袖口领口的金丝滚边其实都绣着隐龙形的图案。这也是让展昭挂心留意的一个方面。究竟是什么人敢穿这样冒犯天威的衣服呢?或许是哪家自己不知道的皇亲国戚?
展昭不由想起那人临走时对自己意味深长的一笑。笑容中显而易见的讽刺与玩味,那视线中无法掩饰的冰冷与刺探。那一刻展昭似乎从那人的唇中读出了“虚伪”两个字。呵,虚伪……这样的评价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了。以前在京中就常听那些看不惯自己的纨绔子弟们笑自己虚伪。他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怎样才是真实,或许因为自己出身江湖便不配与他们同居于京了吧。只可惜,包大人护着他,皇上赏识他……
皇上……
展昭的心猛的一揪。手指用力竟将酒盅捏了个粉碎。他狠狠灌了一口酒。烈酒如同一柄利剑从喉咙中划过,重重穿进他的肠胃,烧的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他突然听到雅间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被麻烦缠身了!这个麻烦才刚刚开始!
第11章 蛰伏耶律-5
听到雅间外吵闹声时,展昭心中竟默默闪过“今日事真多,莫不是伤了什么阴骘?实在不宜出门。”这个念头来的没头没脑,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事后想来,当时这个想法真可谓是一语成谶。
展昭放下酒盅,推开雅间的门,就见门外站了四五个精壮男子。他们个个身高马大,而位于最中央的一人正是自己之前在街上撞见的那个男人。展昭正自诧异,就见圆胖的店家一脸惊慌的躲到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袖指着那几人道。
“展,展大人救救我,这几人想,想砸了小人的店啊!小人经营不易,您可要给小人做主啊!”店老板情绪越说越激动,大约是看到展昭觉得有人撑腰,伸出短胖的手指头指着那几个大汉骂起来,被那几个人眼睛一瞪,他立刻又缩头乌龟一般吓得躲在展昭身后噤了声。
“到底怎么回事儿?”
展昭望了那几人一眼,眼神淡漠而坚决,他本就神正眸清,双目如电一般刺向那几个态度蛮横的人。这一望展昭心里打了个突,因为他敏锐的发现到这几个人有些不似中原之人。倒并非是他们的长相或装扮,而是那几个人身上透露的气息。这种事儿很玄,本来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但像展昭这样少年成名常年行走江湖的人物对世事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见多识广放在他身上是一点都不过分。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他发现对面这几人身上的气息与中原人士有微妙的不同。
为首一人抬手伸过来想要去抓那老板,展昭用腕架开他袭来的手。一交之下两人心中都已有数。那人是个黝黑高大的汉子,一击不成双眉一轩,换手想要再袭却被中间那人阻止了。展昭早已看出那人才是头儿,他拿眼瞧着那人,嘴唇抿成一条线,却不说什么。其实也不用说什么,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不管之前在争吵什么,那吵闹的重点都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恁是老板与对方的下人吵成一团,那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展昭。而展昭的目光亦然。
“店家,你这店我不住了。”那人走到前面来,对着店家说话却一直瞧着展昭。那人笑道:“这城里除了你们这些寒酸的酒家外,还有什么能住人的地方吗?”
那人说的客气,言语中的傲慢却是遮掩不住。那老板一听自家门店被人说寒酸,火气噌噌的往上撞,也顾不得怕了,梗着脖子一挺胸脯站出来大声道。
“嫌小店寒酸,您到熙春楼去!有吃有喝有姑娘,官家公子商贾大家的人都去那儿,一顿饭要上你万儿八千的不嫌多!这位爷这么充大的您上那儿去!再不济,您去城外的夕兰寺,那里只接待往来贵客,就怕您这身份够不上住!反正小店不伺候了!”他梗着脖子说完这句,那人身边的黑脸大汉牛眼一瞪,吓得他又赶紧缩回展昭身后去了。
“各位请吧。”展昭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那身着紫衫武生装的男人盯着展昭的脸瞧了一会儿,突然又是一笑。虽然才见了不过半日,这人已经是第二次对自己露出如此讥讽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不知为何,让展昭感到一阵寒意。他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对自己产生了不好的意图,虽然自己行事坦荡毫无得罪人的地方。他尽量忽略对方毫不掩饰又不明所以的恶意,以一贯坦荡而淡然的态度将手一收,背在身后。青松翠柏般傲立寒霜,任尔东西南北风,电闪雷暴皆视若无物。
紫衣人往楼下行去,另外几名大汉紧紧跟从。展昭见他们远去,方才蹙起眉头。刚刚转过身下楼间他才看到人发髻后深深别着的一根兽骨发簪。这样身份贵重的人怎么会别着那样一根发簪?与他全身上下的一切装扮皆不相符。而同样的,他也注意到随行几人体貌特征,那几人膝腕略有变形,双腿微微内弯。这是常年骑马之人才会有的特征。难道……
展昭心下起疑,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安起来。难道他们会是大辽或西夏来人?从面相上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若想从大辽西夏众人中选出几个面貌与汉人相仿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人如此掩人耳目,恐怕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他们的目的为何?我是不是应该暗暗跟上他们比较好?
展昭心中默默盘算起来,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件事儿上,自然注意不到在那紫衣人转过身体的一瞬,讥讽的笑容已经从那人脸上消失。相反一种玩味的神情爬上他的脸庞,他默念着什么,若是有人会读唇语会发现他默念的竟是展昭的名字。他对手下人微微使个眼色,拐过楼梯口,在楼上的人视线之外,几个手下人似乎极有默契的分散开来。
“虚伪的汉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紫衣人站在店门口回过神,抬头往小店二楼的方向望去。从半掩的窗口还能看到展昭站在那里的背影。这时一个身形瘦小下人打扮的人走上前来,为他迁来一匹体壮膘肥的高头大马,那马长得实在精神,即便是不懂马匹的过路之人都免不了多看上几眼。但没什么人发现那小厮在递上马缰时,将一张小纸条也递到了人手中。紫衣人翻身而上,极为悠闲的打马游市,逛游着往城门口走去。那张小纸条被悄悄展开又被撕碎了,散开在风中飘向不知何处去了。紫衣人唇角挂着浅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唯有他知道,那纸上的话。
“事已成,会襄阳。”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事情要牵到一起去了。接下来昭昭就要去襄阳了……吧。
第12章 蛰伏耶律-6
展昭用过了饭,留下些银两在桌上。店老板千恩万谢的不肯收,展昭只是笑笑将银子往饭桌上一拍,那碎银竟嵌在了桌子里。虽然不深,但若想从中取出也要费点心思,那些银两足够一顿酒菜外加一张桌子的费用。展昭之意已经非常明确。看着店老板一脸无奈哭笑不得的模样,展昭拍拍衣服走出了小店,牵着自己的马往城中逛去了。
他倒不是有闲心想要逛街,而是今天之事毕竟让他挂心,他要去县衙走一走瞧一瞧,确定不会有无辜百姓被今日之事牵连进去。同时他也是想要看一看此处民风。以前他常在开封府中巡街,街上百姓没有不熟悉他的,那些个小商小贩的每每见了这位供职开封,亲善温和的四品护卫竟都像是见了自家亲人一般,经常给他塞些好吃的好喝的,还不收钱。搞的展昭每每都要推脱半天,原本一个时辰的巡街都要花上半天工夫。
大家都当展昭性子好,不介意职位高低,别人卯足了劲往上爬的时候,他却愿意俯下身来倾听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心声。这是实情,却不是全部。其实早年间展昭在庞小侯爷的手下救了包拯时,两人曾促膝夜谈,那些时日里他还不是大名鼎鼎的包龙图,他已经是名震江湖的展南侠。
那个时候展昭曾听起包拯对他讲述自己游历世情的经验与心得。他将自己在街市上行走,如何看人观物的一套经验对展昭说起。每个贩夫走卒樵人渔商都有各自的故事,一皱眉一展颜间都能看出整个街市一天的气象。那时的展昭还没经过官场的洗礼,也自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包拯那丝丝入扣的分析竟让他有大开眼界之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才由恩公侠义的相助情谊变成了庙堂江湖的异姓兄弟。
在开封府时展昭每每用包拯当年传授给他的那套方法去察看世事,也往往多有心得。加之他心思细密生性聪敏,很多东西一点即透,为人又亲和友善,每每去巡街都能比别人多很多所得。每次回来他都会详细将他留意到的不寻常的情况告知包拯与公孙先生,三人常常一同交谈分析,所获得的情况比他自己所得又有进益。每到这种时候展昭都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就如少时游历名山,独临奇峰,任由猎猎风吹的衣袂翻飞,好像所有的困难与烦恼都被一同吹走了一般。家的归属感既是如此吧,无论相隔多远,总能随时随地在那种思念中得到满足,不再孤单。
展昭牵着马从街市上走过,留意着每一家商铺每一个走卒,留意着他们的交谈和脸上露出的细微表情。他心中暗暗纳罕。这座城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地处冲要,南来北往之人都会经过此处去到其他重地。若不是此处有军事考虑,不允许大兴土木,此城肯定比现在的规模还要大得多。这也是展昭首选到这里的原因,此处离京师不远,从这里可到任何地方,想那花蝶若是出逃,必然会从这里经过。
本已收拾心思,看到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还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市集熙熙攘攘一派平和繁荣的场景,展昭禁不住又思索起来。那小衙内恶占一方欺霸乡里,从早上的情形来看,俨然已是民不聊生,却又为何能在此处维持如此繁荣景象?本以为此方吏治已经坏到了不可救药,现下看来或许另有原因?
他怀着满腹的疑惑,从县衙门口走过,又在近处的茶肆里要了一壶香片,慢慢的品起来。茶博士见他面相好,人又和气,便和展昭攀谈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倒让展昭打听到不少情况。听说县衙对今早街市上的事件并无过问,而那张家也并未派人到县衙做什么手脚,又听说那女孩已然带着弟弟出城回家去了。展昭放心了不少。瞧瞧日头,天已不早。想到自己还要到城郊去找借宿的寺院,还是早点行动,回头再细细打听的好。反正自己总要在这里盘桓几日,不管那衙内还是花蝶,只要自己在此处总能有所应对。
出了城,他按照守城军士所指,往西南方的小路上疾驰而去。马儿在城里憋了一天,此时撒开蹄子奔的欢实。不多久,他就远远的看到半山坡一座寺院。他本想牵着马上去或许会多有不易,没想到上山的路倒是修的很好。可见店家所言不虚,此处果然多承官府的照应,方能将一条通往半山的路修葺的如此平整安适。那路即便是抬轿子上去都毫不费力,更何况他是骑着骏马。
不多时展昭来到寺院门口,门前两尊吉象高大威武,竟是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工艺精细价值不菲。展昭对着守门的小沙弥辑了一礼,说明了来意。小沙弥倒是很客气,看着那机灵劲儿显然是对迎来送往之事了然于心。展昭将马拴在门口的拴马石上,自己拿了包袱先入寺逛游起来。
这寺院里处处透着精致,雕梁画栋的四壁上绘着佛陀的故事,即庄严又奢华。展昭有点担心起自己的盘缠够不够应付这几日的住宿来。虽说香火钱可多可少,但在寺里过夜其实是有定数的。若是碰上那寺院住持是个贪财恋物的。展昭苦笑一下。
“这位施主,有礼了。”
身后传来一声深沉的问好。其实在来人刚到门口时,展昭已经听到脚步声。他回过身来,对着那人亦是一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