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静静等着她哭到哽咽，抽了张面巾纸递给她。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背叛了我丈夫，我跟徐中旭……我们两情相悦了……”卢雨玲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张秦站起来安慰道：“你先冷静冷静，我找个女警官进来，你慢慢跟她说。”说着走到门口，把正好没在忙的方萌萌喊过来。
安顿好这边，张秦走进和梁潇审讯任修坤的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
观察室里只有林河站在可以看到隔壁审讯室的单向透视玻璃前，张秦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林河微微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
张秦那边还算顺利，梁潇这边却陷入了困境。
任修坤是个打扮斯文的中年男子，带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浸淫商场多年的缘故，问答之间任修坤完全不像面相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基本上所有问题都被他老奸巨猾含糊带过，带不过的就矢口否认。
先是不承认有买过电话卡，在梁潇说出有人证时，又反口说是有买过，买来后随便打过几个电话玩，后来不爱玩了就扔了。
然后矢口否认认识吴大忠，至于为什么吴大忠会死在自己家里？任修坤狡辩说家里那个机关当时装修别墅的工人都知道，估计是其中的谁干的吧。
到后来还开始指责梁潇，说徐中旭是自己多么多么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跟他有过节要故意害他。而警方，这么小一个案子居然五年了都没破，到头来还要反咬受害者一口。
张秦气到差点爆炸，按下对讲机，把审讯卢雨玲的结果告诉梁潇。听着耳机里传来张秦愤慨的声音，梁潇露出一丝冷笑。
呵，那边可是都已经招了，杀人动机明确，看你这下怎么狡辩。
“卢雨玲说那个黑车给她弟弟了？”林河听张秦跟梁潇说完，问道。
“对，怎么？”张秦还在愤怒状态，说话没啥好气。
“能不能找到？感觉车里会有线索。”林河说。
张秦愣了片刻，扭头夺门而出。
这边任修坤听到卢雨玲说出的那些信息后，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任凭梁潇威逼利诱了半天怎么都不开口。
梁潇问得火起，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揍人了。忍了又忍，打算先把任修坤晾会儿，过会儿接着问。
走出审讯室，梁潇长出一口气，掏出手机又没想好要干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林河也从隔壁观察室出来，梁潇瞧了瞧，问道：“张秦呢？”
“查车去了。”林河答。
梁潇rou躏了会儿手机，最后终于解锁屏幕道：“我觉得需要把汪洪伟叫来问问。”随即拨通了汪洪伟电话，跟他约时间。
正打着电话，痕检的小姑娘跑来找梁潇，梁潇约好时间匆匆挂断电话，痕检小姑娘道：“鸡拽湖那个案子，湖底发现了一把枪，跟死者徐中旭的弹道相匹配，但是枪的序列号被磨了。”
梁潇道谢着接过资料，陷入沉思。这把枪应该就是凶器没错了，可是在c国，枪支是管制的，凶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的枪呢？
想到枪，身边这不就有个玩枪大手吗。梁潇回过神扭头问林河：“哪里有门路能搞到枪？”
林河诧异道：“我哪知道。”
“不是，那你那把狼牙哪来的？”梁潇换了个问法。
“十几年前组织给的。”
“……”梁潇凌乱了会儿，又问：“子弹呢？子弹总得补给的吧。”
林河沉默不语，梁潇当他不舍得说，双手合十拜拜：“算是下个月份额的情报？”
林河叹气道：“是不是要找那把枪的来源？电脑借我下，我帮你问问。”
“好嘞！”梁潇利索地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第20章 20、
林河接过梁潇的电脑点击邮箱网页，梁潇之前设置了密码，打开网页就自动登录进了自己的邮箱。林河随手点击发邮件，在收件人栏里输入一大串乱码样的字符，然后在正文栏里把情况简单写了几句。
写完之后把邮件发了，转过头就看到梁潇直愣愣盯着屏幕。
“这就完了？”梁潇挠挠头。
“等回信。”林河也不多说。
两人无聊等了约半小时，笔记本电脑发出轻微的一声叮，网页显示收到新邮件。梁潇抢过电脑，打开那封新邮件，然后被满屏幕的英文弄疯了。
“你看你看……”梁潇默默把电脑屏幕转向林河。
林河快速浏览了一遍，道：“那把枪是跟何老三买的，当时跟他联系买qiang的手机号是这个。”林河又把电脑屏幕转回去，指指上面的一串11位数字。
“靠，这不就是那个任修坤用过的号码嘛！”梁潇双手捶桌。
正想冲回审讯室，梁潇的大喇叭老年机嘎嘎作响起来。梁潇掏出一看，差点吓到眼珠脱框。那串前一秒还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手机号码，为啥会在自己手机屏幕上亮起？
梁潇心惊胆战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张秦聒噪的公鸭嗓嘎嘎传来：“诶我靠，真能接通啊。喂老梁啊，我这找到任修坤那个电话卡了！现在正试验能不能用呢！”
梁潇心里狂骂，咆哮道：“你就不能打自己手机试验吗！”
“我靠！我手机放的他的卡怎么打自己电话！”张秦的回骂声传到一半被梁潇无情掐断。
梁潇擦了把脸上的汗冷静下来，思考下面该怎么办。现在掌握的物证挺多，人证却只有杂货店老板一个。何老三是肯定不会来作证的，卢雨玲的说辞也不能称得上是什么证据，是不是该等明天上午汪洪伟来了问完再去撬任修坤的嘴呢？
既然这样，就先凭物证去申请个拘留，扣任修坤二十四小时再说吧。
次日上午，大清早的，就有两个人光顾了办公大厅。
张秦梁潇林河和方萌萌四人为了这个案子昨晚都没回家，方萌萌照顾了悲痛的卢雨玲一晚上，现在正趴在位置上昏昏欲睡。
一个健硕魁梧的中年男子扶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走到方萌萌身边，敲敲桌子问：“你好，请问梁潇粱警官在吗？”
方萌萌迷蒙地直起上身，眯着眼睛朝后吼：“梁潇！有人找！”
“在在在。”梁潇起身，看到来人时一怔：“吴大姐……您怎么也来了？”
吴小凤神情有些悲痛，轻拍旁边中年男子扶着自己的手道：“有人通知我来拿大忠的遗物，我就联系了小汪陪我一起来。”
“方警官，麻烦您带吴大姐去领一下遗物，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想问汪先生。”梁潇朝方萌萌使了个眼色。方萌萌识趣的把吴小凤带走，梁潇示意汪洪伟：“汪先生，这边请。”
“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汪洪伟一进审讯室，就迫不及待问道。
梁潇见他情绪有些激动，赶紧安抚他：“先坐先坐，别急。吴大忠你认识的吧？是你的战友？”
“对。”汪洪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们是以前一起当兵的，关系很好。后来退伍了也一直有联系。”
“好，那么任修坤你认识吗？”梁潇怕问得太直接会刺激到汪洪伟，决定先迂回一下。
“任老板？认识的。之前他家有个房子装修，我刚好在那家装修公司干活，就认识了。”
“那给他当保镖是怎么回事呢？”梁潇问。
“哦，那是闲聊的时候说起我之前当过特种兵，任老板觉得我搬砖太大材小用了，就让我给他当了一段时间保镖。”汪洪伟解释道：“后来我觉得保镖工作很适合我，就和人合伙开了个保镖公司。”
“好，那么我问你，吴大忠和任修坤互相认不认识你知道吗？”
“他俩是我介绍认识的。”汪洪伟直截了当：“大忠退伍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任老板听我说起后，说他有个活，很辛苦但是赚得多。我就把大忠介绍给任老板了。”
汪洪伟说完又激动道：“是他俩出什么问题了吗？我联系不上大忠后，有去找过几次任老板，任老板说大忠在赚大钱的地方，那儿不太方便接电话。我怕打扰到他就没敢再联络，可是为什么大忠姐姐说大忠已经死了呢？”
任修坤说自己不认识吴大忠果然也是谎话！梁潇怒火丛生，这人渣到底还撒了多少谎！
“现在还在调查中，等结果出来了会通知你的。”
梁潇把汪洪伟带到外面，找了个位置让他坐着等吴小凤。然后朝张秦招招手：“走，正式审讯任修坤！”
被扣了一夜，任修坤精神也萎靡了不少，但还是一言不发。梁潇和张秦两人一起坐到他对面，尽量直起上身显得块头大点给任修坤压迫感。
梁潇拍出鸡拽湖底捞的枪的照片：“何老三认识吗？枪是不是很眼熟啊？”
任修坤没有回应。
张秦把装在证物袋里的电话卡展示给任修坤：“移动的电话卡质量就是好啊，五年过去了还能用。而且里面还存了一个人的电话，你猜是谁的？吴大忠的！惊不惊喜？”
任修坤抬头白了张秦一眼。
张秦继续话痨：“而且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知道这电话卡从哪找到的吗？你的车后座缝隙里！可费了我老牛鼻子劲才挖出来。”
见任修坤还是不回，张秦一拍桌子：“任修坤！我们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想抵抗到什么时候！”
“你不说是吧，那我来替你说。”张秦道：“你！因为老婆出轨你的好友徐中旭，就对徐中旭怀恨在心。恰好认识了找不到工作急需要钱的退伍特种兵吴大忠，心生一计买ng杀人。事先你承诺吴大忠，帮你杀了人之后就给他一百万。但是吴大忠按照你说的，杀完人，藏到连你老婆都不知道的小孩房地底空间里后，你却为了灭口故意把展示架竖过来，压住开关，把他活活闷死在地下，用你几千万的别墅给他做了个奢华棺材！”
梁潇趁张秦暂停喘气的时候接着话头往下：“你这样做有想过你的孩子吗？自己的父亲，把一个人活活闷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深埋地底。以后他每次走过那里，从卧室到游戏区，再从游戏区回到卧室，每一步！都是踏在人的尸体上过去的！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自己的父亲，怎样的感受面对自己的房间？！”
“孩子？哈哈孩子？谁的孩子？谁她妈有孩子？那是那biao子跟姓徐的生的野种！”久未开口的任修坤突然冷笑出声。
“跟我做着朋友，玩着我的老婆，我还得替他养孩子，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恨，我恨他，我恨他们俩！我要让他脑浆迸裂死在那□□面前，让那biao子想起她的情夫就不寒而栗！”任修坤用力砸着桌子，表情狰狞状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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