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轻撩衣摆,走到涂善前面。几个跟来的壮汉举着灯火在前面引路。涂善跟在后面,望着展昭的背影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展昭,你到底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在军山的时日倒是轻松了很多,涂善果然如其所言,对展昭秋毫无犯也不曾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只不过不管何时何处总要派上大堆人盯着他。展昭觉得实在是好笑。
记得以前当值的时候,皇上还曾经对他说过“朕从小便是如此,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跟着,从来都没尝试过自己一个人呆着是何种滋味”。他对他说这话时,眼中透着欣羡,神情难得放松,看起来像一个孩子。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展昭才对他愈加温柔吧。
不知为何,现在在想起皇上,展昭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变故,或许……或许只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那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而那场本不该也不存在的风花雪月,从来不属于他展昭。他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那些匪夷所思的春梦,可是他已经不在乎。那些事情还重要吗?其实那些事情从来都不重要。
展昭觉得就算此时此刻,皇帝站在他面前诘问他、指责他,或者原谅他、安慰他,对他来说根本完全毫不重要。他已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调查,甚至不想去思索那段过去。或许因为在展昭心里已经隐隐的明白,这件事情和皇帝本人是分不开关系的;或许是波折起落的日子,让本就圆融的他更为通达。所以于他而言,他已不愿去追究……
在这一场情劫中,究竟谁欠了谁、谁负了谁,究竟怎样才算公平,怎样才能扯平……呵呵,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到头来,人总要自己放过自己。
展昭低着头轻轻擦拭着巨阙。同这冰冷的日子相比,手中这柄取人性命的宝剑还显得更温暖些。来到军山的这些日子里,有一样是让展昭感到满意的。那就是终于可以安下心来静静养伤,没有了那些勾心斗角,没有了那些缠人的**,自己身上的伤口倒是好的快了许多。展昭明白,无论何时,只有他自己真正好起来,才能为别人为自己真正做到什么。
尽管涂善一直派人死死盯着他,但是他毫无逃跑的意愿。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尚不能保,又能保谁。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也变得凉薄和不信任起来。他不寄希望于涂善,不寄希望于沈仲元,不寄希望于任何人……因为他,毫无办法。
无法可想。
人总说走投无路,其实无路亦是有路。无路可走的人,是无路可选的人,只能按照一条路走下去,不管这条路让他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展昭站起身来,将巨阙收好。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身走出门去。这几日随着身体的康复,展昭四处走动起来。不管身居何处,熟悉环境都是至关重要的。唯有熟悉了才不至于坐以待毙。况且不知道涂善是不是感觉展昭安心呆在他的军山了,竟然将监视他的人撤去了不少。没有了那么多人跟着,展昭感觉畅快多了。仗着涂善对他的礼遇,索性在山寨上下大摇大摆的游逛起来。
十几日的时间里,他的腿伤已然痊愈,而山寨的结构他也摸得一清二楚。有几个地方涂善始终不允许他去。或许今日便可去查查看,这都是怎样的所在。主意拿定,他施了轻身功,将跟着他的小喽啰们甩在一边,往寨子西边而去。
在他印象里,那里似乎是涂善与人密谋的所在。虚实真假还是自己辨明的好。于是他纵身闪转,轻飘飘似风中巧燕一般,快速而悄然的潜入了西边的寨子里。
这片山寨依山而建,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展昭经过观察早已明了,此寨地处冲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襄阳王将涂善放在此处,倒也算知人善任。不过若想灭了这处要冲,只能从内部攻破。他想到韩彰,此人善于火药,若是能够有他相助,不怕此处不灭。只是眼下自己即便逃开众眼线一时,也没法逃开很长时间。涂善把这里围的铁桶一般,自己想要悄无声息的溜出去,眼下当真是不能。
展昭正想着,突然听到了男人们交谈的声音,间或还有几声大笑传出来。是涂善,而另一个声音……为何……?
展昭小心翼翼潜在回廊下,仔细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讨厌鬼回来了!
第50章 弃卒军山-9
在门廊上,展昭听到里面有人在谈笑,他侧身轻手轻脚凑上去听。这不听则已一听着实令他气冲斗牛,瞬时恨的把牙根都要咬碎了!原来那内室里谈笑闲聊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涂善与花冲!
自从那时花冲知道太师对自己动了杀机,想要一箭双雕用展昭之事参奏自己时,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了。但他并未如同众人所想去了岭南,而是北上去了辽宋边境。倒也不是他刻意设计有心回避,只是他素日里多行暗昧下流之事,逃跑那是保命的看家本事。早年间他就在多地备了几处落脚之处,此次不过是潜藏在了一间偏宅而已。但此贼机巧乖觉,他未曾久留便由宋辽边境潜入了辽夏交界之地。
便是此时他获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襄阳王竟然与大辽四王爷耶律枫的手下秘密往来!那往来的书信正是他在一个与之交好的有夫之妇手中窃来的。这样天大之事若是放了旁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看都不敢看的烫手山芋,可是他一向贼胆包天,竟然揣着这封密信找到了襄阳王府。
那襄阳王也真称得上是贼窝里的首领,看到花蝴蝶拿着密信来“投诚”不但不怕不怒,反而厚赏了对方,夸赞他是有眼光有胆量的江湖义士!这样的能人异士他身为贤王岂能任其明珠暗投飘零江湖?竟这么着收在了自己麾下。
可是那花蝴蝶岂是个老实听话的主。襄阳王本就欺男霸女养了一堆美人在府里,这下花蝴蝶竟如同游鱼入海如鱼得水,把个襄阳王的府邸当了勾栏瓦舍青楼楚馆,俊俏的侍女歌姬仆役下人多糟他毒手。可是这次他长了教训,一方面在府中恣意采花,一方面为了欺瞒襄阳王,竟将自行配制的房中媚药敬献给襄阳王。襄阳王本来年事已高,那些事儿上总觉得力不从心,又想到自己大业未成,每每踌躇叹息,而花冲正是瞅准了这样的机会向他进献“灵丹妙药”,讨其欢心。
那些秘药襄阳王用着极为妥帖,也不管是不是身子里虚透掏空,只觉得花冲是个得力之人,而花冲凭借这样的手段竟然深得他的信任与宠爱。这两人臭味相投起来,哪里还把什么礼义廉耻放在心上,竟然“一君一臣”的交流起心得来。正是此时花冲将自己与展昭的露水一夜讲与了襄阳王知道。那贼王听到展昭欢爱中喊出了自己侄子的名字,居然大笑着抚掌道“来日待朕拿下赵祯小儿执掌天下之时,朕也要尝尝他豢养的猫儿是何等滋味。”
此时展昭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当日在襄阳王府时竟会那般被襄阳老贼“眷顾”至深!原来早在他到襄阳之前,自己已经被花冲卖给了贼王!他的拳头狠狠的攥起来,指甲深深插入到掌心里,一滴一滴的鲜血如同滚落的红宝石一般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若非巨阙不在自己手中,自己定然要冲上去把这些奸邪下流的恶贼通通斩杀干净、挫骨扬灰!
他这边正咬牙切齿,就听到里面涂善笑问道。
“花老弟既然在襄王驾前如此得脸,怎么会被派到我这军山来呢?”
“嗨,别提了!”花冲打了个唉声,“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沈仲元!”
“小诸葛沈仲元?本将军也听说过此人,都说他机智过人,也在襄阳王府里供职。怎得?老弟与他不睦?”
“原本也没什么,只是这人心小,又颇会算计善通人情,见到小弟凭一手制药的本事被王驾如此宠信,难免失意。竟然把小弟的一些个私事儿悄悄奏报给了主家。唉,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手脚,小弟便被他打发了。”说到这儿,花蝶转过身对着涂善一抱拳,“花冲还要多谢大将军仗义,肯收留小弟。”
听到此,展昭的眉头紧蹙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沈仲元!又是沈仲元!难怪此人想方设法要把自己送到襄阳王的床上,花冲与襄阳王对自己的龌龊念头他未必不知,竟然将自己做了顺水人情,他还从中捞取甜头,占尽了自己的便宜,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竟然真的被玉堂说中……玉堂……一想到白玉堂,他心中又是一阵抽痛。他不敢再想下去,却又止不住的往下想。突然听到屋内两人的声音再度传出。
“欸,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客套话呢。不过愚兄这里倒确实有件事儿……” 涂善收了话头,拿眼去瞧花冲。花冲何等聪明,如何不明白,赶紧起身对着涂善一抱拳,笑道。
“涂将军不说小人也明白,可是为了那展昭展御猫?”
“咦?花老弟如何得知?”
涂善这寨里多是粗糙莽汉,原没什么有姿色的侍婢,没十天半个月的就把花蝶憋得不行,所以他常常到军山附近的山野村镇上去四处搜寻姿色清丽的小家碧玉,十日里倒有八日不在山寨中。自展昭被送到军山养伤以来,花蝴蝶根本没有回来过,压根不可能知道展昭在山寨之中,更不可能知道涂善对展昭的心意,怎么可能一言中的呢?
涂善哪里知道,其实两日前花冲已经上了山回了寨。他趁夜回来又不是从山寨正门进入,没什么人注意到过他。可是他在回屋时恰巧经过了展昭居住的偏院。他一眼就认出了在月下浅泣的展昭!
那夜展昭睡不着,心中为白玉堂的死难过,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境地苦不堪言。原本白玉堂答允了可以帮自己的,现在谁也救不了自己了。一想到涂善对自己的意图不轨,又不能不想起襄阳王府中的屈辱,而那人谋逆的罪证自己不但拿不到半点,甚至脱身传出消息去都不可能。一时间思绪万千纷至沓来,又是气又是恼又是羞又是愧,怔怔的坐在院中石凳上,竟不觉月上中天,而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湿衣襟。
这厢花冲打从院前一过,就望见了这样失神落魄的展昭。其实自打那晚之后他从未忘记过展昭,不但时常想起,甚至多次在梦中回味起那夜的美妙滋味。此时此刻他一眼望见,顿时就像被勾了魂。躲在暗处从花丛藤萝后把展昭好一番打量。
那晚展昭**于他是毫无知觉的。而平日里展昭英雄气度,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有谁看到过他落泪的模样呢?此刻展昭静静的坐着,素白的里衣映着月光,镀上一层清冷,越发显得人清丽沉静,恰似水中月镜中花。花蝴蝶看着看着竟觉得自己与展昭是别有缘分!不然自己怎会拔得头筹得了此人的初夜,被贬到军山竟然还能看到这香兰泣露的美景。所以自那日起他便打定了主意,定要把这展昭再度拥在怀中好好品尝品尝。此时涂善提起此事,岂不是正中下怀?
可见卑劣之人,从无自己卑劣的自觉。只觉得万事发生皆对其有利,执着于自己的贪婪,永不知足。也正是他这份邪心,为自己埋下毁灭的根基。那是后话,此刻他的满腹心思都牵挂在展昭身上,只想着如何能够再讨个巧,把恶事坏事麻烦事都让他涂善做了,自己还能从中分杯羹。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不放过沈仲元,实在是这样人狡猾冷漠,昭昭完全不是对手啊!不过花冲出来了,就可以将奖励的情节搞定了。
这里要为涂格格说句公道话,他跟花冲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他确实“虚心求教”但也是别有异心的。只是这心思能不能洗干净就不一定了哦。
第51章 弃卒军山-10
此刻那花蝴蝶的满腹心思都牵挂在展昭身上,只想着如何能够再讨个巧,把恶事坏事麻烦事都让他涂善做了,自己还能从中分杯羹。
“展昭实乃英雄人物,大哥听小弟一言,此人不可强逼,若是他自己不愿此事是断断不可为的。” 涂善听他一说,以为花冲不愿帮着自己,心下就有些不乐起来,还未开口就听花冲接着说道。“若要得手,必要用药!大将军若是信得过小弟,这事儿就交由小弟……”
他们这边话还没说完,展昭那头已然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三两步来到房门前,重重一脚将房门踹开。内室中两人腾的一下一齐起身,手边兵刃噌噌同时出鞘。待两人定睛一看,来人是展昭时,手中的兵刃都停了下来。
他们停,展昭可不停。他现在已经怒极。本来那花冲就是冤头债主,若不是因为他哪里有这些龌龊下流的肮脏事儿!自己一路行来,几番情劫都是这淫贼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埋下的祸患。自己一直遍寻不见,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花冲!展某今日便要你的命!”
展昭一冲到两人面前,双臂一捞,花蝴蝶闪身避过,不想展昭只是虚招,脚下跟着飞起,直踹向花蝶胸口。这脚原本踹的极狠,角度也刁钻,恁是他花蝶灵便迅捷也难以躲开。可是旁边还有个涂善,他抡起手中兵刃向展昭砸去。那宝刃并未出鞘,显然是不想伤了展昭。但兵刃毕竟是铁鞘,这一下砸在展昭身上也不轻快。一时间三人你来我往拳影交错纷乱至极。
“哈哈,妙人儿妙极!展昭,择期不如撞日,不若今天便成全了你和涂将军的好事儿,只是你可别忘了我这媒人的功劳啊。”
这话狎昵下流,展昭听了更是血涌上头,脸色忿恨的一片通红,攻向花蝶的拳脚更加快速凌厉起来。
“哎呀呀,展大人这俏脸一红,真真是秀色可餐美色宜人啊,涂将军说是不是?”花冲一边闪躲一边冲着涂善使眼色。
“花老弟所言极是!展大人这副模样只怕神仙看了也是难以把持!”涂善的身法紧跟展昭,和花蝶一左一右的闪避进攻,将展昭围在正当中。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实就是为了让展昭分神,可展昭怒上心头哪里还会在意其他。他身法凌厉步步紧逼花蝴蝶,倒不是他不妨涂善,而是那花蝴蝶是这一切的元凶首恶,若是不将他狠揍一顿,展昭难消心头之恨。此刻他脑中没有开封府,也没有什么天子王法,有的只是江湖事江湖了,一股久违了的豪强之气!
他这厢气冲斗牛,那边涂善可不是白给的。瞧着花蝴蝶一个劲儿的拿些龌龊话挑逗展昭,他心头其实也窝着一股火。可说不清为什么,看着展昭只顾着往花蝴蝶身上下狠手,对他连瞧都不正眼瞧一瞧的模样,他心中亦是羞恼非常。
本来今日他是没想要同展昭见面的。他清楚自己与展昭之间可不是龃龉那么简单,为了小宝与阿敏一节,说是深仇大恨也未尝不可。可自己的心意终是传达给那人了,而那人现在也在自己手中,大事当前,自己本来也不急在一时。只要能够把展昭牢牢的困在身边,不怕他没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便是真的没有那一天,待到襄阳的事情一结,他总有法子得到展昭。不管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私心,现在的他总要端出一副大肚能容的架势。说虚伪也好,说装蒜也罢,在令自己动心的人面前,总还是想要保持一点好印象。
可偏偏花蝴蝶今日回来了。其实自从涂善接管这座军山山寨以来,他还从未与花蝴蝶见过面。花蝴蝶任职太师府的时候,涂善已经被贬到了岭南偏远之地。他对江湖人也不是那么了解,但也多多少少听到过这个江湖人的传闻,听说他年纪轻轻功夫极高,机变狡黠惠敏多智,但是也听说此人有些见不得人的毛病。对此他既不好奇也不关心,毕竟这与他何干,听过也便当江湖笑闻,八卦一则,过了就算了。不过山寨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总是要会会的。若这人当真如传言那般有本事,那便有加以利用的价值;若是传言不真,那不如趁早将这人打发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花蝴蝶竟主动对他提起了自己与展昭的过往。这话题是怎么开始的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只是在他耳边划过展昭的名字时,他全副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而令他吃惊又愤怒的是,在他远处岭南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展昭竟然就被……一瞬间他心中激荡翻涌,手便不受控的摁上了剑柄。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宁愿那人是白玉堂。可展昭那样姿容潇洒温润如玉的男子,竟被如此声名狼藉的江湖宵小……他心中暴怒,露在面上的却是一丝意义不明的轻笑。
对于花蝴蝶的行为他是恨的,夺爱之恨!展昭那样的人绝不该被如此轻慢的亵玩!眼前这个男人纵使生的一副好皮相,练得一身好功夫,也没有半点可以配得上展昭,给展昭提鞋都不配的混账阿臜却狗胆包天做下这种不知羞耻的恶事!不可原谅,绝对不会饶了他!
但在他私心里,竟不知为何也有一丝释然。这丝释然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或者说是他自己并不愿意面对的:他,与他,终于有了一点相同之处。在涂善心中一直存着深深的委屈,憋屈。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始终坚信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下令之人可以将他弃之如敝,一切的不幸与错误都成了他的不是!一瞬间天翻地覆,他成了那个有污点的人。展昭从未在庙堂居于他那样的高位,可他是江湖的南侠庙堂的御猫,可比之他,展昭似乎从未行差踏错,他,是没有污点的!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与展昭是相通的了。一个洁净如初雪般的展昭是他心中所爱,但一个有了缺憾的展昭却更加令他动心。终于,他们变得平等了。终于,展昭也能体会到他当年遭受的莫名不公。或许他会更加明白自己了吧。明白自己的选择和期望。
于是他就这样瞧着眼前□□熏心,说的眉飞色舞的花蝴蝶,不动声色的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他很矛盾,一方面并不想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如此述说;另一方面又想要知道更多。知道的越多,才越有可能说服展昭。是的,他可以理解展昭的苦楚,因为那种突然之间被算计被背叛的感觉,他涂善了解的很清楚。所以他笑着,他听着……反正眼前这只花蝴蝶已经命不久矣。不如就让你的人头成为我打开展昭心扉的一把钥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因为个人原因停了这么久。个人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敢打十成的保票,不过我会努力从现在到完结不再挺更!
关于有读者觉得对all猫文不敢抱有期待的事情。讲真,喜欢是一方面,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喜欢是另一个问题,不存在谁比谁高贵!都一样是喜欢,谁比谁更高贵?我不觉得all就一定比“一对一”低贱,所以也不喜欢那种从一开始就抱着“看是给你脸,果然不该抱什么期待”的心态。
若是我的文有什么地方写的不够好,人物塑造不好或者情节设定不好,这都是我能力不够,无论怎样批评都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最好别是那种“哎呀,我就知道不行,好蠢”之类的论断性评价,最好请给出哪里不行这样的论证,在此先行谢过,但是从一开始就抱着“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很低贱,我觉得这种设定从一开始就是犯贱,我就是比你高贵”的态度,这种的我不接受!
在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低着头俯视我之前,请先好好看看我的文,请说出究竟哪些地方让你觉得我这么写就是为了糟蹋展昭。或者您能干脆给我论证“出一对一就是尊重展昭,all就是糟践展昭”,否则请别大义凌然下论断!谢谢!
第52章 弃卒军山-11
涂善与花冲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就这样虚与委蛇的聊了一晚。说来也巧,就在涂善想要动手解决花冲的时候,展昭一脚踹了进来。
这一脚着实吓了涂善一跳。若是说花冲只是有些吃惊,涂善便不仅是吃惊还有羞恼。羞愧之情自不必说,他一直自诩行端坐正的二品将军,此刻却被人撞破如此不堪的相谈,说不羞愧那是假的。另一方面他也有些懊恼,恼的是那撞破此事的人竟然还是展昭。那些阴暗的心思原本最不该被那人发现,可此刻那人却什么都知道了,这真是最坏的场面。涂善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思是如此患得患失。他有些生展昭的气。以前的展昭总是若天边云般高洁俊雅,无论他怎样伸手去够,也无法碰到半分,跟别说去采下那片云。而现在的展昭纵使被那些不堪的经历所困,却依旧不是他能够碰触到的。
更令他气恼的是,展昭似乎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的眼中过去有小宝,有阿敏,有白玉堂。此刻眼中有花冲。却似乎始终没有过他涂善!展昭!你便如此看不上本将军吗?呵呵,那便休怪本将军无情了。本来还想慢慢等你回心转意,现下看来倒真是择期不如撞日!
想到此,涂善手下也动了内力真气。他与展昭数度交手,深知展昭不好对付。更何况此刻已经动了旁的心思,还哪有手下留情的道理。只是若伤了展昭,他也是不肯的。所以虽然涂善手上剑一招快过一招的从旁边往展昭身上刺去,可那剑始终收在剑鞘里。他用的是巧劲,角度也选得刁钻,既不偏帮花冲也不真的伤了展昭。一时间,展昭和花冲也拿不准这涂善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于展昭而言,他也并非不将涂善放在心上。莫说眼前这两人对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便是一般江湖对战,以一敌二他又怎么会轻忽对手,只是他心中确实恨极了花冲,致命杀招全都往花蝴蝶身上招呼过去。展昭成名江湖稳居庙堂,这其中的明枪暗箭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多少次他身负重伤被人陷害,甚至危及性命,但展昭从来未曾真的恨过谁。世人熙熙攘攘为利而来,攘攘熙熙为名而去,他站在江湖庙堂当中,黑白明暗的光影交错在他身上,可展昭知道他守的便是这条线!人生匆匆如朝露,纵使斧钺加身,他也从未曾怜惜一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